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幻术？”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是的。”水门点了点头：“晚饭吃了没？”
小南看着桌子上活蹦乱跳，无比欢实的鱼儿，皱了皱眉：“好高明的幻术!”
而且，不止是高明而已！
小南皱着眉，总感觉这个幻术，很有一些熟悉！
水门笑了笑：“觉得熟悉是对的，因为有参考你的“式纸之舞”的底部构成，术的第一版数学模型是从你的术里面改良出来的。”
小南怔了怔。
她的术，可从来都没有外泄过！
式纸之舞这个名字，不应该出现在波风水门的口中！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波风水门，很自然地坐下来：“长门说，就算我是来监视你的，你还是会留我在你身边……为什么？”
她坐在水门旁边的位置上，伸手一拉将水门面前还未动的的饭菜拉到自己面前，手中纸片凝成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水门看着她毫不客气的动作，给了生气的佐助一个安心的眼神，自己坐在一边，说道：“他说的对，我的确是会留你在我身边。”
“因为我是要团结大多数人的。”水门笑了笑说道：“所以只要愿意跟我站在同一阵营里的人，我其实是来着不拒的！”
“至于说以后的立场问题……”水门犹豫了一下，看着小南，说道：“我还是更倾向于以教育为主！”
“教育？”小南挑眉：“你觉得你能教育我？”
言辞之中带着极度的不屑与浓浓的挑衅。
她跟水门，是有仇的！
水门烧掉了她所爱的人的尸首，她如今对与水门的态度，只是能勉强克制自己不攻击水门而已。
至于说……立场？
那重要吗？
个人的情感倾向才更加重要！
水门看着小南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叹息。
他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呢？
诉衷情？
表爱意？
祈垂怜？
或者……说自己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
而另一个世界里，自己与她相知相爱？
水门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起身去厨房，把厨余的材料整合了一下，勉强做了一碗猫饭。
回到餐厅时候，佐助已经差不多吃完了饭，正瞪着眼敌视小南。
“你来就只是监视我吗?”水门问道。
小南优雅地吃着鱼，看了一眼水门面前的一小碗简单的猫饭，惬意眯起眼睛：“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帮我做一些事情作为掩饰的！”水门笑了笑：“如果我有机会的话……佩恩六道我是全部都要销毁的！”
“也包括蝎的那些人傀儡，我也要销毁掉！”
“轰”！
窗外，漆黑夜色之中，小风吹动玻璃，点点雨水打在窗上，竟有一种利刃敲击的锋利感觉。
小南眯起眼睛看着水门。
水门脸上一片认真，看不出有丝毫的炫耀或者挑衅。
“你是认真的？”小南有些恍惚。
“我当然是认真的！”水门点了点头：“我是不能容忍人家玩弄死人遗体的！”
小南吃惊看着水门：“你们木叶村就没有做过从忍者尸体上获取情报的事情吗?”
“做过！“水门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所不允许的！”
水门笑了笑说道：“死者生前只要未曾亲自许诺，死者家属没有自愿捐献遗体，那么死者的遗体就应该入土为安，或者一火成焚。”
“死人，应该保有作为人类的最后的尊严！”
小南惊讶看着水门，像是在看着一只奇珍异兽。
“你知不知道……在这世界上，玩弄死人遗体是多正常的一件事情？”小南简直无法想象这世界上有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什么尊严不尊严的……死人有什么尊严可言吗？
难道充分利用死人为活人争取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对吗？
她有些迷惘。
水门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很正常的，但是它一点也不正确！”
他转头看着佐助，眸中带着十分的真诚说道：“佐禾子，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人，只能作为目的而存在，不能作为手段而存在！即便是死人，也是一样！”
佐助有些迷惘。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大概可以猜到水门的想法：“爸爸的意思是，要给人尊严？”
“这是对于人而言最基础的尊重！”水门说道：“爸爸知道，公平是一个很玄的概念。”
“玄到，即便是强大到千手柱间，宇智波斑，乃至更久远之前的时代里，都没有什么公平能够将利益分给那些没有力量的弱者。”
“但是爸爸始终坚信，公平是存在的，我们可以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目标前进……虽然有些反人性，但是，这就是人应该对于人保有的尊重。”
佐助恍然点了点头。
说来说去。
翻来覆去。
到底还是那句话……要公平！
佐助知道用一个公平来总结水门的思考与诉求可能不太准确，也并不正确。
但是他不就是想要公平吗？
想要让那些最底层的人，得到他们缺席已久的公平与正义！
但是……为什么呢？
佐助还是有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这么强大的人，要在意那些连蝼蚁都不如的家伙。
这些天来，佐助亲眼见到水门赤膊与那些农民混在一起，又是抗泥包，又是挖水渠，现在还要搞什么保温大棚。
这些东西即便是做了……水门的生活会有什么改变吗？
佐助不明白。
他太不明白了。
水门这样的强者，不是天生就应该被供养吗？
那些弱者，他一个眼神下去就会死去的家伙……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一个强者享有相同的权利呢？
为什么体强的和体弱的坐一个小时的苦力，都要按照一个“工时”来计算？
难道这对于强者就是公平的吗？
佐助不明白。
他很想明白！
这难道就是那种“不正常，但是正确”的事情吗？
小南疑惑看着水门。
查克拉是一个人精神与肉身力量的结合。
强者能够从查克拉感知一个人的最细微的情绪变化。
她就能从水门身上的查克拉感知到一件事——如太阳般温暖的情绪。
那是一种小南从未见过的感触。
不同于自来也老师的愧疚与怜悯。
不同于弥彦炽热到令人感到有些无所适从的爱意。
也不同于长门带着寒冽的深沉善意。
鼬潜藏于内心的极端冰冷扭曲的恶；斑心中那无以言表的疯狂；绝心中的磐石一般的坚定与忠诚。
水门的心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那是完全陌生的感觉！
小南张开眼睛。
水门已经端着碗进到厨房收拾了。
但是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疏远。
太阳仍旧那么放着光，温暖舒服，好似一点也不受距离的影响。
她看了一会儿，忽觉有一股酸溜溜的恶意在身边盘旋。
转过头来，扎着双马尾的叫做“佐禾子”的女孩子盯着自己，腮帮子鼓起。
“看什么看？”小南有些心烦冲佐助说了一声。
随后她身体化作无数纸张，向窗外飘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