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后他们打开门时,我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害怕了,说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不会是出人命了吧!最后他们决定把我扔进山里去,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找我,毕竟这个世界上,每天不知道,悄无声息的,在消失多少人。我自己被抬了出来,被用什么东西包了起来。过了很久很久,他们把我放在了地上。一边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要不是我长的太漂亮,也不会盯上我,让我做鬼后不要去找他们。”“你说是不是很搞笑,他们连人都敢杀,却害怕鬼。”说着带着强烈的嘲讽。
灼华眼神暗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每一次的选择,看着都是新的开始,却又全都错了。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我还没有回到家。我不能就这样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没人会在乎的,我要让他们下地狱,我的活着。我拼命的睁开双眼,发现额头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我不惜扯动伤口,让疼痛恢复清醒一把扯下,可笑的是他们,像是上贡一样,还在旁边放了,菜团团和一碗酒。我努力爬起来,用手去吃,强迫自己,吃了下去,跌跌撞撞的,用爬的滚的,用尽一切办法向前去,可即使拼劲全力,也只向前挪动了一米,我还发现旁边有条蛇,吐着蛇信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一点一点的向我靠近,我拼命向旁边挪去,没有用,我觉得不行了,想着,算了吧。它的蛇信子碰到了我的脸,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当时想,回不了家了。
可这时我遇见了一个男孩,他和我差不多大。他捉住了那条蛇,还拼尽全力,用背的、拖的、抱的和我跌跌撞撞的下山去,还给我讲故事,让我不要睡觉,他说他叫李瑞,还问了我的名字,我尽全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徐家,这次是在放药材的屋子里,后来哪里,也就成了我的房间。再后来,我才知道,是那封徐文交给我,让藏在衣服里的信,救了我。
上面写着,徐家的地址和5块钱,还写着把我送回去,或者交给警察,这5块钱就归这个人所有。要是送到徐家,就还有5块钱拿,说我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容易走丢,捡到的,请帮忙送回来,徐家定当感激不尽。
徐画对我一通辱骂,却没有动手,估计是怕我,经不起在被打死了,也可能是救我的药材太贵重了。说我一看就不像是买东西走丢的,是要逃走。还说要不是自己徐文,非要买下我,当初还不如,让我被抢走卖了去。我当时一边感动于,他救了我两次,要不然我伤的那么重,没有人会花钱给不认识的人看病。
又恨他让我离开了家,如果当时他和家里人,只是阻止了那个人贩子,没有买下我,等下午赈灾粮到了,我就不会这样了。我明明知道,这样想不对,他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那就都是杨文和徐画的错,他们明知道当天,就会有赈灾粮,却从人贩子手里,救了我却又买了我,让我给他们当牛做马。立刻带着我离开了我的家人,让他们没有办法,再将我买回去。”说着眼神复杂,带着怨恨、庆幸和无奈,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在寂静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异常的清晰,和悲伤。“我有时尝尝想,要是他们没有买下我,我现在又在哪里,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灼华想,都没有错,又都错了,而幼小的玲姐,却成了他们的牺牲品。用极低的价格买走,带回家去当仆人使唤,给一口饭吃长大后在当童养媳,当一辈子的奴隶。可他们也救了玲姐,至少没有让她去当舞女。
门外林陌看着旁边,靠在门口墙上的身影,见他靠着墙,慢慢的滑了下去,蹲在地上,一边流着泪,一边抓着头上的头发,小声喃喃自语的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林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贸然开口去安慰他,因为知道安慰不了他,也无法帮他分担,就不要打扰,默默给他支持。
“我醒了第二天,就下床开始干活,徐画还给我手臂上点了一颗红点。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徐家专门传给女子的,她们都会制作,也会给要嫁进来的媳妇子,点守宫砂,要是家里没有出嫁的女儿,和为过门的媳妇子,没有守宫砂那可就是大事了。我要去报警,徐画嘲弄的看着我,却没有阻止我跑到警察局,要告他们,却没有人理我。后来我天天去跪在他们门口,他们问了我情况,说是回去调查,可却收了那两个人的礼说我不知感恩,明明是那两个人好心收留我。”说道这时一脸的,嘲讽轻慢的,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臂。
灼华低低的念道:“守宫砂。”真没想到这种东西,到现在竟然还有人在使用,还是一群女子,那要是因为跑步跌倒,或者其它原因。黑白是非,一条鲜活的生命,却如此的低廉。
“后来也还算顺利,给我改了名字叫杨玲,徐文也对我很好,他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会偷偷藏起来带给我,好会教我读书识字。可我一看见他就会想起,我的家人想起,我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哪里等死。我无法接受他的好,哪怕知道不是他的错。我对着他冷着脸,他却毫不在意。
会因为其他比我们大很多的孩子说我,狐媚子没有父母的野种,和他们打架。我问他,明知道比你大那么多你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打架。他说因为我第一次见你,就发过誓,要用一生去护你周全。后来慢慢的,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其实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