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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怪谈社的首次活动

连续两天都是有阵雨的天气,只不过每次的阵雨下的时间相当之短,像是洒水车匆匆驶过,烈日又再次把痕迹抹消。

在我和周早弦值日的周五放学并没有要下雨的征兆,我倒是觉得又庆幸又可惜。我的包还挂在桌旁,里面正装着三顶雨伞。如果下雨的话就能带回去一顶了,因为我的脑中并没有不下雨也带回去这个选项。

顺带一提,昨天算是逼着自己去对周三活动课之后忘记打扫的值日生提醒了一声。原来那个名字叫邓自超的就是之前提到的壮实男生,而陆明则是坐在朱泠右前方的一个个子稍小的男生,也是活动课之前回头看邓自超的男生之一。他们俩回复的倒是挺敷衍的,没怎么当回事。我对这种态度也并无所谓,倒是周早弦看见了有些生气。

因为在一起打扫过教室了,前座的张雨霏也会偶尔转过来说一两句话。她还自说自话地把我的桌子往前拉了一些。扎着单马尾和披散着头发的两种张雨霏能对我造成两种不同形态的攻击,被马尾抽到更痛一些。只是偶然接触过一次就自说自话地贴近了关系,这种人确实让人有些头疼。

短短的时间里我就认识了三名同学,真不知道开学的前几天我是怎么做到不认识别人的,那样子好像更难一些。而今天,也就是2020年9月17日,星期五,我又多认识了班上的一名同学。

原因不是谁搭讪谁,而是单纯的值日生工作。所以我认识的其实就是之前分到跟我和周早弦一起值日的沈长思同学,一个坐在朱泠前两位的女生。

班级的倒数第一、倒数第二和倒数第四,这个值日阵容算是颇为强大了。这个扎着短短马尾的女生显得很有精神,说话也不像周早弦一样畏畏缩缩的,但隐隐能感觉到有所设防,声音不尖却很有穿透力。脸型略圆所以显得有些稚气,最显眼的还是莫过于眼角微微上吊的双眼以及左眼下方的泪痣。所以这么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我与她并不是一路人。倒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么鹤立鸡群,而是她不知从何而来的元气让我自惭形秽。

从内心产生的排斥感让我并不能与她搭话,令我惊讶的是周早弦好像与沈长思莫名投缘,值日的时候两人说了不少话。看到周早弦能够与别人正常聊天,我莫名地感到松了一口气。

“周早弦同学,我记得你还要负责出黑板报吧?”

“对,对的。”

“主题是步入高中?”

“差,差不多。”

“要不挑个我们学校的风景画一画吧。”

“听上去不错。”

“嘿嘿,是吗?”

“嗯嗯,沈长思同学谢谢你。”

“小意思小意思。”

看来黑板报的任务也有了进展,埋头打扫的我默默感激了这位从天而降的同学。

打扫的差不多了之后,我主动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倒好垃圾后再检查检查。”

“诶?陈术同学,你,你不一起回去吗?”周早弦听了我的话很惊讶。

“哦吼,周早弦同学你和陈术同学关系不错哟。”沈长思则在一旁开了个小玩笑,搞得周早弦又有些面红耳赤。

“你们先回去好了,明天周六了本来就要收拾收拾。”

“好,好吧。”

“那我们走吧,陈术同学下周见哦。”

“嗯。”

周早弦也急忙补了一句“再见”后就和沈长思一起回去了。其实我倒是并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只是单纯不想跟她们一起走而已。只是周早弦一个人还好,我并不知道沈长思家方向在哪里,万一跟我一个方向,到时候路上只有我和她两个人。那种情况我光是想想就不知所措。朋友的朋友尚不至于是朋友,同桌的朋友就更不必说了。

今天去超市买点鸡蛋吧,偶尔炒个饭吃也不错。对了,早饭的面包也快没了。

像往常一样荒废掉周六之后,周日下午就得去社团了,再怎么无所谓的我也对未知的事物感到了些许期待。

“哟,小个子。”在高温天气里慵懒地走进图书馆后门的我看见了在社团门口晃来晃去的韩栖蝶。

自言自语走来走去的韩栖蝶被我吓了一跳,抖了下肩膀。看到我之后就攥着个拳头朝我冲过来。“不要叫我小个子!你这个垃……”

我轻轻抓住她打过来的拳头,朝她额头上来了下手刀。

“好痛!要去医院。”她甩开我的手抱着头蹲下。

“别装了,我又没用力。”因为看她打过来也不是很认真的样子,所以我也没有下重手,但她这个戏精的样子让我有些无奈。

“哼,那你也是打我了。”

“故意碰瓷可是违法的。你在门口干嘛,想换一种撞门的方法吗?”

“才不是,就是在想,怎么进去。”提到这个,韩栖蝶居然没有反驳,还老实了许多。

在门口往里一看,原来金老师和柳学姐全都在里面,社团活动时间是14:55到16:35,也就是平常的下午第二和第三节课。现在时间估计马上就到上课时间了,我不怀好意地嗤笑道:“原来小个子这么怕金老师啊?”

“才,才不是!你等……”

不理会她的回答,我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身后紧跟了个跟屁虫。

“哦,都来了,那我们也可以开始了。”金老师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可怕啊。

“韩栖蝶,上周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哟嚯,这次不叫“小蝶”了。

在我身后被点到名字的韩栖蝶哆嗦了一下,略带紧张地说:“是,是,完成了!”

“那大家都坐下来说吧。”

我们四人围坐在大桌子旁,空间很有余裕,说不定以前这个社团人也不少。原本看起来挺讨厌我的韩栖蝶居然刻意坐到了我旁边,看来金老师确实给了她很大压力。

“我,我是听同学说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怪谈。”坐定之后韩栖蝶开口道,“我们学校里原本有一只怀孕的母猫,一直会在学校里乱逛,但最近突然不见了。”

“就这样吗?”见韩栖蝶不再继续说下去了,我惊讶地问道。

“嗯。”说完她瞥了一眼金老师。

“勉强可以吧。”金老师倒是坦然接受了。

“那难道我们这次的活动就是找猫吗?”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虽然找小猫小狗好像的确算是侦探的工作。

韩栖蝶赶紧解释道:“你看,要是把猫想成人,就是怀孕母亲失踪事件,不就是大事情了嘛。”

说的也是,而且我本身也养着一只花森,所以不至于这么冷酷无情。

“那好吧,我们该怎么做呢?猫也不一定在学校里吧?”

“按传统就先讨论一下可能性吧。”回答我的是代理社长柳学姐,但一边又在翻着书的样子让我怀疑她是否有认真讨论的想法。

可能性的话,是指现在那只猫在哪里吧。

“嗯嗯,先考虑好方向很重要呢。”韩栖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演得有些做作哦。

看见韩栖蝶又瞥了自己一眼,金老师摆了摆手说道:“别看我,我只负责旁听,解决问题的过程还是得靠你们自己。”

“没,没错呢!那,那浮玉学姐先开头吧。”总觉得今天的韩栖蝶好像特别怕金老师。

柳学姐放下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说道:“那只怀了孕的猫说不定真实身份是哪个国家的公主,怀上了某个英勇骑士的孩子,又因为战乱流落民间。骑士在悲痛欲绝之后发誓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公主,于是他带兵走南闯北,不仅平息了战乱,还在学校里找到了猫公主,把她带回皇宫了。想必猫公主在幸福的大红色房间里产下了孩子,也有仆人每天服侍送餐,所以她已经没必要再在学校里乱逛了吧。”

“哇,真是凄美的爱情故事!不愧是浮玉学姐。”韩栖蝶又在那里假装抹眼泪。

不不不,这个充满童话气息的故事槽点太多了吧。且不谈猫小姐的产期够不够骑士大人南征北战,光是公主大人怀上骑士的孩子就不太妙了吧。就算骑士再怎么英勇,公主也是属于王子的吧,这不就变成某吧老哥最喜欢的剧情了嘛。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某吧老哥是什么,这种吐槽不应该是我负责的吧。而且靠这个故事也不可能找到猫小姐的吧。回过神来看到柳学姐手边放着的《成为公主的猫》,让我发现我们的代理社长也不是什么靠谱的角色。

“我认为是被有不良居心的人带回去虐待或者解剖研究了吧。”忍住没有评论的我赶紧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韩栖蝶立马站起来坐到了离我更远一点的位置,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说:“果然是垃圾男,想法也这么垃圾,不会就是你干的吧,现在我报警还来得及吗?”

“怎么看也是我这个猜测更加有可能吧?”韩栖蝶这种对我和柳学姐区别对待的态度让我有些不满。

“正常来说也是被动物收容所的人带走吧?”

“动物收容所来的话也会开车过来吧,既然有这个说法肯定是没人看到有车过来啊。”

“那,那可能是车来的时候正好在上课时间。”

“虽然不清楚动物收容所的工作机制,但要进学校里来抓猫,学校也会通知学生的吧,至少老师是会知道的。既然金老师都认可这个‘怪谈’了,肯定没这回事咯。”

韩栖蝶看了一眼金老师,金老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那就是在校外被抓走了。”

这回我倒是没有什么能反驳的了。

“如果进了动物收容所没人认领收养的话,猫公主很快就要被安乐死了吧。这样骑士就找不到她了,幸福的红房间和贴心的女仆都没了,果然悲剧才是文学啊。”柳学姐在一旁补充道,眼神也有些黯淡,她还是没有放弃这个设定呢。

“哎哎哎?也可能是被哪个学生带回家了呢,所以不一定被安乐死的,骑士会有的,幸福也会有的!”韩栖蝶为了安慰看上去有些伤感的柳学姐,连忙说道。

“那果然还是被带回去施虐了。”我也插了一句。

“你你你!你就不能有点好的想法吗?别人是好心收养猫公主的!”韩栖蝶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了。

“要把猫带回去收养的话早就可以带回去了吧,趁着猫怀孕带回去的果然只能是变态了吧。”

“只有你一个人是变态!之前对你的印象有所改观的我真是笨蛋啊!”

“如果世界上只分成好人和坏人的话,那好人坏人的概率就是五五开,而且好人里也有变态哦。这世界上有心理变态的人数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呢,在学校这种压抑的环境下,产出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吧。”虽然我这句话有胡扯的成分,但并不能说完全是错的,我坚信不疑。

我发现韩栖蝶正紧捏着拳头,浑身颤抖,瞪着我的眼睛里有某样我反感的东西正闪烁着。我并不觉得我说错了什么,天真的想法本身就是个错误。

“不过不管怎样,我们的任务是查出那只猫的踪迹这件事没有变。在查出来之前什么都是可能的。”我下意识地补充了这句话,怀着奇怪的心情。

韩栖蝶稍微放松了身体,猛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刚才我丝毫不怀疑她会用她的小拳头朝我挥过来,现在我算是松了口气。

一直没说话的金老师这时拍了拍手,说道:“好啦,没有别的想法的话我们就讨论到这里吧。因为是讨论所以大家都可以摆出自己的观点,也不要因为意见相左就闹矛盾哦。就像陈术同学所说的,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找出结果,拨开怪谈的外衣。以后还可能会发生更多争论的情况,希望大家都能以更有利于社团活动进行的心情去讨论,而不要想着在查明真相前就说服对方。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给这次活动取个名字吧,这也是我们社团的传统呢。”

说是传统,其实只是方便老师在社团总结时汇报工作吧。

我对取名还是挺有兴趣的,光看我家的“花森”就知道我取名功底不俗。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堕入黑暗的猫小姐拯救计划。”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出我的想法。

“不行!”令我惊讶的是反驳我的不是现在对我意见很大的韩栖蝶,而是柳学姐。

“应该是‘猫公主’。”柳学姐很认真地补充道。

“我反对!为什么要以猫公主落难为前提啊?要说也是‘猫公主的幸福生活’!”

不出所料,韩栖蝶像是跟我作对般说出了她的意见。明明也是跟我一样先入为主的起名方法,凭什么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就像之前我们的摩擦不存在一样。

因为都略微有了私心,所以真正确定下来活动名称还是花了些时间。让我感觉浪费时间让猫小姐,不对,让猫公主在黑暗里多呆一会儿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争到最后,活动名称决定是柳学姐提出的“怀孕猫公主的去向之谜”。

只有“猫公主”这个称呼柳学姐丝毫不肯退让,不过听起来也算是挺有推理气息的名字。但我不小心看到金老师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的则是“怀孕猫姬的去向之谜”。虽说“猫公主”这个称呼汇报起来可能有些羞耻,但“猫姬”也旗鼓相当吧?

于是,我们怪谈社的第一个正式活动就这么开始了。

“怀孕猫公主(猫姬)的去向之谜”事件。

今天的我似乎格外的多话,这也算是一个怪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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