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往知夏都会提前等在这里,古晨以草屋为中心,找了一大圈,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知夏的踪迹。
古晨有些慌张,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知夏的踪迹呢,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知夏自那一天消失起,就再也没有来过这片灵田,以往用心打理的灵田像是突然被知夏遗弃了一样。
在知夏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古晨会主动挑选一些可以跑腿的杂务,然后借着跑腿的名义,古晨近乎逛遍了整个锁心殿的范围。
或许在一段时间里的古晨彻底踏足了每一个地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遇见每一个人,起码知夏的踪迹对他来说依然是一个谜。
古晨白天不论如何寻找,一到夜晚来临,他总是会准时的回到那座草屋之中,它只是不希望在知夏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这里。
或许是古晨的期盼终于起到了作用,消失半个月之久的知夏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这里。
两人相隔了一段时间之后,古晨和知夏的再次见面的反应很平淡,知夏并未说明自己消失的原因,之前疯狂寻找知夏的古晨也没有将心中的想法问出口。
他只是很寻常的说了一句。
“来了?”
“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知夏一如既往的会为古晨带早饭,也会像往常一样叫他起床,只是古晨却发现,知夏的笑容变少了很多。
但是古晨并不在乎这点改变,他认为只要知夏依然会来这里他就很满足了。
这一切看似不曾发生任何改变,但是两人都明白,有一些看不到的变化已经发生了。
古晨从知夏回来起,每次知夏未曾离开这里之前,他不会先睡着了,每一次都是目送知夏离去,他才会躺在木床上想很久才会入睡。
这一天古晨再一次躺在吊床上,知夏也依旧躺在木床之上,这就和上次知夏不见的那晚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知夏成为了那个最先开口的人。
“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好。”古晨只是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言语。
知夏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将上半身倚在床头,然后缓缓开口,将自所知的故事讲给古晨听。
“原来在一座世俗的小村庄里,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无意之中救下了一个受伤的修士,在她细心的照料下,修士的伤渐渐痊愈,但是在修士养伤的期间,两人很自然的相爱了,并且在一段时间后,这个女孩为修士生下了一个女儿......”知夏的声音突然停止。
一直认真听故事的古晨撑起起身,让自己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了一旁的知夏,他开口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夏沐,你说这个故事的开头是不是很没有新意?”
看着知夏清澈的目光,古晨并没有打算说谎。
“是很单调,并没有什么感染力。”
“我也一直这样认为。”知夏说完这句话短暂的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讲了起来。
“这名修士和宗门的理念一直不合,于是偷偷的跑了出来,这才会在受伤之后遇见女孩,但是他还有一名师父,他从小就是被师父将养大的,他的师父待他很好,但是在他离开宗门不久,他的师父就在与另一名修士之间的战斗中死去了,对此一无所知的修士,在自己女儿出生之后,心中想的最多的,就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
“然后呢?”古晨稍稍有了听下去的念头。
知夏深深地看了一眼古晨,然后继续说道:“这名修士先是偷偷的回到了宗门,却意外的得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之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应该如何复仇,同时对自己没有陪伴在师傅的身边而无比的自责,对了,这名修士的天资很高,他早在偷跑出去的时候就超过了自己的师父,这让他认为师父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夏沐你觉的这名修士怎么样。”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古晨短暂的想了想,就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还算有情有义,换做是我也会难过,也会想要帮养育自己的师父报仇。”
“我们想的一样,我也这么觉得。”
评价完知夏继续讲道:“修行一道,修行资源是很重要的,这名修士深知仅凭自己无法完成复仇,他要做的是将那名杀死他师父的修士,以及这名修士的门派连根拔起。”
“他的门派做错了什么吗?总有一些人是无辜的吧。”古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名修士的想法过于偏激了。
“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很温柔,但是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修真界中,无时无刻都在发生这类的事情,无关对错,只有立场之上的对立,一个人远不足以平息这名修士的怒火,这些人更多是被仇恨的怒火所牵连了吧。”
为古晨做出了解释之后知夏继续讲了下去。
“这名修士所在的宗门答应帮助他复仇,条件就是他接管这个宗门,近乎所有选择,都将以宗们利益为主,不允许掺杂任何私心。”
“他答应了?”
知夏点了点头。
“修士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可是妻子无法容忍两人永远的分离,于是在当天就选择了自杀,留下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女儿。”
知夏说到这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古晨借着照进草屋的月光,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
古晨不明白知夏为何会哭,他否是在为那个死去的女孩和刚出生的孩子而伤心呢。
“三天之后,修士有些不放心,所以偷偷的回家想要看一看妻女两人的生活,可是他只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妻子,以及即将饿死的女儿,他在悲痛之下埋葬了妻子,又将女儿带回了宗门抚养。”
听到知夏的故事,古晨产生了一丝怀疑,为此他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知夏,看着知夏脸颊的泪痕,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但是知夏的下一句话,就完美的解答了他心中的疑问。
“那个修士你很熟悉,他叫做知秋,他的女儿就是我,叫做知夏。”
这让古晨回忆了,当时他第一次得知知夏名字的时候,那时候他就曾怀疑知秋和知夏有关联,但是根据当时的情况,然后自我评判了一番后,又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给否定了。
看到古晨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知夏又说道:“看来你应该有过类似的猜测吧。”
古晨此时的心思很乱,但是他还是回答了知夏。
“你们的名字太过相似,我当时猜测过,后来认为不太可能就不再注意了。”
“父亲结丹不足百年,是公认的天之骄子,因为他的资质之高,这才让他理所应当的被推举为了锁心殿的殿主,但是当他成为殿主之后,原本他最反感的宗门的观念,慢慢的腐蚀了他,在我离开的晚上,当我从你的口中的知他竟然会命令所有门人,去屠杀几十万条无辜的生命,就只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强,以此来帮助他壮大锁心殿,这样的父亲变的让我陌生,让我感到恐惧,原本当他为了复仇而抛弃了母亲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法原谅他了,谁知到如今的他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他曾经最讨厌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古晨很想出言安慰知夏,但是不论是为知秋辩解还是贬低,都只会让知夏更加难过,一时间古晨只能选择沉默。
知夏说完这个与她有关的故事之后,就起身离开了这里,古晨并没有开口打扰她,只默默的看着她越走越远。
在知夏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她就再一次消失不见,只是这一次古晨不在四处寻找她的踪迹,除了每晚准时的回到草屋外,就没有了其他特殊的举动了。
等到知夏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为古晨带来了一件锁心殿弟子所穿的衣服,然后开口对古晨说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
古晨不止一次幻想过两人在见的时候,第一句会说些什么,但是唯独这句话,古晨从未想过。
“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周围的阵法,以及巡逻的弟子,都会阻止我们离开的,这些还只是最简单的阻碍,那些长老和你的父亲才是最大的威胁,放弃吧,我们无法轻易离开的。”
古晨并不想让知夏为自己以身犯险,也不想让知夏而为难。
“你相信我吗?”知夏不知为何对古晨这样说了一句。
古晨深深地看了一眼知夏,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但是我并不想让你为我冒险,你我都应该明白这件事的危险程度。”
“为了让你离开,我做了很多准备,我已经无法回头了,不论你答应与否。”
听到了知夏的话,古晨不知道这段时间里,知夏究竟做了什么准备,但是既然真如知夏所言,那么他到是更愿意尝试一次,不论是为了知夏,还是为了自己。
古晨突然很认真的对知夏说道:“向我保证,一旦发生危险,一定不要管我,不用我解释你也能够明白,我活着这件事情对锁心殿很重要,而你......”古晨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现在的知秋早已不是知夏曾经记忆中的那个父亲了。
“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会自己先逃的,活着的我,才有拯救你的资格不是吗。”知夏的回答很轻松,其中的解释也足以说服古晨。
但是不知为何,古晨现在的心情很烦躁,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自己,将知夏拖入了险境之中。
古晨换上了弟子服,和知夏有惊无险的来到了锁心殿的山门前,只要穿过这里,两个人就成功的离开了锁心殿,对于逃跑计划来说,已经算得上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面对负责把守山门的弟子,知夏拿出了一块古晨从未见过的令牌,这些弟子看到令牌之后竟然没有任何废话,就将两人放了出去。
只是两人刚刚踏出锁心殿的山门,还未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名守门弟子的声音。
“这名弟子的模样有些面生呀。”
古晨被这突然的情况吓得一动不敢动,最后还是知夏转身说了一句。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弟子加入我锁心殿,师兄你不曾见过很正常,日子久了自然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