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起身，左手轻轻挽在陆绾绾的腰间，示意陆绾绾将右手放在他的左肩上。
顾泽感受到了陆绾绾身体的僵硬，他附身对陆绾绾说：“丫头，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在练习，放轻松，跟着我的节奏来。”
陆绾绾闻言，点了点头。感受到面前的少女，明显放松了许多之后，顾泽开始轻轻迈开了步子。
“一，二，三。”
“二，二，三。”
......
明显是为了照顾陆绾绾，顾泽的脚步迈的很慢，即使是这样，陆绾绾还是不可避免的踩到了顾泽的脚。头一回踩到时，陆绾绾立刻就放开了顾泽的手，看着顾泽被踩的有些变形的皮鞋，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歉：“对不起，我太笨了。”
顾泽毫不在意自己的皮鞋，虽然这是他上个月刚买的法国手工定制。他拉过了陆绾绾的手，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左肩。
“第一次练习，丫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之后，在练习的过程中，陆绾绾又不小心踩到了他好几次，几次想要放手，却被顾泽紧紧攥住。
“我都不在意，丫头你也不必担心，但要是为了这个，就打断练习，我不就白被你踩了吗？”顾泽的语气里带着调侃。
陆绾绾羞愧的低着头，努力让自己跟上顾泽的脚步，绝对不能再踩到他了。
下一刻，顾泽却把她的头抬了起来，温柔的说：“低着头干嘛？就这么不想看你的舞伴？”
“两个人的舞蹈讲究的是配合和默契，你跟着我的脚步，慢慢来。不要害怕踩到我，如果你一直纠结这个，那就放不开了。”
陆绾绾点了点头，跟着顾泽的脚步，把自己放得更加轻松。虽然还是避免不了踩到顾泽，但却比开始时踩的少了。
天色渐晚，顾泽也教了陆绾绾许久，他就像个认真的老师，好在陆绾绾也是个认真的学生。
“好了，丫头，今天就练到这，我该回去了，我可不想看到周经年的好脸色。”顾泽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跟陆绾绾道别。
“我明天再来看你。”顾泽说完，揉了揉陆绾绾的头，眼睛里尽是温柔。要是叫外人看了，一定会目瞪口呆，北平小恶霸顾大少爷居然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
顾泽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却对上了在一旁等待多时的江舟冷冰冰的眼神。顾泽回以了得意的眼神之后，再和陆绾绾道了别，就转身离开了。
当晚，陆绾绾像往日一样，用完晚餐后，在客厅等周经年回家。周经年回来的还是很晚，陆绾绾看到周经年回来之后，就向他道了晚安。
“你回来了，你早点休息，我先上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等他回家就是陆绾绾每天在少帅府里做的事。等周经年回家，和他道一声晚安，又或是问他今天累不累。这是长久以来，她能为周经年做的事，陆绾绾是这么认为的。
“他今天。”
陆绾绾正准备上楼，周经年却叫住了她。
“没对你做什么吧。”
陆绾绾回头看了看周经年，然后又过头来：“嗯，顾泽他没对我做什么。”
“如果他有什么越轨的行为，你可以告诉我。”
“你说过了，我知道。晚安。”
陆绾绾说完就走上了楼，周经年在楼下看着陆绾绾楼梯上的背影，沉默不语。他们之间是不是越来越冷淡了，他的心里面为什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以呼吸的感觉，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第二天顾泽果然来了，这回他没有打扰陆绾绾睡觉，而是等到陆绾绾睡醒下楼。他也没有带着夸张到吓人的一桌早餐和侍应生们，而是乖乖的打包了两份早餐带过来。
陆绾绾睡醒之后，自在的伸了个懒腰，像个满足的猫儿。
下楼之后看到顾泽早早等在楼下，有些诧异，并不是诧异顾泽在楼下，而是诧异一向注重仪式感的顾少爷居然没有在大清早搞出动静。
陆绾绾没有问出口，顾泽却先开口了：“丫头，今天睡得不错吧。我在楼下等了半小时了。”
顾泽见到陆绾绾，显得欢喜又有些委屈，倒不是委屈等了陆绾绾半个小时，而是从他一进来江舟就一直盯着他看，好像他一上楼，江舟就会扑上来阻止他。
事实是，江舟确实做好了用武力解决他的准备。昨天他没注意，叫顾泽把他家小姐拐跑了，今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从顾泽一进门就盯着他。
“江舟，早。顾泽，早。”
终于睡饱了，陆绾绾显得精神很好，心情很好。
用完早餐之后，陆绾绾走到院子里的亭子里，顾泽也跟着去了，江舟却被陈妈拉去帮忙搬东西去了，他是极不情愿的离开的。
“你还别说，这少帅府里的院子还不错。”顾泽摸了摸亭子中的椅子，确认没有灰之后，坐了下来。
“这里的花，很多都是我种下来的。”陆绾绾伸手去摸身边的月季花。
“平日里没事，每隔一段时间就种一些，没想到都这么多了。”
这些年在少帅府待着，她慢慢跟着府里的下人学的，平日里她总喜欢待在院子里也是喜欢照看这些花草，这让她觉得有存在感。
顾泽看着陆绾绾低着头摆弄月季，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情不自禁得说：“很好看。”
好看的不仅是花，还有，人。
陆绾绾闻言笑了：“春天的月季最是好看，可是再好看，过了这个季节之后它还是会凋谢，枯萎。”
顾泽走上前，折了一朵月季，别在了陆绾绾的发间，在陆绾绾还在发愣时，笑着说：“这样它就是物有所用了。这叫——人比花娇。”
陆绾绾也折了一朵插在了顾泽的耳边：“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顾泽有些害羞，不自然的眼神飘忽：“这叫什么啊？”
陆绾绾认真的看着顾泽：“这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陆！绾！绾！”顾泽的脸由红色变成青色，再变回红色。
陆绾绾注意到顾泽脸色的变化，又看着他气愤的样子，笑开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