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了世界观，张家父子精神都有点崩。张文清好歹做了这么多年老师，又是一个父亲，只好沉下气来做一副淡定的表情，虽然心里已经被世界观冲刷几遍，但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想的样子还是要做给儿子看的。中午把飞机票给定了，飞XC大概五个小时，下午四点的飞机。父子俩从早上开始心跳就以高频率一直跳动还没缓下来过，两个人连午饭都没想起来吃。
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焦躁，两个人的行李都带的很少，到了飞机场才想起来预定晚上住的酒店。
高反还是挺可怕的，幸好父子两人身体都还不错，除了有点头疼想吐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过于危险的反应。宾馆里房间有供氧，吸点氧整个人感觉就好多了。
宾馆有餐厅，点了几盘菜味道还是带着一点本地的特色。
“爸。”张灿明努努嘴让张文清看右侧方的一个桌子。
那是一个老人，年龄大概五十多，脸上泛着高原红，桌子上有两盘菜，一个人低着眼睛小口吃着饭，吃一口念一句。声音太小，听不清念的什么。在这个都是好几个人做在一起的餐厅里面，格外显眼和奇怪。
衣着邋遢行为奇怪被人叫做神经病，衣着高档行为奇怪就会被人叫做特立独行。这位老人明显就是后者。张文清没那么大的好奇心，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了，看了一眼，转过头皱着眉让张灿明好好吃饭不要东张西望。
晚上躺在床上，张灿明问张文清“爸，你说我们睡一觉会不会明天早上就换回来了？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无声无息。”
“不知道，希望吧。”张文清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一个半神论者，真的在无法处理问题的时候跑来求神拜佛了。如果没有儿子，估计自己的三观受到这样的冲击现在已经疯了。
感觉老爸好像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张灿明换了一个“爸，晚上吃饭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老头真奇怪。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张文清还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
第二天一大清早父子二人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大昭寺，天刚蒙蒙亮，寺前的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跪拜祈福了。凑巧的是昨天的那个奇怪老人也在这个地方。
两个人跪的地方和老人相距不远。只听见老人念了一大段听不懂的佛经然后说出自己的诉求，望自己身体健康。
原以为天刚亮就到寺里很早了，但是显然虔诚的人很多，大多数应该是半夜就到了。来这的游客不少，但是当地皮肤黝黑红着脸的藏民更多，他们也更加虔诚。
张灿明一边跪拜祷告希望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让自己和爸爸可以各归各位，一边听着身边的动静。
除了听不懂的藏语，几乎所有说普通话的人都是来祈愿的，少女祈求爱情，中年祈求财富，老年祈求健康。不一样的是有的人嘻嘻哈哈走过场，有的人眼神炙热寄予浓厚的期盼。有的人笑逐颜开带着朝气，有的人眼中暗淡带着暮气。
每个人虔诚或者不虔诚，佛祖真的能听得到吗？听得到又真的会给众生赐福吗？
年少的人几乎都不会想这些东西，张灿明也是炸逢大变才开始想这些原本称之为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一个契机，都是想要给人们以警醒，那么自己和爸爸之间的互换又是做什么呢？
张文清也在想这个问题。一边是迫切的想把自己的人生扭转回来，一边又在思索如果真的有神明，这难道就是神明的恶作剧还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活佛他们是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的，这里的喇叭大多数讲的又是藏语，没有办法沟通。就算是找到当地的人做翻译，灵魂交换的事情也不是能大大方方讲出来的。和被人想办法解救的可能性相比，父子俩被关进同一家精神病医院或者实验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听了一天的佛经，毫无进展。可能是与那个奇怪的老人有缘，晚上吃饭的时候又遇见了，还是同样的地方，老人依旧是一句佛经一句祈愿。
张家父子两个来的较迟，餐厅里面人不多。巧的是有一个服务员也是潭州市的姓许，高中念完之后就出门打工，因为有不少亲戚都在XC工作，就和几个表哥一起来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样子没有出现，现在交通方便，全国各地的人来往通常都用不着一天的时间，但是碰上同乡听到乡音还是让人很有亲切感的。
张灿明虽然现在顶着四十岁的壳子，但是他两只眼睛都冒着精神，看什么都有意思似的，服务员也乐得和他讲话。两个人不一会就把话题聊到那老人身上。
小许悄咪咪地说：“这个老头来这2个月了，也没个人陪。老婆孩子都没出现过，还不喜欢和人讲话，怪人一个。估计是生病了。”
张灿明奇怪的问他：“你怎么知道他生病了？”
小许用袖子遮住手指的方向“来这的，除了纯玩的基本上都是来拜佛的。拜佛不都是有所求的？年轻的求财，年老的求健康，见怪不怪。你再看他是不是脸色不太好，不是生病想长寿是什么？”
还没继续聊下去小许就被老板娘叫走了。
烟瘾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身体有瘾精神也有瘾。张文清不让儿子抽烟，自己占着儿子的身体肯定也不能给他带上瘾，父子二人相互监督。
烟和打火机都没有买，烟瘾上来了，张文清就出去走走。糟心事这么多，烟瘾虽然不舒服但是实在不算什么事。
餐厅地势比较高，有长长的阶梯，附近都是类似的酒店餐馆。
张文清下楼的时候看到那个老人也在前面，看他差点摔倒便搭把手。
老人可能真的被吓到了，情绪比较激动，张文清扶着他就近坐在房檐洒下阴影的楼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