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立于身后只觉得眼珠子险些瞪了出来,好家伙,十万两!若是换做自己,怕是做这捕快一辈子若能赚够十分之一已是知足,而此刻便是方才刘金元这送钱不眨眼的劲儿,怕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
“十万两啊,涨价了。”江寒雪放下茶盏,似笑非笑,“我若没有记错刘老爷前几日并未在汴京,而是南下苏杭,找了一品阁老板柳沧云,开价五万两,是吧。”
“你……”刘金元一阵唏嘘。
江寒雪面不改色,依然含笑,“若说起来柳沧云的本事自是不小,后头还有个管事的,若是让他保你,自是不烦,不过是要你五十万黄金,你倒是犹犹豫豫,看来刘老爷似乎对自己这条命看的也轻的很,若是在下,大难临头,便是倾尽家产也不为过才是。”
刘金元笑容早已僵硬,柳沧云不是好惹,却是现在这眼前的江寒雪更不是轻敌的主儿,便是自己远在苏杭,相聚千里他亦能摸得清清楚楚,那自己在汴京所作所为,岂不是……
而更为讶异的是身后的李达,看着刘金元脸色的变幻,李达不觉感叹,江寒雪到底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怎么什么都瞒不过。
见刘金元脸色煞白,江寒雪反倒安之若素,坦然一笑,起身收起银票,“柳老板不给您这面子,我江寒雪可不是不识时务之人,保你我必用心,这银票我若不拿,反倒你不安生,那我且收下,但你也知刀剑无眼,保你性命无忧,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之。”
苍白面容迅速恢复红润之色,刘金元笑道,“那是自然,那明日我自是在家中枕戈待旦,江大人莫要怠慢就好。”
“那是自然。”不愿多言,江寒雪甩手,“清风,送客。”
李达看在眼里却是支字未语,想来自己擅闯平安坟已让江寒雪大为不快,若是插嘴,只怕……
“十万两,”江寒雪摸出一半,塞进李达手中,“你且拿着一半。”
“那怎成!这是刘老爷给大人的,我何德何能……”
“你可知方才所言柳沧云是什么人?”
“那倒是不知。”李达摇头。
江寒雪目送刘金元消失于门前,淡然,“柳沧云若想保谁必成,他都不愿接收的人命,定然是必死无疑,我保他性命,只怕最终也只是徒劳。”
李达一听,心里一冷,“那大人您还……”
“总之都是一个死,这钱为何不拿,”江寒雪拍拍李达肩膀,“这钱是你应得,因为那****可是要帮我一个忙,至于做些什么,到了明日自会告诉你,这钱你也收了,这种收受贿赂的事儿,切不可告诉旁人,我是无事,若是你……”
“大人,我帮您是分内的事儿,这钱……”
“话多。”江寒雪打断,伸手拾起桌子上方才的青瓷茶碗,普洱早已化开,茶盖蒙住半张脸,桌上的沉香屑散发着寥寥白眼,一双狡黠的眸子,若隐若现。
燃花落红夜幽然,天命难违风云残。生若空灵死是虚,莫笑啼血绣牡丹
似笑,非笑,未知,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