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道买了些菜回到家中。
妹妹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安静的等他回来,天禄轻推开房门…
甜儿转身腆笑,像个瓷娃娃惹人怜爱,一千多个日夜,她早已经熟悉了哥哥的脚步声。
“妹妹,我今天去中心广场了。”
天禄坐在小甜儿左侧向她叙说着。
“别动,哥看看你头上是什么,哎呀,有只虫子,我给你弄下来。”
甜儿脸色有些慌张,也不敢用手去摸。
天禄进门就把发卡捏在了手上,调皮的想逗弄一下甜儿。
他小心翼翼的把发卡别在甜儿的秀发上。嘿嘿地笑了起来,甜儿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头上。
“是吧,一只大虫子,还是毛毛虫变的。”他逗笑道。
甜儿作势就要打他。也就轻轻拍打他的右手,她怎么会舍得用力呢。
握着妹妹的手,他笑得更开心了:
“妹妹,生日快乐。”
天禄是个细心的孩子,他不会忘记这个最重要的日子。
甜儿也开心的笑了,两个孩子就这样依偎在一起…我可以遗忘很多事情,但我始终都记得我最重要的人!
特意买了生日蛋糕,不大,却也算精致,点上八根蜡烛,给甜儿唱了生日歌,几次折腾甜儿也终于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天禄用手指粘了一点点奶油抹在甜儿的鼻尖。
兄妹俩一人一半。算是给甜儿过了八岁的生日…
天禄下午出完摊回来已经是傍晚了,夏天的天黑得晚,天禄想想这几天花的钱都快够给妹妹买一个月牛奶的钱了。心道要不要再去找找零工。
天气很热,跟童奶奶抱他回来那天一样热,他的衣服早就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算了,去看看会不会有意外收获,算是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吧,刚想着,就没犹豫地蹬着小三轮往垃圾场骑去。
垃圾场在贫民窟东边,以前是个湖,不知是自然干涸还人为的,就成了现在的垃圾场。
城市里的垃圾废料都往这里倾倒,很长一段时间又有很多车来把这些垃圾清理走,想来是垃圾回收站工作的吧,这里堆积如山的垃圾很多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
天禄每次来捡些东西,都是添置在家里,没想过拿去卖,因为他有几次听到人说这里的垃圾是有人花钱给联邦要进行回收的。
他不会去占别人的便宜,捡些小东小西算是无伤大雅吧。
他捡了一些书本,有学习文化的,还有社会杂志,报刊,学做菜的,杂七杂八的也有一小捆。
他运气很好,捡到一个老式的mp3,连同耳机一起,他在那堆垃圾旁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充电器,收获还不错,他脸上有笑。
“诶,这葫芦真好看。”
他左手拎着一个葫芦自言自语说到,葫芦通体是紫金色的,不过有很多裂纹,这可让他犯了难,拿回去就只能当个摆设,水都装不了,不过胜在卖相很不错。
想也没想扔进了尼龙口袋里。
他左转右转,又捡了台小风扇,貌似还能用,回去试试,把这些东西放在三轮上慢慢骑回家去。
回到家在妹妹房间把风扇安置好,又给妹妹兑了麦片,胡乱地洗漱完,自己随便吃了两口清点起晚上的“收获”。
嚯,可不少,两大捆书本,一大尼龙口袋的杂物。
慢慢把这些东西整理好,拿出了放在最底下的破葫芦。
可惜的是葫芦连个塞也没有,还有些裂纹,想装点东西也不行,看来只能当个装饰品了。
想罢将葫芦平放在电视上,随手翻看了新捡来的书本,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里是哪儿?”
天禄好像在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他在一个奇异的世界里,这里四周一片白芒,无论他朝哪一个方向走都走不到尽头,他干脆就坐在了地上。拖着下巴想着事情。
他隐约知道自己在梦里,无数次的提醒自己是在做梦,又是打耳光,又是掐大腿,可就是醒不过来,索性放弃了。
就瘫坐在地上,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感觉上都过去一天了,梦境丝毫没变,依旧枯寂无声,他开始有些慌了:
“喂,这是哪儿?有没有人啊?”
他朝着四周大喊:
“喂,快来个人啊。”
喊的喉咙都要嘶哑了,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气息,似乎无可奈何了,他又瘫坐在地上轻喘着气。
忽然,他惊坐了起来。刚才他感觉到后面有人拍打了他的肩膀,他转身看去又什么都没有了。
接着又是左肩被拍打,然后是右边,又是左边,右边……每次反应过来,很快扭头看去身后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他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心里泛起了嘀咕,又自我安慰:
“只是个梦,这是梦里,没事的”。
尽管都被吓得魂不守舍了,也强做镇定,可是梦还是没能醒过来。
“啊呀!”他痛呼道这次是头,仿佛挨了一锤子。
他很生气,这是有人在捉弄他,他想明白了。
仔细一想,又不对,但这哪里是个人啊,怕不是个鬼吧,这里明明就他自己啊,细思恐极。
他猛然转身过去,惊退了几步。面前站着一个老头儿,手握拂尘,身穿道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闭着眼站着。
天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久久没有动静,也没敢询问什么,老头儿咳嗽两声。
天禄又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他,老头儿巍然不动,直挺挺的站着,两人仿佛与世界一同融入了寂静。老头儿微眯开右眼,看天禄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又赶紧闭上。
唇角微微上扬,挂上一副慈祥老爷爷的表情,可怎么看都有些猥琐,天禄见此,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恐惧,拔腿就跑,这是吓到小孩子了。
“妈呀,鬼呀。”
他头也不回,恨自己没有多长两条腿,老头儿惊呆了,摸摸自己的脸,又拿出一面铜镜看看自己,仿佛很满意,又赶忙塞怀里,扬起拂尘拍着肩膀,却和他的胡须搅在了一起,甩了甩头也撒丫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