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守正值壮年,如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清河花,平日无所事事,太平盛世,每日要做的也不过是虚度光阴。
跟同龄人攀比攀比谁家儿子更有出息,问问哪家有漂亮姑娘啥的。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日子总是平淡如水的。
至于西门玲,也就是张宁他这一世的妈,平日无事,就爱在家看书。
张宁本是个疲懒得性子,平日无聊倒是能呆住看看几页书,也算是在书中找点趣事。
若是天天在家看书。日复一日,张宁少年身体,生性好动,自是不愿。。
张宁本想着这零零四九号位面,应该人人都修仙问道的,若是每天能够修仙问道,练的一身自在术法,逍遥自在,从此遨游天地。至于天天在这里受管制?还要管这人间考试礼法?
传说中的仙人,他是一个都没看到过,看的最多的都是为生存忙碌的普通人。
西门玲如今是二十七八的年纪,自从生了张宁之后,母凭子贵,在张家的生活那是过的说一不二。皮肤水嫩细白,比后世很多用化妆品的看着保养的都好。尤其是有一种独特的贵气。这种气质绝对令男人着迷。
在张宁看来,这张家九位夫人,唯西门铃最美。
西门玲也绝对是恐怖的存在,她可以每天看着张宁读书识字,足足四个时辰(一个时辰等于两小时)一动不动。
只要张宁有丝毫的走神,她就会用戒尺打手心。打的还挺疼。听说西门玲对张宁这么严厉,也是张清守授意的。
在张宁看来,这完全是西门玲自己做出的决定,这个女子可比张清守厉害得多。
她不仅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平时对事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张宁可是看到好几次,每逢张家出乱子的时候,都是西门玲出面解决的问题。
书房中,檀香阵阵,红木家具,墨色飘香,房中布置得当,富有典雅气息。
张宁坐在大桌之前,手挥大笔照字研磨。仿照的是当世大文豪颜真卿的真迹。听说是西门玲父亲,花了万两黄金买来的原版。
这可是苦了张宁。这一世的楷体字,极为繁杂,写起来极其的难写,还得照顾美感,着实项大工程。
张宁本想转世就找个修仙问道的师傅,然后钻研长生不死之道的。
尘缘纷杂,加上年纪尚小终是没得机会。
随着年纪渐长,倒是对着家中产生了不舍之意。
人只要有所牵挂,就有软肋。有了软肋之后,便没了那一往无前的气势。
再加上八年的时光太过的久远,久远到让张宁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正谓人生如梦,皆是虚幻。
明年就是童生考试,张家也是专门为张宁请了当地最德高望重的儒家大师盖文达。
说起这盖文达,年轻时候在长安舌战群儒,妙笔生花。自此一战成名,随后又写了不少惊世文章。
但枪打出头鸟,人生无几年得意,不知为何,这盖文达回到了老家清河县当起了教书先生。因盛名盖世,生源倒是不错,很多富家子弟都送到盖文达那学习。还有大富商免费为盖文达修了一座书院。由此可见知识的力量在这一世多么的被看重。
当然张宁作为张家目前唯一的长子,他是不需要去学堂的,每日傍晚时分,盖文达先生下课的时候,会专门到张府为张宁讲上一个时辰的课。算是小灶。
对于张宁的课程上,盖文达并不讲什么春秋大义,讲的最多的是这世间的规律人心。句句直指利害关系。
每堂课结束,盖大儒都会说上一句。“人生在世,手段再多,也终究抵不过一句问心无愧。”
终有一日下午,盖文达讲完课,说完了这句老生常谈的话后。张宁问道:“如果别人故意找麻烦呢?”
盖文达笑道:“你且看这落叶会因为风吹而不落在地上吗?人生从生到死中间的种种历程都只是经历,别人找你麻烦,在你漫长的人生之中也只是暂时的。不可动心。若是实力足够,可以直报怨,直接毁灭他,若欺负你的人实力强你太多,你且受着,忍着,不可硬碰,时间长了自会转危为安,待以后时机有利于你,你再一举摧毁他。也或者你心胸宽厚,便置之不理。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里,盖文达停顿了一下。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若你以后从政,官场之路,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相互间都是太平度日。但它还有个特点,出手就是一环一环的杀招!如果不能一举制敌,那么最好不要轻易出手。对待敌人当以雷霆手段,铁石心肠。切莫不可妇人之仁给自己留下后患。”
张宁点了点头。笑道:“盖先生你跟平时的那些大儒不一样。”
盖文达笑道:“我只是不教人取死之道。”
“先生原本是这世间最有名望的大儒,为何不在长安,反倒回来呢。长安可是大唐京都,风景比这里强多了吧。”张宁说道。
盖文达半头白发,长须飘飘。笑道:“众争之地勿往,久利之事勿为。想要潇洒的活着,在家乡更好。想燃烧自己的激情去长安最好。”
“那先生说我该如何选择?”张宁问道。
“老朽看小公子,志不在学儒。”盖文达笑道。“但,有些时候,你还是得要承担你的责任。你还年轻,很多时候不必那么急,倒不如慢下来。一切自然,或有转机。”
张宁点了点头。“明年开春,童生考试,我能否得中?”
盖文达点了点头。“能!这童生考试就在清河县考得,把你的大名写的大一点。”
张宁笑了笑。“那我也能当远近闻名的神通咯?”
“说你是,你就是。”盖文达笑道。
“老夫子,这样太没意思了。”张宁道。
“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这般没意思的。但人不还是得活着?别想那么多,活着就好。”盖文达如是说道。
“那我就算当了进士,继承了家业,又能如何?”张宁显得有些苦恼。
“看你爹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只要大唐盛世不倒,你就安稳一生。多好的命运和生活啊。”盖文达说道,声音听不出任何的语气变化,只是在阐述世间的道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