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郭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亭子的左边立着一块黑色的大石头,高约一丈开外,远远看去仿佛一人站立。
“那是什么?”于瑞生也站住了脚步,他眯起眼睛透过雪片往远处看去,嘴里忍不住说道:“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我几个月前去草铺的时候也曾经过此地,当时并没有此物。”
“别说几个月前了,就是我前天从岳父家回来的时候也不曾看到这块石头竖在这里!”郭煦忍不住大声说道:“我那岳父三天前过七十大寿,我和拙荆因家中有事不曾在岳丈家过夜,下午归来路过这五里亭时也并没我注意到有这个石头在这里!想此石如此之醒目,那天也没有风雪,如果那时即在,我等必不会视而不见!”
“真是奇事!”马顺虽也连连称奇,不过他却没有停下脚步,而且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那块石头上,他心里想的还是三年前在亭柱下所捡的那三根蓝色羽毛。于是他抖擞精神往亭子跟前走去,不过走了两步看到于瑞生和郭煦并未动身他只好站住了。“远看不如近观!”他用手指了指那块大石头对二人说道:“要想看个究竟,何不走近了看个仔细!”
听他这么一说,于瑞生和郭煦也觉得此言不假,于是乎就跟在马顺后面径直往前而去。
很快三人就到了石头跟前,刚才是远观已经觉得此石很大了,如今就在眼前,黑色石头更是庞然了。此石通体黝黑光滑,虽天地间大雪笼笼,石头上却并没有半点雪痕。眼过处幽幽寒光闪,风起时凛凛冰若刃。而且仔细观瞧之下越发觉得此石如人而立,虽不真切但是眉目鼻口却也能辨得出,不是人工雕琢必是浑然天成!
三人围着黑石转了几圈,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此时连马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石头上,他用手托着袍服,弯下腰往石头上仔细查看。忽然他托衣服的手一松,向他俩招了招手,嘴里急切地呼唤道:“你们快来看!”说着睁大眼睛蹲了下来。
“发现了什么?”郭煦也一迈步走上前去弯腰看着石头上马顺指的位置。
“看这个符号!”马顺又往石头上指了指,这时于瑞生也凑了过来,他用手扶着二人也盯着手指的地方。
“三矢帮?”于瑞生惊呼道:“这个标记……”他忽然又闭了口,弯下腰分开二人把眼睛几乎贴着石面盯着看。马郭二人也贴的近了去观察,原来在三矢帮的三棱箭头标记上还隐约有一个手指印,看样子像是在要抹掉那枚箭头时留下的。
“这是为何?”于瑞生抬头看着他俩问道:“难道除了三矢帮还有其他人?”
“也许吧!”郭煦弯的腰有些疼,他赶紧直起腰来用手揉了揉说道:“我们就别再在这耗时间了,就是有人也应该在集镇上才是,你们看这亭子周围哪有什么人迹?”
“说的也是,我们不必在此多耽搁,还是早点赶到市镇去看看才好,说不定到了那里就会有答案了!”马顺也直起腰来往四周看了看,不过他的眼睛却特别注意了亭子周围,不过这次却没再发现什么。
经过一番查看,三人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继续往五里亭镇上而来。
很快那座刻有“贞孝永享”的牌坊就出现在了眼前,依旧被雪覆盖着,显得庄严肃穆。
虽然下着雪,街上的行人却不少,一个个扶老携幼穿街而过,不过看行色倒是都很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
“这些人怎么都走得这么急?难不成都有要紧的事要办?”郭煦带着调侃的语调说道:“下这么大雪,也不怕路滑再摔着!”
“我们找人问问吧,看样子似乎真有什么事,要不何故都如此匆忙?”马顺在他们之中最年长,见得世面又多,说话也要沉稳不少。
郭煦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他立刻跑到路边抓住一个老头连拉带扯把他带到了二人跟前。老头无缘无故被人拽过来,心里是又惊又气,现在看到跟前又站着两个大汉,本来还想大声嚷嚷两句,现在却早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花白的山羊胡子也抖动起来。
看到老头害怕的样子,三人都觉得好笑。不过于瑞生却有些不忍,他赶紧安慰了老者几句,老头却仍是不敢正视。于瑞生看他一时难以恢复,只好开口问说道:“老人家不必害怕,我等不是歹人,只是看这街上行人都是神色匆忙而不知为何,故此才请老人家问问。我这朋友原是好耍笑之人,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老人家不要见怪!”说着他向老头作了个揖。
“正是,刚才多有得罪,其实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们为何如此慌忙,难道都有什么事不成?”郭煦也笑了笑对老头说道。
听他们这么一说,老头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可能是觉得他们并无恶意,这才有些颤抖抖地说道:“你们不是这五里亭的人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敢往这里来,听我老汉一句,快走,快离开这里吧!”说着又想离开。
“你还没说什么事呢?看你的样子好像挺害怕,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是郭煦说道,他抓着老头的后领不肯放松。
“郭大哥把老伯松开吧!”于瑞生看到老头年纪高大有些不忍,他伸手把郭煦的手从看着背后拿开了。
“还是这个小伙子好”老头朝于瑞生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从哪儿来的?难道还不曾听说五里亭这两天来发生的事吗?”
“何事?”于瑞生不解地问道:“我们住家并非这五里亭,而是离这几里远的清溪村。只是这几日并不曾出门,也不曾听人说起,故此并不知道老人家所说是何事,还请老人家明说为好!”
“你们看到这满街的行人了吗?”老头指着街上的人说道:“这都是逃命去的,昨天已经走了不少,今天大多是老弱妇幼和行李较多的。客官有所不知,这两天我们这五里亭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来了一伙人,这伙人对外散布消息说我们这镇上有人得罪了他们,要过来寻仇,还说要把我们镇上的百姓全都杀死。这不不知怎么又发起善心来,说给我们两天时间,让我们赶紧搬离这五里亭,过了时间可就是一个不留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所以我们才急忙赶路外逃,老汉我上了年纪,这才被你们抓住。”
“有这样的事?”于瑞生听他说完略一沉吟说道:我却偏不信,我们来就是要会会这伙人。
老头一看他说这话,也不再理睬他,趁他们不注意撒腿就跑。郭煦刚想去追,忽然听见老头哎呦一声,三人抬头一看,见老头正撞在一群人身上,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穿鹅黄色大衣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