皇后不悦的说道:“不准这样以貌取人。”
宁裳看着面前完全无视自己意愿,讨论着该让自己为妃还是为妾的母子,暗自苦笑。同样是流着皇族的血,却因为他出身在凤祥宫而她出身在冷宫,地位就相差万里。她可以不要“高贵”的身份,但不能不要属于她的尊严。
侍妾?侧妃?在娘闭眼的那一刻,她宁裳就指天发誓,这辈子不为妃不为妾不与人共侍一夫。更何况是做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的侍妾!
宁裳不合时宜的打断他们,“皇后娘娘,这里的风水不错。”
皇后这才发现自己忽视了宁裳,笑道:“看本宫这记性,倒是忘了这事。不过,看风水的事不急,你先看看本宫的儿子。”
宁裳低头,“不敢。”
“说什么敢不敢的。若是你们没有意见满意,本宫就择个黄道吉日,帮你们把婚事办了。虽然不能像娶正妃那样十里红妆,但是本宫也不会委屈你的……”
宁裳扶扶额,抬眼看向故事的男主角,他,似乎很……享受?
接受到宁裳探究的目光,战王勾起唇角,妖魅的眸子里升起玩味,淡淡道,“儿臣没有意见。”
宁裳翻个白眼,这个战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别人硬塞个女人给你,你难道不会反抗一下吗?是绝色也就罢了,她可是个相貌平平的小宫女哎,他居然没意见。
据说,战王虽然风流成性,但并没有达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据说,他的眼光相当挑剔,据说,后院佳丽不是倾城就是倾国,据说…… 似乎,传闻有误。
宁裳温婉的微微一笑,“您和王爷继续聊,宁裳帮您去后院看看,挑出一块风水宝地给您种桃树。”如果她记得没错,凤祥宫的后院是个好地方……
皇后心知宁裳这是变相拒绝,但又不好强求,正为难时,战王开口道,“母后,儿臣也想跟着去见识下她的本事。”
皇后顿时喜上眉梢,开心的点头答应,只要多多接触,宁裳肯定会迷上离儿的。
宁裳在凤祥宫后院转来转去,秀眸惺忪,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的还全身乱颤,怎么看都像是个招魂驱魔的茅山道士,而不是推黄道吉的风水先生。
战王紧紧跟在宁裳身后,一刻也不敢松懈。这丫头滑的像活蹦乱跳的泥鳅,稍一松手就溜的无影无踪了。他不能重蹈魅影的覆辙。不过,这丫头抖个不停,不会是中邪了吧?“选好了没有?本王可没时间陪你瞎晃。”
宁裳凤眸含笑,精光一闪而过,微微抿嘴,继续前进。
战王摸摸鼻子,悻悻垂嘴,耐着性子陪她磨蹭。
经过连心湖时,宁裳突然转身,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大胆妖孽,竟敢暗藏仙地,垢污灵土,本仙定不饶你!”
即使是战王这种身经百战的人,也被她的古怪行径吓了一跳。但战王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单手挑起宁裳的下巴,挑逗的朝她的脸庞吹口气,声音低沉却霸气十足,“本王可不是三岁孩童,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你是何人?竟敢阻碍本仙捉妖!”
战王魅颜似妖,目光如炬,薄唇轻勾,长臂环住宁裳的细腰,“你若继续装神弄鬼,本王现在就吃了你!”
宁裳无视战王的恐吓与诱惑,“你若不知悔改,本仙连你一起关进锁妖塔!”
战王淡眉微蹙,这丫头难不成是真的中邪了?他放开宁裳,双手抱胸,用一种惟我独尊的口吻说道,“本王是龙,不是妖。”
听到战王的话后,宁裳微微一怔,突然拼命的尖叫,疯子一般双手乱挥,眼睛空洞无神,恐惧的快速后退,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战王玉面微楞,再回神时,宁裳一只脚已经悬空踏进连心湖,“小心……”他飞身想要救她,却只来得及撕下一片素白的衣袖,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无知无觉的瓷娃娃一般掉入湖中,半点挣扎也没有,衣袂轻飘,唯美却也凄婉。
战王立即派人下水救人,可一转眼,哪里还有白衣缀湖。他微微侧首,将不算宽广的连心湖尽收眼底,绿肥红瘦中却没有一点素白,湖面平静如初,仿佛这里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许久,侍卫来报,“启禀王爷,只找到一块令牌。”
战王接过那块湿漉漉的令牌,金光闪闪的“颜妃”两个字让站在他身后的魅影满脸黑线。魅影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战王眉毛轻挑,“很可怕吗?”
魅影垂头不语,令牌本身并不可怕,但令牌让他想起了自己悲惨的经历,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当作采花贼。比他第一次被迫跟着王爷去逛妓院还难堪。
战王那双黑如子墨邪似鬼魅的眸子中,点点寞落闪动,更多的却是愤怒,她,又逃了!心里却有些许窃喜,至少,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他就可以找到她。她,是他的。战王见魅影不说话,直接将令牌抛给他,“她和颜妃一定关系匪浅,拿着它去找颜妃,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日落之前,本王一定要清楚她的来历。”
魅影甚是为难,“王爷……”
战王冷若冰霜,无情的说道:“若是再搞砸,就别再回来。本王的银子不是用来养废物的!”
魅影嘴角微搐,低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