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手早了!”这时一个阴沉而又尖锐的声音从门外悠悠响起,从这声音中,很难分辨出是男是女。
“你应该让他们离你更近些,应该让那双出满欲望的手,摸到你雪白的肌肤后再杀他们。”那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袭红衫的男子缓缓从密室门外走了进来,那男子全身上下未露出一寸皮肤,脸上戴着一张惨白如死人面目的面具,手上戴着一双特制的黑色手套。黑花狸猫看见那神秘男子后,直接跳进了那神秘男子的怀里,男子用手一边抚摸着狸猫,一边走向女孩。
“影,你太爱惜你的身子了,最危险的杀手应该在最适合的时机出手,只要能杀死对方,别说你的身子,就是你的灵魂一样可以玷污。”那神秘男子靠近女孩后,用手指轻挑起女孩的下巴,惨白的面具离女孩只有一公分的距离。而女孩并未有任何反抗,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任由那神秘男子轻抚。
“在这密室,陪这些尸体一起禁闭三日,不许吃饭。”随即男子便抱着猫,转身离开密室,在密室门被关上的一霎那传来那神秘男子的一句:“药过量了,否则你第二击未必杀的死那四人。”
那神秘男子出了密室,径直走向庄园大厅,而此刻大厅主座,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燕国皇帝姬昶。姬昶听见厅外脚步声渐近,抬起眼睛看见那神秘男子走了进来,随即说道:“我听卫卿说,朴有道现身了?”
神秘男子听见姬昶的话,并未直接答复,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操着那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高一筹动身,现人已至冀州。”
“几成把握拿下他?”皇帝姬昶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双手握着椅子扶手,微微发响。
“零成。”神秘男子并未过多关注姬昶的情绪,自顾的抚摸着怀里的猫,那猫还深处舌头,舔了舔它自己的爪子,爪子上还沾着方才咬死那名士兵的鲜血。
“隐,你最近做事越发散漫了,此等关乎国运之事,为何你不亲自出手?”皇帝姬昶看着神秘男子毫不在意的样子,甚是愤怒,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道。而这个神秘男子正是暗影也称作隐宗的掌舵人——“隐”。
“我去也未必有十成把握拿住朴有道,这十年,卫卿都不曾伤的了那朴有道半分,我去亦是如此。况且卫卿未必会让我动他,毕竟他卫卿可是说过,自家事他自己解决。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是关乎我燕国国运玉玺之重中之重之事,岂是你和卫卿私斗的砝码?”姬昶突然大声说道,如语气中已经透露出姬昶已在愤怒的边缘,随时都可能爆发。
而隐却仍旧轻抚怀中的狸猫,并未因姬昶的愤怒有任何变化,似乎对于隐来说,你姬昶的愤怒与我毫无关系。
姬昶看着隐那悠闲的样子,依旧压着怒火说道:“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
“行了!”还未说完,隐便突然打断姬昶的话,随即又说道:“陛下之恩情,我怎敢忘,以朴有道之秉性,不行万全之策,很难诛杀,我亦派人手秘密跟踪他了,按照现在的境况,第一批跟踪者已被他除掉。”
姬昶听完隐的话,情绪终于缓和下来,站起身对着隐说:“朕乏了,但是你要记住,你是谁,忘本的代价朕不想多说。”说完,便走了出去。而姬昶刚出大厅,卫卿便突然出现在姬昶前面对着姬昶行礼后,看着大厅内的隐,比了一个用手抹脖子的动作后跟随姬昶出了庄园。
隐看姬昶和卫卿出了庄园后,一边抚摸着怀里的猫,一边唱起了戏:“想当年,卿本佳人,住在那高阁楼畔,衣食无忧,长相厮守。奈何那江湖人心如海深,本应大好姻缘,奈何佳人红颜薄命。今孜然一身,定要将那恶人碎尸万段啊~哈~啊啊~!”
在姬昶回宫的路上,卫卿亲自为姬昶驾着马车,往前行进着。却在霎那间,马车前面的数名护卫车队的禁卫军突然全部倒下,脖子上皆中了银针,显然是断气了,卫卿马上勒停马车,神情略显阴沉的看着倒下的士兵,手慢慢的握住裹着白色绸布的长刀。皇帝姬昶在马车内声音浑厚,并未因行刺而显出慌乱的说道:“不知哪位朋友,既然出手了,不妨出来一见。”
话毕,树林里走出两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金色面具,背后背着一个长方形匣子的白袍人。卫卿见后,马上下车,双膝跪地磕头道:“恭迎掌位使者驾临。”姬昶听见卫卿所言,慌乱的从马车内出来,双膝跪地大声说道:“恭迎掌位使者大人,不知大人驾临,有何吩咐。”
掌位使者满意的看着卫卿及姬昶的表现,袖子一挥,马车后仅存的数名禁军侍卫还来不及反应,便又被银针射中,气断身亡。掌位使者使者见姬昶及卫卿见自己杀了他们的随行护卫,并未有任何不满的举动,随后说道:“尊上有令,姬昶追查玉玺下落,毫无作为。且与齐国战事,僵持十年未能扭颓为赢,实属成事不足,今天这出,对你只是小小惩戒。”掌位使者说道此处看见姬昶及卫卿额头均有冷汗冒出,此等表现令其颇为满意,随后便又说道:“关于朴有道行踪,尊上已查明,现其已前往孙家村东神山,本应本座亲自出手将其灭杀,但只因尊上另有安排,况且齐国之事,并非我等管辖范围,所以特命你派人前去将其灭杀,夺回玉玺。若你们运气好,说不定会有齐国神使相助”
姬昶听完掌位使者命令后,马上叩首谢恩,随即又说道:“朴有道之前在冀州出现过,罪臣已派暗影跟踪,正准备回宫之后即派人前去将其剿灭,夺回玉玺。”
掌位使者听姬昶说完,大哼一声,走进姬昶随后一巴掌将姬昶打倒在地,鲜血顺着姬昶的嘴角流了下来,掌位使者看见倒地的姬昶马上起身继续跪下,并且头贴在地上一动不动,满是嘲讽的说道:“你那几个杂碎,你觉得能跟得住朴有道?恐怕第一批跟踪的早就死了,那第二批跟踪的恐怕也已经失去目标。至于第三批跟踪者已被本座同僚杀了,一群废物,活着也是浪费。”说完,二位掌位使者便向树林深处走去,并未理会还在瑟瑟发抖的姬昶。
许久,姬昶及卫卿见掌位使者已经走远,二人对视一眼后,卫卿驾着马车快速向皇宫驶去。到了皇宫后,姬昶与卫卿来到皇宫密室,这密室是姬昶登基后在御书房从新设立的。二人来到密室后,姬昶直接将摆放在桌子上的茶壶、茶杯、花瓶通通杂碎,一阵嘶吼后,头发凌乱,眼神暴虐的姬昶对着卫卿说道:“你自己带队,速速前往神山,不管怎样,这朴有道不能再活下去了,让他多活十年,已经是对他仁慈了。”
卫卿听后,单膝跪地,眯着双眼,邪魅的笑道:“领旨。”语毕,卫卿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他等这一刻已经十年了,本是早该了解的恩怨,因姬昶迟迟不许动手,而搁置了十年。这十年他日思夜想,想的就是亲手了结自己的师弟,只有这样他才能提着朴有道的人头回宗门明正言顺的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想到这里,卫卿的脸上说不出的畅快。
而此刻姬昶看见卫卿脸上的表情,颇为不满的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对此事以滋生心魔,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一旦朴有道身死,夺回玉玺,那么你我的命运就完全交由尊上了,到时你我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卫卿听完急忙下跪,卫卿知道姬昶虽然表面粗鲁鲁莽,行事火爆,但是姬昶与隐和他自己在明面上演给掌位使者的戏已经足足十年了,况且这戏他卫卿自己早就梦想着假戏成真。如今这一刻终于来了,卫卿又怎能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随即对着姬昶叩首道:“陛下,臣定将不辱皇命,即刻启程,不足半月必将赶到神山将朴有道的人头给您带回来。”话毕,卫卿便又叩首,随后出了密室。
皇帝姬昶看见卫卿出了密室后,两行浊泪流了出来,恐怕此刻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十年前他皇兄姬商的感受了,如今的自己甚至还不如那姬商痛快,虽手握权力,但是这权力却一刻未让他踏实过。姬昶也知道,如若在这般下去,兴许用不了几年自己亦可能赴了姬商老路,只因父皇曾经说过,世上的神皆会因神地禁锢的打破而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