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赵先梦心里暗自嘀咕着。
那人在前面走着,飞虎跟在后面。地龙看到那人上来也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赵先梦心想这个肯定是他们的头了,他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大哥快请!”飞虎见那人快走到雅间门口的时候赶紧往前快走了两步说道:“都准备好了!”
赵先梦听见飞虎叫他大哥,心里想着这人的肯定来头不小。又看看飞虎和地龙,他猜想这人应该是个满脸横肉相貌凶恶的家伙,这么一想他心里还真有些害怕。只是那人把斗篷拉的很低遮着脸,这倒越增加了他的好奇。
赵先梦看见你那人迈步进到了屋里,虽然看不了其长相,他还是礼节性的对他点了点头。飞虎和地龙也跟着进来了,他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都没有坐下,就站在桌子跟前看着那人,赵先梦也站在那里看着他。
只见那人双手一扯斗篷边缘,轻轻往后一掀把斗篷抛到了脑后,整个脑袋也一下子露了出来。赵先梦一看那人的长相,心里倒是一惊,不由自主地两眼盯着他看。
那人刚上来的时候赵先梦还想象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是当斗篷掀开的那一刻,赵先梦却发现站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年青人。那人头上挽着发髻,插一根白玉簪。脸色白皙,鼻直口阔,没有须髯,看起来竟然颇有几分雅气。
那人摘下斗篷后微微一笑,看着站着的赵先梦说道:“让赵先生久等了,快坐!”说着他把椅子往后拉了拉坐到了赵先梦的旁边。
赵先梦却没有去坐,他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平常能说会道的劲头不知道都跑到了哪里,只是嘴里轻轻地“哦”了两声。
飞虎看他不肯坐,赶忙也站了起来,用手一指刚来的那人说道:“赵师爷,这是我们大哥,江湖人称飞花镖王!”
“休得夸口!”那人对飞虎说道。飞虎一听立刻就不再做声。
“赵先生见笑了,那都是江湖上朋友抬举,实是手指又困。鄙人姓辛,单名一个原。排行第二,先生可以叫我二郎。”那人对赵先梦说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先生快请坐!”他说着轻轻一扶赵先梦的肩膀把他按着坐到了椅子上。飞虎和地龙也跟着坐了下来。
赵先梦被他这么一按坐到椅子上,也只好不再推辞,他看着辛原说道:“辛少侠真是青年才俊,小人得识真是幸甚幸甚!只是不知今日唤我来有何指教?”
“大哥”飞虎说道:“我们边吃边说吧!”
辛原点了点头。地龙一听,拿起酒壶赶紧把四人的酒都给满上了。
赵先梦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和自己说,故此也不敢放开畅饮。而辛原他们除了劝酒之外也都不发一语,场面显得有些冷清。赵先梦有意无意地往辛原的方向看去,只见辛原面带微笑,看起来气定神闲,态度优雅。而飞虎和地龙则要放松的多,他们对着菜肴大吃大嚼,弄得赵先梦倒很不自在,只是象征性地夹了几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酒吃的差不多了,辛原放下杯子看了看飞虎。飞虎会意,他放下筷子,扭转身体对着楼梯口拍了拍手掌,赵先梦也扭头看了看。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刚才那个伙计手里端着一把茶壶和四个茶杯从楼梯口上来,他径直朝雅间走过来。
店伙计走到雅间门口,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进来把茶壶和茶杯从托盘上取下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他又用手往托盘下面一扣,只听见哗啦一声,托盘下面竟然又有一个像抽屉似的托盘被拉了出来。赵先梦一见此物觉得甚是好奇,他不由得两眼盯着那托盘看。伙计一使劲拉开了下面的抽屉,赵先梦一看,只见上面盖着一块红布,公布下面像是盖着什么东西。店伙计又是一抽,下面的抽屉竟然被他拿了下来。地龙把桌子一角的酒菜往旁边推了推,接过抽屉放到了桌子上。伙计看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他打声招呼转身下去了。
辛原拿过茶杯倒了一杯茶放到了赵先梦跟前,对他说道:“赵先生,请!”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辛少侠”赵先梦说道:“赵某无寸恩于贵客,岂能无故受此招待,您想必有事吩咐,赵某如能办到自当尽力!”
辛原听他说完之后微微笑了笑说道:“赵先生不必多疑,此请先生前来并无事情,只是久闻大名心中甚慕,故设此宴邀先生前来,只为见面并无他意!”
辛原说完叫了一声飞虎,飞虎站起身来把刚才那个托盘拉到自己身边,一伸手把盖在上面的红布掀开了。盖在下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原来却是一柄玉如意,还有三锭金元宝。赵先生一见红布掀开,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往托盘上看去,当看到上面的东西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了,眼睛里也仿佛发出亮光来。
辛原指了指托盘对赵先梦说道:“赵先生,初次见面区区薄礼还请不要见笑!”说着他用眼睛看了看飞虎,飞虎立刻端起托盘放到了赵先梦的面前。
“这……”赵先梦看着眼前的东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两只眼睛却始终不离左右。他朝辛原拱拱手说道:“辛少侠这是何意?你我初次见面,如此贵重之物赵某实不敢当。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刚才已经讲明,并无甚事,只为慕名愿和先生相识足矣!”辛原把茶杯从桌子上端了起来说道,说完他把杯里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这实不敢当!”赵先梦推辞说道。
没等辛原再说话,飞虎倒先开口了,他对赵先梦说道:“赵师爷,既然我们大哥给你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你这让来让去的让我看着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我最烦的就是这婆婆妈妈的人!”
赵先梦一听他这么说倒有些害怕他翻脸了,他怕他们这些练武的粗汉忽然之间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他也不再说话。他看着那些东西,只好点了点说道:“那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只是无功受禄,深为愧疚,以后如有驱使赵某定当竭力!”
正当他们说话的工夫,刚才那个伙计又从楼下上来了,他走到辛原跟前,先是打声招呼,接着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辛原听完点了点头,打发伙计走了。
只见他对赵先梦一拱手说道:“赵先生,实是抱歉,因由贱事我得先走一步了,今日得识先生真是三生有幸!”辛原说着转过头来对飞虎和地龙说道:“你二人再陪先生坐会,我先告辞了!”
飞虎和地龙二人点头称是,辛原和赵先梦再次拱手后起身离开座位朝楼下去了。
飞虎和地龙陪着赵先梦又喝了会儿茶,看时候不早,赵先梦立起身向他俩打声招呼就要告辞。
飞虎说道:“既然先生事务繁忙,我们也就不再强留了。这些东西请带上,以后就是朋友了!”
赵先梦到这个时候也无法再推辞,他拿起盘子上的那柄玉如意和几个金元宝放到袖子里。然后站起身来出了雅间往楼下走去,飞虎和地龙也跟着他下了楼。等到楼下的时候,刚才那个伙计就站在门口。看他们从楼上下来,伙计赶忙迎了上去说道:“赵师爷您走好!”
赵先梦朝他点了点头迈步就往外走。他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听见身后飞虎对那伙计说道:“以后赵先生来要好好招待,所有花费都免了!”
赵先梦扭过头往后看去,只见伙计连连点头称是,看他表情似乎有些怕飞虎,这让赵先梦心里很是疑惑。
等出了店门,飞虎他们却没有再和赵先梦一块回衙门,而是和他道别后直接顺着巨松胡同往前去了。赵先梦看他们走了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又看看已经走远的两个人,这才除出了胡同拐上了大街。不过他也没有再会衙门,顺着大路直接往家的方向去了。
赵先梦一路上不时地摸摸袖子里的东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得了钱财,可是他们三矢帮的人无缘无故给这些东西,是福是祸全然不知。是留是退,让他心里好生为难。
等他回到家里把东西给老婆看了看,又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老婆孙氏说道:“亏你还是出入公门多年,怎么今日倒还不如我这女人了!你管他们是什么人呢,既然人家送你东西,肯定是什么地方有求于你,以后有什么事你尽力去办就是了。再说了,你在这县里大小也算是个有头脸的人,就是受收他们点东西怎么了,谁还能把你怎么着呀!”
听孙氏这么一说。赵先梦原本还忐忑不安的心这才放下来,他拿过玉如意看了看,还真有些爱不施手。
再说吴本英,自在大堂见到桌案上的刻字断角,心里是又惊又怕。虽然听了赵先梦的话,可是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今日也无心升堂,离开大堂转身又往后衙而去。
等他回去的时候,夫人周三姑正坐在屋里等着他的消息。她一看见吴本英回来立刻就迎了上去,也不等他喘口气就着急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公文发出去了吗?”
吴本英却没有说话,他一脸严肃地往屋里走去。
“我问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你怎么不说话呀!”周氏再次问道。
吴本英见她再次询问,只好把前面发生的事向她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又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周氏来到他身边看着他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真要这样不再过问了吗?”
吴本英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想如此吗?可是眼下也没有办法,不如等过段时间再说,以保家里无事!”
周氏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当她听到说要保家里无事,也有些放心不下,只好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冲着吴本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吴本英也就把这事暂且放下了。周氏也不再提起此事。
再说于瑞生,他在家里一连几天没出门。直到第三天的时,众人吃罢早饭,师父钱方仁和没头老鬼看外面天气不错说要出去走走,冯三就陪着他们出去了,只留下于瑞生在家练功和照看门户,还有玉兰她们娘俩自己丫鬟小翠。她们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屋里。
等师父他们出了大门,于瑞生就来到院子里开始练功。师父钱方仁教的是拳法,而没头老鬼也交了些轻功和内功修炼方面的内容。正当于瑞生在院子里练拳的时候,忽然大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于瑞生只好停了下来,他来到大门口,问了一声谁,随即打开了大门。
“你怎么来了?”于瑞生看见眼前之人深感意外,他看着那人楞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