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裳惊叫,催促魅影道,“快去帮忙!”
魅影一动不动。
宁裳侧头,不悦的说道,“我让你去帮忙!”
“属下的任务是保护小姐。”魅影固执的说道。
“你……”宁裳又气又急,她知道魅影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才不愿意扔下她去救凤,可是……
拧了拧眉,宁裳大声道,“凤,脱身要紧!桑离交给冥月。”
听懂了宁裳的意思,冥月加快攻势,让桑离无暇去纠缠狂人凤。
见状,狂人凤用剑撑着身子站起来,快速朝宁裳走去。
宁裳三步当两步的走上前扶住狂人凤,道,“凤,你还撑的住吗?”
狂人凤脸色惨白,道,“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逝……”说着,昏死过去。
闻言,宁裳的脸变的比狂人凤的还要惨白,毫无血色可言,颤抖着探向她的手腕,随即,对魅影吼道,“快!快带她回侯爷府!”
魅影仍然没有任何动作,铁了心不离开她寸步。
“我让你带她回侯爷府!”宁裳拔高声音,又道,“去见纳西老人,一刻也不准耽搁!否则,永远也不要再叫我一声『小姐』。”宁裳的眼圈已经红了。
见此情形,魅影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横抱起狂人凤,施展轻功朝宫外奔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去侯爷府,见纳西老人。
转头望着魅影离去的背影,宁裳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知道了什么是喜脉。
半晌,宁裳猛的擦干眼泪,回头看向和冥月纠缠的桑离,眼底尽是冰冷,拿出一枚流星镖,凝聚五成的内力,直射桑离右肩。心中默念道,机会只有一次,一定不能射歪!
‘哐当’一声,桑离的剑落到了地上。而冥月的剑则指在桑离心脏处,只要轻轻用力往前一推,桑离就会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桑离满脸震惊的看着宁裳,对这突如其来的流星镖表示疑惑。
宁裳松一口气,这流星镖她射十次就有九次射不准,还好老天保佑!
淡淡的瞟桑离一眼,宁裳冷声道,“把他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禁卫军正要上前抓人,忽然,桑离魅唇一勾,身子向前一震,猛的向宁裳袭去。
冥月大惊,扔下被桑离震断的剑,回身想拦住桑离,却还是晚了一步。
桑离左手掐住宁裳的脖子,用眼神威胁众人。
“你胸前放了铁片吗?怎么把冥月的剑都弄断了。”宁裳无比冷静的问道。
桑离动了动唇,没有回答。
冥月看了看桑离胸前,道,“他穿了刀枪不入的金丝甲。”
宁裳了然的点头,原来是世上真有这种好东西,哪天一定要弄来送给絮。
正在宁裳出神的时候,桑离手上的力道猛的加重几分。
宁裳痛苦的皱起脸,道,“你不要激动,放松点,我让他们放你走。”
闻言,桑离松了松手,挟持着宁裳往后退,以眼神示意众人不准跟过去。
冥月紧张的看着两人,试图寻求突破点。忽然看到宁裳不停的冲他眨眼睛,当下知道她有了主意,便不着痕迹的微微点了点头。
宁裳趁桑离不注意,倏地拿出一枚流星镖扎入他的左臂,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猛的一个回旋,逃离他的禁锢。
冥月则趁机给了桑离重重的一掌,正好打在他血流不止的右肩。
桑离却不管肩头的重伤,拔出左臂上的流星镖,卯足了劲射向宁裳的后背。
冥月大骇,“小姐小心!”说着,飞身去挡镖。
眼见流星镖下一秒就要射入宁裳后背了,冥月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当』的一声,那枚流星镖被另一枚流星镖打歪,一齐射向房梁,准确无误的打在门匾上。
随即,一袭黑衣的聿执絮从天而降,一把接住快要摔倒的宁裳,与此同时,两枚流星镖以破竹之势飞向桑离的双眼。
桑离吃痛的张嘴狂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宁裳在聿执絮怀里磨蹭半晌,愣愣的问道,“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接到擎天门的消息说,桑离很可能已经到了皇城,所以连夜赶回来了。”聿执絮道。
闻言,宁裳顿时眉开眼笑,高兴的不得了。
“公子。”冥月自责的垂下头。
聿执絮面无表情,淡淡道,“面壁十日。”
“谢公子开恩。”冥月道。
“吾皇五岁万岁万万岁!”禁卫军统领带头跪下高呼。
接住,所有禁卫军一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聿执絮面露不悦,沉声道,“禁卫军统领,革职查办!”
“皇上开恩!”禁卫军统领哀求道。
“宫中出现刺客,你却只有旁观的本事,朕留你何用!”
“属下……”禁卫军统领语塞,他不出手帮忙是因为,他根本就插不上手!他只是禁卫军统领,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想到此,忽然觉得皇上的话很有道理,于是谢恩道,“谢主隆恩!”
淡淡的瞟一眼被押走的禁卫军统领,聿执絮收回视线,道,“来人,把刺客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忽然,桑离嘴角勾起一抹跪笑。
宁裳大叫,“不好!”
可惜,太迟了。桑离已经咬舌自尽,在他断气的前一秒,轰的一声巨响,天上出现七彩烟雾,照亮整个黑夜。绚丽多姿,像在祭奠生命的逝去。
“糟糕了。洛天水还在他手上,这会不会是他发出的信号!”宁裳急道。
聿执絮拍拍宁裳的后背,道,“别担心,想一想,他有没有提到过皇城的什么地方?”
宁裳歪头想了想,猛的叫道,“裕美阁!他之前打算把我劫去裕美阁!”
聿执絮点头,左右看了看,问道,“小惠呢?”小惠对裕美阁了如指掌,找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对哎,小惠呢?我之前让她去药膳房拿点药,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宁裳这才发现该出现在左右的人不知所踪了。
这时,小惠急急忙忙的从远处跑来,道,“小姐,你没事吧?”
“怎么现在才回来?”宁裳问道。
“半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刺客。之前死活缠着我,可是当天上出现七彩烟雾的时候,他却忽然停手了。然后……”小惠皱了皱眉,道,“服毒自杀。”
宁裳皱脸咧了咧嘴,道,“看来桑离早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聿执絮沉思片刻,问道,“裕美阁有什么地方最适合藏人?”
“地牢。”小惠不假思索,道,“地牢是专门关押那些不听话的姑娘的地方,阴森森的,不见半点阳光。人在里面待久了,会变成痴儿。曾经就有顽固的姑娘变痴。”
宁裳心一惊,道,“听起来比地府还恐怖。”
“小姐见过地府吗?”小惠傻乎乎的问道。
宁裳嘴角微抽,一本正经的回道,“在梦里见过。”
小惠愕然,这才发现自己的问题真的很傻。
“魅影呢?”聿执絮蹙眉问道。
闻言,宁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全没了,面露哀伤,道,“去侯爷府了。凤动了胎气,有可能……小产。”
聿执絮心一惊,随即道,“青鸢,立刻安排人去裕美阁救洛公子。小惠带路。”
“是!”青鸢与小惠异口同声。
“万一凤真的小产了怎么办?”宁裳紧张的问道。
聿执絮轻叹一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宁裳叹道,“要怎么向师兄交代呢?凤是为了救我,为了擒拿桑离才动胎气的。”
聿执絮紧握宁裳的手,高声道,“摆驾云亲侯爷府。”
云亲侯爷府,郡主和郡马的新房上的喜字还未拆除,远远看着,多少能够感觉到一些喜气。但是走进之后才会明白,什么叫做讽刺!那两个鲜红的喜字犹如幸灾乐祸的小丑一般,冷眼看着房内外弥漫着的悲戚。
尽管聿执絮与宁裳穿着便装,云亲侯爷府里的仆人依然一眼认出了他们。纷纷跪下,“皇……”
聿执絮扬手示意他们住嘴,道,“朕和皇后此次是私访,不要惊动外人。”说着,牵着宁裳走进狂人凤与上官皓月的新房。
房内,狂人凤躺在床上,面上毫无血色,苍白的让人心怵。云亲侯仿佛眨眼间苍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显得前所未有的恣意,那么的沧桑。
纳西老人则在一旁奋笔疾书,许久,将药方拿起来看了看,志得意满的说道,“凭我这张处方,再多几个娃也能救回来。”说完,将药方递给一旁负责去抓药的仆人。
宁裳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纳西老人侧目,这才发现他最最得意的弟子来了,于是无限殷勤的说道,“来来来,让为师看看你有没有动胎气。”
宁裳嘴角横抽,道,“你非要说这种晦气话不可吗?”嘴上虽表示不满,但是宁裳依然很听话的把手腕伸出去了。
纳西老人笑呵呵的为她把完脉,道,“很正常。不过为师还是要给你开点安胎药。”说着,又开始写药方。
宁裳抿抿嘴,对侯爷说道,“有师傅在,凤不会有事的。您不要太过担忧。”
云亲侯怔怔的看着狂人凤,许久,叫道,“我的孙儿啊!差一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