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雪道,“若是不知,怕我也可以晚些日子,如今已经知道了,我更要早些回去才是,莫不是要等到那些魑魅魍魉在京城里拆了我的台子,那才要甘心?”
“何日启程?”
“时不我待,越快越好。”
“那边是明日早晨便走,也是个好时辰。”柳沧云看着窗外明月如黛,月色迷人,“不过是时辰功夫,也不会耽搁如何,却说这早走晚走,您说……”
回身,却徒留门栏吱呀作响,而人早已离开。
“看样子果然是等不及的人啊。”柳沧云放下茶盏。
窗外乌云密布,遮住了半片月光,倾泻了一地的凄凉,冷月寒秋,一顶白色的狐裘大袄子在风中掀起了阵阵波澜,而那床边站着的男子,清晰的关节上,闪闪发光的手牌还在风中摇曳。
叮铃铃,叮铃铃……
“无双,你怎的就如此回来了,”柳沧云惟有转身,但他知道,身后那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窥探着一切,只是不出声,这是他的风格。
“……”依然无话。
“这里没有旁人,你便之说也就罢了。”
无双顿了顿,低沉的声音犹如暮鼓晨钟一般浑厚,“有人在那边。”
“谁?”
“陆明辉。”
柳沧云一愣,却是笑道,“未曾想到那个孩子看着傻呆傻呆,本来以为不过是个莽夫笨蛋,却不曾想到居然还有这个气魄与胆量,看样子还真是低估他了。”
“蔡京想要至江寒雪于死地,怕这一次是想要斩草除根已知后快了。”无双顿了顿。
“只怕寒雪也不会轻易让他成功,”柳沧云淡然,“我对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同门出生,虽说并非一母所生,但都是一个师傅交出来的学生,虽说如今师傅已经往生驾鹤西去,可这人的性格本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寒雪脾气虽说暴躁,却也却有本事。
莫不是真的本事大了,只怕按着他这脾气,究竟又有几个人能够抵得住,究竟又有几个人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着这个鬼魅一般的人物不去颐指气使。
便是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何来的简单。
便是蔡京只怕也不敢如此轻举妄动。
“而且我查明了,不仅是那女人,便是江府内部……”
“罢了罢了,不过是他自己的事情而已,你倒真以为他是个傻子不成,那小子心里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我等不过是旁观者,若是说的多了怕是隔墙有耳,笑里藏刀。”
“……”
果不其然,只消一句话,无双又一次恢复了沉默。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柳沧云转身悄然走进了房间,“只盼春晓知寒暖,又到风花雪月时。”
门外的阴风阵阵,撩拨着鬼城的夜幕,让人心惊胆战。
一只只黑色的乌鹊在天空中撕裂着这座恐怖而又让人心寒的城市,没有一丝生气,也许有,只是未曾发觉的寒意。
“你可曾回过阴阳司。”
“我回哪里去作甚,”无双一愣,“我便是在汴京也未曾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