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杯子,走到窗前,眼神有些迷离,不知在眺望哪里……
云袖的母亲在生下弟弟时死掉了,军中的父亲毫不知情,等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弟弟已经四岁了。
四年以来,父亲都在军中坐镇,抵御着外来的入侵,当然这是她后来得知的。
女孩那时候也才十岁,母亲临终前嘱咐不要让自己的爱人在军中分心,国家需要他,所以没人告诉父亲这事。
托孤给了父亲的一位朋友,便是天禄两次见到的警长的父亲,用云袖的话说,他和那个警长以及自己的弟弟算是一同长大的。
父亲成了唯一的依靠,从小到大,大小事情都是警长的父亲和他帮衬着自己,天禄也终于清楚了警长对枫姐的态度,可能还有爱慕吧。
就这样,时间总是在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弟弟十二岁,跟天禄一般大年纪,她十七岁了,偶然的一次机会得知父亲在前线受伤,她想去看一眼。
她也或多或少大概知道父亲的战场,强扭不过,便带上了哀求要一起去看父亲的弟弟一起。
计划很好的进行,顺利见到了父亲。
云袖说,这是自己千方百计去送死,没人拦得住,可惜却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云跃。
计划很简单:谎报军情!
与已经在军队任职的方恒毅,也就是警长串通好,警长因为各种原因和心态不难被她说服,他们利用方恒毅各种途径得来的异兽隐秘投放在城市里。
天禄听到这里身躯一震。
云袖说这是方恒毅的办法,然后去通知了裂缝的守卫,说是有新裂缝开启,形势危急,刻不容缓。
计划很成功,他们顺利地进入到裂缝中,好死不死,父亲正在迎敌,是所有人都在迎敌,战斗持续打响。
没见过这阵势的姐弟二人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那场战斗异常惨烈,我军建立的堡垒城市被打成残垣断壁,父亲的军队死伤无数。
他的父亲和敌方魔帅的战斗打了很久,父亲落了下风,被击伤。
两人见父亲受伤,云跃便跑上去想要保护父亲,却落在了敌人的手中。
说到这里,云袖眼眶红了,手里的杯子被捏碎散落在地。
“那个畜生,就这样在父亲和我的眼前捏断了弟弟的脖子!”
云袖表情有些狰狞,愤喊出声,小一会儿,才揩拭了眼角的泪水,凄笑一下慢慢才恢复平静。
“后来,父亲废了我的修为,不让我闯祸,弟弟成了他永远的痛。”
云袖泪眼朦胧,很是凄美,像个小女孩一样显得那么无助和可怜。
那只是一个女孩思念久不在家的父亲造成的悲剧,她没有恨父亲废了她的修为,她知道父亲是在保护她,不让她今后去面对那些灾难和阴影,父亲是爱她的,她恨的是自己,害死自己的亲弟弟,恨的是那些魔物!
“弟…弟,以后若是有机会帮姐姐报仇好吗?”
她说话有些颤抖,眼神希翼的看着天禄,他第一次看到平常刚烈,大咧的枫姐如此可怜的模样。
天禄重重的点了点头,自己总该是要站出来的,迟早要面对那些魔物,如果有机会,就替枫姐手刃了那个杀人凶手,破除她心中的阴影。
他心情有些复杂,一是因为枫姐的故事让他心里有些刺痛,二是心软,他见不得别人遭受苦难折磨的样子。
“好了,你记住,姐姐是永远不会伤害弟弟的。”
云袖擦去泪水,眼光温柔的说到,
“我失去了一个弟弟,我又有了一个弟弟,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似是在进行自我安慰。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为姐姐报仇的事情别放在心上,他太强了。”
云袖双拳又是紧捏,咬牙切齿,又有些恐惧,又是回忆起那阴影的一幕。
“姐,放心吧,我会量力而行,我们都还活着,就有机会,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万一我以后变强了,把那个畜生像死狗一样锤,把它绑在你面前让你亲手手刃它。”
天禄的话有些夸张自大,这是在逗云袖,果然。
云袖“噗嗤”一声,脸上挂满了笑意。
“好,姐姐等着,姐姐信你!”
她也许没有把这句话当成玩笑,谁又知道那一天到底会不会来呢?
“好啦,姐姐还没那么脆弱,姐姐这几年才慢慢修炼了上来,要不然那石像鬼姐能一巴掌给它拍死。”
见云袖振作起来,天禄也打心底开心起来,你关照我,我也会把你放心上,天禄就是这样一个人。
很奇怪,师傅喜欢他,院长喜欢他,烈老也喜欢他,可见,他有那么一种特质有着独特的魅力,或许是他的品格以及独特的人性光辉吧。
将这些事情绕之脑后,天禄没忘记此行来苏市的目的,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妹妹了。
云袖当然也没忘记,车里还放着给女孩买的衣服,当然要去木灵学院看看了。
说是一起去看她们的妹妹,这还买一送一,多了个弟弟,又多了个妹妹,应该也是懂事可爱的好孩子吧,在她眼里天禄和他的妹妹都是孩子,都可爱。
听枫姐说她与木灵学院的院长熟识,是她父亲的朋友,而且正好有事去拜访木院长。
天禄完全相信,因为走过木灵的门前,就有老师跟她打着招呼。
木灵学院比之天火要低调很多,校园里在这深秋还绿意盎然,见不到很多枯黄的树叶,今天正好周六,学院里也比较宁静,没什么喧闹的声音,天禄很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
枫姐给院长打了电话说是要来,两人直直走在绿茵小道里,欣赏着着这里的美景,这几日奔波战斗两人都是费尽心神,木灵学院就像能治愈心灵的净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一个多月以前,裂缝中发生了一些事,与木院长有关。”云袖突然说到,
“待会去拜访尽量少说话,老人不易!”
云袖一声叹息,交代到,天禄应声表示知道了,两人走到了院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