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橘子!在吗?”
“我高考完了,成绩理想的话,我来找你玩儿吧!”
“你们沿海地带应该有海吧?”
“我还没有看过大海,我想去看看大海,捡捡贝壳……”
“橘子橘子,在吗?”
“好吧,逗你的。”
“你看到了要回我啊!”
封闭的实验室里,男子戴着护目镜,穿着实验服,神态认真地看着手中的试剂反应。红色、橙色、蓝色绚丽多彩的颜色就像是生命鲜活的样子。不远处一年轻男子右手抓取着一只健康的小白鼠的鼠尾,左手拇指和食指抓住小鼠的两耳和颈部皮肤,左手无名指按住鼠尾,小指按住后腿,在小鼠的各个部位进行从左到右,从前到后进行编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动物模型有了吗?”
“有了。小鼠肾细胞肾癌、RENCA模型和无胸腺大鼠移植多种人肿瘤模型。”
“再进行一次大鼠的尾侧静脉采血0.5-1ml,尾静脉切口采血小鼠大鼠0.1-0.2ml......”
“好的,老大。”
“对了,新一批的猴子呢?”
“另一个实验室里,目前状况良好,试剂和药物在做对比实验。”
“嗯,做完回去休息吧,这边我来就好。”
“哇,不是吧,你这么拼命!”
“不是拼命,这边结束回去一趟。”
“也对,这么几年一直呆在这里,几乎实验室就是你的家了,估摸着武教授——”
“你呢?”
“我?这个项目成功了,我也可以升职加薪咯,最重要的是一战成名,人生理想!”
“会的。”
“哈哈哈哈我还是先睡一觉来得实在。对了刚才看你在做制剂分析,David把前一批动物实验的PK(药代动力学 Pharmacokinetics)分析报告做出来了,知道你的习惯,让我转交给你。”高远收拾完实验器具,确定无误后,准备换下实验室衣服,瞥到桌上的分析报告又转头对着神情专注地男子说。
“嗯。”
高远看了眼在计算机前观测着候选药物库里的化合物的结构模型的武念,关好实验室的门默默离开了。
“Hit(靶向)、Lead compound(先导化合物)、Candidate(候选药物)、IND(研发中新药申请investigationa l new drug)......”
看完屏幕里一点点搭建起来的生物学模型,又捡起了那份放在手边的PK分析报告仔细阅读着。起身采集样本做最后一批毒理学样本采集,制剂反应……工作从深夜到天明……
“老大,你又呆了一晚上啊?”
“嗯。”
“oh my god,你怎么可以这么透支你的身体?你会不行的,哦!上帝……”
“哈哈哈哈哈,你行不行啊!”
“是啊,你这是自己不行吧”
“老大。”一个金发大汉撇着嘴一口蹩脚的中文撒着娇。
“老大,你还是注意身体。”
“我就没见老大身边有过妞。”
“oh,no!这读书读傻了吧。”
“别贫了,工作吧。”
“好的老大。”
“哦,老大发话了,工作工作咯!”
“妈的,这老鼠怎么这样了!”
“死了,我剖开看看。”
整齐如新的实验室里分着各个区域,来自各国国家的人才汇聚一堂,这里有计算机人工建模,有实验记录员,有毒理分析研究员,还有制剂工艺制作……这是一个资本的实验室,也是一个药物研究所,在这里这位年轻儒雅还带着忧郁气息的男人是他们的领导中心。
几年没日没夜地工作,此时的他端着咖啡坐在另一间独自开辟的休息室的阳台上坐着,外面的月亮只有一根弦,游动间好似琴弦拨动的声音。掏出手机,点开熟悉的界面,那里面只有一个人,赫然写着“问心”二字。
该回去了,回去和小姑娘看看海也好……他无意识地摩擦着手机那一句句“橘子橘子”亲昵的称呼,就像是三年多前她第一次对他说“累了可以吃橘子,橘子不要钱。”一样。
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凌晨两点的实验室不同于以往他一个人的奋战,而是一场这几年来最大的一次集体狂欢。
“卧槽,Fuck!老子终于搞出来了!”高远飙出几个脏字。
“定了定了!”
“老大,成了成了!”
“嗯,药物活性很好,毒副作用也较弱,代谢也挺稳定。”
“是啊,他妈的老子三年多全都在攻克它,去他妈的多激酶抑制剂。”
“再不成功,我脑袋都要成个瘤了,还是没毛的那种。”
“哈哈哈。走走走喝酒去。”
“整理资料进行汇总,向CFDA申请一份IND。”
“哦……”
“OK.GO!”
“是,老大。”
所有人都审查整理着资料,笼子里那些还健康的小白鼠在白亮的实验室里吱吱吱的叫着。
“念念乖,我们打完针就不痛了好不好?”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呢?”
“妈妈,我不想打针。”
“乖,我们念念是小男子汉。睡吧乖乖地睡……”
梦中的他被妈妈安抚着,吃下一颗糖就在妈妈的甜美的摇篮曲中睡着了……血液在回流,身体渐渐冰冷……他挣扎着想要醒来,看到妈妈手里的那管血和那只针,又挣扎着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