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将二人送回国师府,巧的是府门外正停着一辆银蓬马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着鹅黄长衫裙,背着一个箱子,蒙着面的姑娘。此人正是南羽阁机枢中的芍药。
冷月拉着马车的缰绳走了过去,叫住了那位正要进府去的芍药。
“姑娘。”
她回头一看,只见冷月拉开了车帘,里面躺着白羽和落灵兮。
“灵兮?!”
冷月说道:“在下是在城外发现了他们,他们似乎受了重伤,我本想拉去医馆救治,但看见姑娘背着药箱,便停下来问问姑娘可否为其进行医治?”
“那是自然,你将他们交给我罢。”
冷月又上前去叫门,来开门的奴仆看见马车里的灵兮,即刻叫来了几人将白羽给抬了进去。
冷月将灵兮抱在怀中跟着进了国师府。
城东一角,坐落着一处豪华的宅院,这里便是叶火的府上。
尚书部的阁老罗雄与叶火面对面坐着,这里是叶府书楼二层,从他们坐的这个位置向远方看去,北燕城尽收眼底。
此时,叶火正在替罗雄沏茶。
“眼见快要成功了,可惜冷月还是那么的靠不住啊…”
罗雄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他神情凝重,说道:“叶大人何必事事都与国师过不去呢?”
叶火笑了笑,道:“罗大人不也是讨厌国师吗?说不定令婿一事别有蹊跷呢?”
这话说来说去,也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罗雄早已按耐不住渴望此事了解的冲动,问道:“叶大人可有何良策?”
叶火说道:“要我看,罗大人干脆就坐视不管不就成了?火也烧不到你家院子,就损失一个女婿,你那宝贝女儿正好就离了这个火坑,一举两得呀!”
罗雄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解释道:“叶大人,我那女儿认定了的人那是到死都会跟着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道真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除此之外,我可想不到别的好办法了…”
叶火的目光朝着国师府的方向望去,笑容里藏不住的杀气。
“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呢。”
罗雄知道叶火一心只关系自家事,他要再这么求下去也是徒劳,忽然想起自己寿宴上灵兮给了他一块令牌。
这令牌到关键时刻或许还能有大用处,只是如果这件事他果真用了那块令牌不就摆明了告诉那个人,他已经被灵兮收买了吗?
想他聪明一世,却因一个令牌而被牵着鼻子走…
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仍然选择用掉那块令牌。
回到府中的罗雄吩咐了人手,带着那块令牌赶去了天牢。
罗雄用了这块令牌将吕良才放了出来,并且让他连夜收拾包袱和自己的女儿逃亡去。
他担心国师会利用这块令牌告他一个私放犯人之罪,他老骨头一把,不在乎这条性命,唯恐牵扯爱女。
又给了他们许多盘缠,雇了两辆同样的马车一路出城分了两个方向逃亡。
回到府中,罗雄战战兢兢的一夜未眠。
自从那日,冷月将灵兮二人送回了国师府后,被芍药撞见,已过去了四五日。
未能上朝的灵兮让罗雄仿佛松了一口气,这灵兮的事情实在出的太巧了。
而灵兮醒来时就听见了手底下的人向她一一禀告朝中风向,她顺水推舟不去上朝,卖了罗雄一个人情。
只是那暗中派去调查叶火的人迟迟未归,反倒另一个消息让灵兮加快了计划的脚步。
南疆君主要在中秋之夜回到南疆,此行会带走一部分的南疆士兵。
而羽莫渊自从在祁崇死后,便独自一人回了西楚,可即便人在西楚,她也有法子控制北燕朝政,不过按照她目前的行为来看,应该还并未打算对灵兮动手。
或许她是想借灵兮的手坐收渔翁之利也未尝不可。
不过,不管羽莫渊要做什么,南疆君主回国这一事可是上天赐予她的机会。她不可能就此放过!
时间过得很快,中秋之夜已然到来。
南疆君主扎营在黑风岭一带,离北燕城已有百里距离。
灵兮快马加鞭赶至黑风岭,在那山头上远远就瞧见了南疆驻营的黑色帐篷。
这支军队的人数至少在三千人以上,众多黑色帐篷里三层外三层保护着的那座绣着龙头的帐篷,不用想便是南疆君主的帐篷了。
只是,她如果贸然闯入,走不到君主跟前就会被这些人乱枪刺死。
得想想办法…
灵兮拉转马头,走下了山头…
一声狼叫隐约传来,伴着风声令人生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