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佳一和秦燕、黔奏和顾一璩,四个人简单买了点水果篮直奔省人民医院。来到病房,范肖丹已经检查完毕,还正躺着休息,人是醒着,不过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嘴唇仍是干燥泛白,看到几个人过来看自己,很歉意地说道:“都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跑那么远。”
“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过来找个人聊天。”习佳一笑着说道。
秦燕之前就已经认识范肖丹和马枫了,也算是半个熟人,再者,凭着学生干部的锻炼,这个时候的秦燕自然礼仪得体,关切向范肖丹问道:“现在人好点了么?”
“嗯,好是好多了,但是身体还是感到虚弱乏力。”范肖丹说道。
“检查怎么样啊?”顾一璩着急地问道。
“结果还没出来呢,说是要下午才出结果。”马枫接过话茬。
“应该没事的,安心养养身子就会好了。”习佳一对范肖丹安慰道。
范肖丹望着习佳一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们大老远跑过来看我。”说完打了个哈欠。
顾一璩看到范肖丹这副困意的表情,问道:“昨晚没睡好么?怎么还困啊?”
“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睡了一晚上,睡得蛮沉的,可还是觉得困,浑身骨骼疼痛。”范肖丹疲惫地说道。
秦燕西关心地说道:“要不你再睡会,我们到外面聊天去。”
范肖丹摇摇头道:“唔!不要,我还是陪你们聊会吧。”
“那倒没这必要,你休息要紧,等你精神好了,我们有的是聊天机会。”习佳一笑着说道。
范肖丹微微笑了笑说:“那都不好啊!”
“没事,又不是来找你聊天的。”习佳一笑着说道,转而对坐在床另一边的马枫说道:“我们先到外面坐坐。”
“额,好的。”马枫说完,招呼大家到外面先坐会。
刚出病房,习佳一就奇怪地说道:“我怎么突然感觉范肖丹身体好虚哦,不该这样的啊!”
“是啊,她这副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顾一璩应道。
正好马枫出来,习佳一逮住他担心地问道:“范肖丹怎么突然这么虚弱啊?还这么好睡!”
马枫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也不知道。”马枫说完坐到凳子上,双手捂着脸上下摩擦,放下手,十分担忧地说道:“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先不要这么想,凡事等检验结果出来再说吧。”范肖丹安慰着他说道。
“你们知道么?”马枫眼睛红润地望着大家说道,“我现在有种等待宣判的感觉,紧张又难受。”说着把头埋了下去,低声说道:“我真怕肖丹承受不住。”
“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首先要承受住,范肖丹能不能承受住,那都得靠你啊!你就是她的希望和动力。”习佳一拍着马枫肩膀打气,“无论结果有多坏,我们都会竭尽所能帮你。”
马枫紧紧抓住习佳一的手,点头道:“嗯,好兄弟,谢谢你!”
习佳一捏紧马枫肩膀,笑着打趣道:“谁让我一开始就是你们的恩人呢!”马枫和习佳一默契地彼此朝对方看着笑了,这份恩,也许只有他俩才知道。
随后,大伙沉浸在一片默声状态当中。偶尔说点话,无外乎都是学校的一些破事,或是秦燕,或是顾一璩,或是黔奏,或是习佳一,都时不时说了点什么,但都不是重点,也都是假以度日的一些聊资。习佳一和秦燕只能互相看看,本以为对方都会有太多的话要对自己说,但看来在医院这期间,都不太方便表达什么,俩人只是偶尔对视笑笑。这期间,马枫进去过,但没一会又出来,想是范肖丹睡得太沉。快到中午的时候,几个人出去随便吃了些便饭,这期间范肖丹也醒过,不过吃了午饭后,很快她又困的睡过去了。黔奏倒是频繁向顾一璩进攻,时不时找些所谓与无所谓、意义与无意义的话题热心地和顾一璩聊着,而顾一璩对他的那些话题,似乎感到十分的无趣,但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听着,一脸无奈的笑。秦燕和习佳一始终略显尴尬地坐在一起,时不时做些小动作彼此偷看下,但总放不开话闸子,聊不起劲来。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转到了下午,沉默寡言了一天的马枫显得更加焦躁不安。
就在大家都有点紧张的时候,护士走了过来,叫马枫到医生办公室,大伙也都想跟过去看看,被习佳一阻拦住了。习佳一和马枫来到医生办公室。
“你是范肖丹家属?”一进门,医生就对马枫问道。
“噢,不是,我是她男朋友。”马枫急切地应道,“请问医生,这检验结果是……”
医生看了看检验单,望着马枫说道:“血象不好,血红蛋白,红细胞明显较少,血小板减少,白细胞明显增高。据我们初步分析,可能是急性白血病。”
“啊?白血病?”马枫头一懵,差点晕厥过去,习佳一赶紧扶住马枫喊道:“马枫,马枫,你冷静,冷静。”马枫极力让自己镇定,好一会才说:“医生,有没可能是诊断错了?”
“这个也不是最终诊断结果,血象只能起到提示作用,我们要进一步检测诊断是否确诊白血病。”
“那还要做哪些检查?”马枫着急地问道
“明天接下来要做骨髓穿刺、流式细胞学检查。不过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医生回答道。
马枫点点头道:“那好的。我这就去交费。”
马枫从医生那领了检查缴费单,低头走出医生办公室。
习佳一跟上去向马枫问道:“你身上的钱够不够?”
马枫点头低声说道:“看看再说,应该够的。”走了一会路,突然站定,对习佳一说道:“你等会别跟肖丹说这事,凡事我来说好了,这样我自己好有把握的分寸。”
“嗯,这我知道的。”习佳一点头应道。
两人交费完毕,低头走回了病房前。大家赶紧围了上来,顾一璩焦急地问道:“医生怎么说?”马枫低头坐了下来,表情沮丧。
大伙看到马枫这样子,大都明白了九分,习佳一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血象不好而已,还要进一步检查。”
马枫站起来整了整表情,转到了病房里边,想是回去陪陪还在熟睡的范肖丹。
过了好长时间,马枫才转了出来。习佳一问道:“范肖丹还没醒过啊?”
“没呢,还在睡。早上医生说她有点发烧,估计这样会更困点。”马枫说道。
看着马枫心事重重的样子,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生怕一说话就会碰碎了这浓重的氛围。
马枫开口说道:“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还要等明天的最终结果。”
“要不要通知范肖丹她家人啊?”习佳一问道。
马枫犹豫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先不说吧,等结果出来再说。”
“也好。”习佳一说道,“我明天先代你请个假。”
“嗯。”马枫点点头,然后望着顾一璩说道:“顾一璩,麻烦你代肖丹先请个假。”
“嗯,这我会办的,你放心好了。”顾一璩说道,“明天一有结果,麻烦你及时通知我们,我们也挺担心肖丹姐的。”
马枫点点头,望着大家说道:“谢谢你们了。”
大家轻轻地走进病房,看着脸色苍白熟睡的范肖丹,习佳一预感到了病房的一种苍凉,那是一种悲伤的苍凉,一种不幸的无奈。但愿这样的预感不会是真的。
习佳一等人离开医院,各自郁郁寡欢地回到学校。顾一璩说今天有点累,一到学校就说要回寝室睡觉了,习佳一推了黔奏一把,示意他主动送顾一璩回宿舍楼,黔奏这才醒悟过来,侯了一天了,这个单独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习佳一望着黔奏和顾一璩远去的背影微微笑了。
“怎么?黔奏正在追那女孩?”秦燕也望着黔奏他们好奇地问道。
“好像有那么个意思。”习佳一点头笑着应道。
“哎,我问你,那范肖丹检查出血象不好,究竟怎么个不好法啊?”秦燕看着习佳一不吭声,又说道:“我看你和马枫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就心神不宁。”
习佳一摇了摇头叹道:“凶多吉少,医生说血象表明范肖丹患的是急性白血病。都已经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了。”
“啊?这样啊?”秦燕惊问道,“那该怎么办?”
“明天做骨穿刺和流式细胞学检查,做最后的确诊,一旦确诊,那才是悲剧的开始啊!”习佳一无奈地说道。
“那范肖丹家境怎么样啊?”秦燕忙问道,“这个富贵病,要保命就得烧钱。”
“据说不是很好。”习佳一说道,“这个等明天再说吧,但愿这仅仅是虚惊一场而已,我宁愿这是医生的恶作剧,也不希望是上帝的恶作剧。”
“现在真只能祈祷是虚惊了。”秦燕说道。
“额。是的。”习佳一无奈地说道,“走吧,我们吃饭去。”
看秦燕站着不动,习佳一调侃道:“怎么?不去吃饭?想喝酒?”
“你才想喝酒呢!”秦燕边走边嗔骂了一句,说道:“我昨天喝得都不知道怎么回寝室的!”
“跑回去的呗。”习佳一顺口说了出来。
秦燕顿时脸色绯红,想是也想起昨晚的事来了。看着秦燕脸红的样子,习佳一偷偷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