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燃着最后的一丝红蜡,火光熹微,门被推开的瞬间,冷风灌进了屋子,那烛台上的火焰摇摇欲坠旋即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咋回事儿啊!”那女人收起了手中的油伞,这雨便是打着伞也是无用的,看着□□呻吟着的青年男子,“大夫,这今儿早上不还好好地,怎得就一晚上成了这幅模样!”
“这是中了毒了。”大夫没有抬头,眉头深锁,号脉的手还停留在那壮男的经脉上,“只怕这才几例,若我估摸着没错,今晚可能还有的闹。”
“那这可怎么办啊,我家男人也是这幅样子啊。”
“这里有一粒药丸,你且拿去给你男人服下,我若探明了问题源头,摸清了到底是何物所致,毒物自然引刃而解,”大夫抬头,苍老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窗外淅沥的大雨,嘟囔着,“都是报应啊……”
地图上的路越发的曲折,若是走阳路自然来不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湘西十万大山之中,篝火燃起,苏凝星坐在洞里看着瓢泼大雨,出门遇着大雨本就是麻烦事儿,如今在这十万大山之中,更是雪上加霜。
包里的干粮所剩无几,如若再不找到补充粮草的地方,自己且不说食不果腹,这跟着自己连日奔波的马匹只怕也快要熬不住了才是。
然则,这一路走来也确实方便了许多,因为有了阴阳司的令牌,一路上也是颇多照应,可这十万大山绵延千里不觉尽头,就是神仙怕也是爱莫能助。
“有人?”顺着声音,苏凝星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二八芳华少女从洞外探头进来,也不等凝星开口,一头钻了进来,及肩的乌黑长发湿漉漉的,衣服上也早就如水洗的一般。
凝星心想,原来也是个赶路的。
“你一个姑娘家怎的打扮也在大山老林里面游荡?”凝星看着那少女的狼狈样儿忍俊不禁,看似埋怨却是问话,“这么晚了回去家里人也不着急?”
“……”那少女不答话,连正眼都不给凝星一个,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个巨大的竹篓子扔到一边,包得密密实实,看不清里面究竟为何物。
见她不答,苏凝星不觉一阵尴尬笑道,“姑娘采药吧,这山里野兽毒虫这么多,姑娘一个人也不害怕?”
“……”依然是望都不望一眼。
凝星不觉脸上挂不住,“姑娘你也好歹说句话可好?”
“……”
“那位穿着青衣的长发姑娘!”
“啊?”那少女这才反应过来,一抬头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火焰另一侧坐在墙角的苏凝星,“噢,你是在跟我说话啊,我不叫‘姑娘’,我叫阿兰。”
“看你打扮不像是本地人。”这姑娘乖巧可人,身材更是小巧玲珑,一双草鞋,脚踝两枚铜铃随着脚步的挪动发出清脆的响声,衣服上布满了图腾,乌黑的长发被撩成了一个发髻,一跟银线绑的结实,左右两侧,两颗发簪带着银穗子,拍打着与足下的铃铛相映成趣。
阿兰点头,身子虽小,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我是苗人,来这里找宝贝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