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内的主仆二人停了哭泣,开始商讨对策。
“小姐,你可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我想……是否可以在乘着花轿的时候逃跑?”
“可是……”
“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你是在想倭寇那边不好交差对吧!”
“是的小姐,万一他们感觉自己受了欺骗,直接进军怎么办?”
“我们可以——诈死。”
“什么?”怜儿一脸疑惑。
“哎呀怜儿,你听我跟你说。”林舒舒将嘴靠近了怜儿的耳边。
……
“诶,李子,你听说了吗?听说林公朴家里的小姐要嫁倭寇去和亲了啊!”客栈里两个年轻男子正在吃酒。
“哎呀,可不是嘛,就可惜了这姑娘,做了救国之民,当今朝廷竟已经沦落到靠女人来活命了。”
“李子,你看那人。”其中一个男子指向另一桌的女人,“内个,不就是林小姐吗?”
两人都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全然不知自己进入别人眼线的林舒舒和怜儿正在到处寻觅用来诈死的血包。
“小姐,京城内哪来的血包啊?再说了,要有,也没有店铺敢拿出来卖啊!”边说着手正停留在身边的玫花。
“嘘!”
她们步入了临春院,吱——舒舒推开了里面的暗门。
“夏侯……夏侯姑娘!”怜儿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俩人,但马上又若有所思,“原来,小姐你们早就商谋好了,小姐真有先见之明!”
舒舒和夏侯礼见到怜儿呆呆的样子,不禁笑了。
“好了,说正经事,舒舒,这次前去,你恐凶多吉少,十分危险,父亲命我在你入轿的那天和父兄去守皇城,恕我实在无法伴你左右守护,恐怕你只能自己看着办了,哎……”礼礼握住舒舒的手,这是你要的红药水,到时候服进嘴里。”
“谢谢礼礼姐,好了,放心吧,礼礼姐,一切按计划进行,待我下葬后,怜儿切莫要赶紧将我挖出来,我可没被活埋过,还不知道能呼吸多久呢!”
“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怜儿有些担心。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
城里乐声奏起,红的彩带布满整个皇城,林舒舒这次以公主的名义出嫁西部边境,更是一场错误的阴谋。
十八年过去了,林舒舒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穿上美丽的婚服,竟是这样的场面,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要嫁给的心爱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幻想过他看到自己穿上婚服时宠溺的表情,和在一夜春宵之后的浪漫场景。
……
“起轿~”
林舒舒坐上了那辆陌生的马车,左右认识的只有一个陪嫁的丫鬟怜儿,她不禁想象到自己离开时母亲的哭天喊地和父亲的一脸严肃又藏不住眼里的那份不舍,然而在自己的女儿离开时也不被允许见她最后一面时两人的撕心裂肺也是无法想象。
轿子经过了盘山路,远远地只能望见青的山,近近地只能望见黄的土。
“小姐,好像路程已经过半了,是时候行动了。”怜儿拉开饺子的纱帘。
舒舒一口喝下了那杯红色的药水,苦涩顿时涌上心头,她又想到自己小时候的药水都加了蜜糖,眼角,眼眶,下颚,都湿了……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怜儿立马配合。
抬轿子的倭寇听到怜儿的大声喊叫停下了脚步,“你,她怎么了?”他们捏住怜儿的衣领,露出了一副丑恶的嘴脸。
“小姐……姐……断气了……”怜儿道。
他们将手放在了舒舒脖颈处,已经没有了跳动。
“这,这可怎么办啊!”“能怎么办,赶紧的给她埋了,回去给大王禀报!”“万一大王要了我们的脑袋可怎么办?”“这……”
舒舒感觉自己的脸上和身上都布满了泥土,地底的那沉痛的压抑感立刻涌上心头,她的呼吸十分困难,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手扒开一些身边的泥土,在这里,一秒钟都十分难熬,只能默默祈祷怜儿赶快过来。
“呼……”
“呼吸越来越不畅通了,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舒舒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那是什么,好像……有光?呼……”朦胧中看见了一丝清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