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纪前,南方有国,是为辰。辰有神木为桑。七世纪后,桑遗失,国灭,大燕兴。后流传得桑者得天下!人,竞相寻之。
元昭十五年,燕国皇太子易恒继位,下昭追杀辰国余孽,暗地里寻找神木。
元昭二十一年,皇宫。
“碰~”一只成色极好的茶杯摔在青玉石做的地板上。
“没有,没有,都几年了?你们说说都几年了?”易恒沉着脸,捏了捏眉心,看了眼前这几位腿抖的和筛子样的大臣,心里莫名的烦躁,摆了摆手。
这时,站在一旁伺候男人的太监小福子心领神会:“都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下去,杵在这儿,等着陛下给你们留饭啊!”
“是,是,谢皇上开恩啊,微臣告退。”
几人面色慌张的离去,一时间这御书房静得可怕。
“小福子,你说朕都让暗卫找了几年了,它到底在哪?”沉吟片刻后,易恒略带磁性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听到这话的小福子,赶忙上前,“陛下,这神木天下人寻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都没个消息,还是龙体重要,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随即处理了摔在地上的碎渣,打开窗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瞧这天色,快到午膳时间了,陛下可要用膳?”
“不了,一会出宫,先下去吩咐吧!”易恒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易恒嘴角微扬,心理想着“到底还是江福海调教出来的,话说的还挺称心的!”
被打破沉静的书房,又一次恢复了安静,一旁的香炉依旧燃着清兰香,弥漫在整个室内。
易恒拿起笔搁上的毛笔,琉璃一般清透的琥珀色眼眸整专注地望着画纸,手中握着笔地手轻轻地为画纸披上色彩,阳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了金边,微风不时地吹起他的头发,而他时而皱起剑眉,思考着下一笔的方向。
“咚咚咚”,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易恒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那优雅大方款款向自己走来,却有些失神的女人,“为何来这?朕好像对你说过,朕的御书房,后宫女人不得进!”磁性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在来人的耳边响起。
绝色美人面上一下失了颜色,惊恐的跪倒在地,“臣妾……臣妾……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陛下的,家父……家父……他”
听到女人提及她的父亲,易恒不耐烦的抚了抚鬓角,略带嘲讽的说“自你入宫,我对你南宫世家的作为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南宫尚倒是能耐大了,仗着自己是你父亲,欺压百姓,收取贿赂,你倒是有理替他求情,你可知你什么身份,你还不是皇后,多大的脸啊!”
说完也不看她,扯下腰间的玉佩把玩起来!
“臣妾……臣妾……求皇上饶他一命,臣妾自愿去冷宫!”女人的脸越发的白了,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哦?那便去吧!”易恒撇了女人一眼,卷起手边的画,起身离开御书房!
“呼~”女子身体软倒在地,眼睛看着头顶悬梁木,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她知道这次父亲的事算是过去了,那个约定也作废了,她知道他不会再欠她了,这勉强的关系只是她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只是她一时的偷偷欢喜!她想:南宫玲珑,你到底值不值得啊!“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知不知啊……
“陛下,马车已备好,可启程?”说完这话的小福子,看了看易恒的脸色!
“嗯,走吧!”随即上了马车!
一辆朴素的马车,悄然出现在长安街的北角,马车里的易恒手执一卷兵书,轻揉太阳穴。
“小福子,阑星楼”
“是,公子。”隔着帘子的小福子,驾着马车向南驶去。
“驾,驾,驾,南安侯出行,闲人避散,”这嚣张的姿态如同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一般!而这长安街西角的百姓纷纷向两边跑去,生怕得罪了这马里的主人。
“公子,前面……”小福子,停下马车,撩开帘子向里面的人说道。
男人轻挑眉毛,淡淡的说“呵,真是不知收敛,她女儿刚跪在我面前求我留他一条性命,他倒好,还是如此这般,我倒是要看看,淑妃入了冷宫,还有谁为他求情?”
这时的马蹄声越发的近了,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车水马龙的长安大街,马车“格拉”“格拉”响着,慢慢的,只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前面的马车避开,没看到是我们侯爷的马车吗?”那对面架着马车的小厮如此喊到!街边的百姓脖子一缩,赶忙躲避,不知打翻了多少东西,到有些许胆大的往小福子这边看,可见南宫候府在这长安城的“名气”多大,更别提他闺女还是当今圣上的妃。
这时的小福子不干了,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陛下的马车面前还敢如此放肆,真不知道有几条命可活,“我家公子出行,也是你这种小厮也能拦的。”
“你家公子是谁?我不知,但我家老爷可是当今淑妃的父亲,后宫现今可只有这么一位妃子,未来可是要当皇后娘娘的,把你的招子放大了看看!”那小厮站在马车上,双手交叉胸前,一脸不屑的看着小福子。
小福子当场气急。想要下车与那小厮理论一番。这时,他背后的马车里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住了他的肩。
“公子,奴才……”小福子急了,比之刚刚还盛。
“在外莫言奴才,你师傅应该教过你的,让他们过去,本是低调出行,若是闹出大的动静,公子明日就得在朝堂之上被一群苍蝇围着转了!(不过他们大概不敢,每次上朝他们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易恒坐在龙坐上,看下面的群臣一目了然,对他来说上朝等于看一场戏)”说完递给他卷起来的一幅画,让他回去后拿给他师傅裱起来,便进了马车里!
见他们识相让出道来,小厮啐了一口,便驾着马车悠然而去。
这会儿周边的百姓才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回到了正轨。倒是那几个胆大的夫人聚在一起吐槽:“这南安侯府在这京城恐怕没人敢惹了吧!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是啊,是啊,”几人也点了点头,附和到。
南宫侯府,云蔻阁
坐在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上明艳动人的妇人支着手小憩,一旁的婢女绿萝打着扇子。
“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候府管家吴江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哦?”女人不悦的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上接不接下气的的吴江。冷哼道:“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他回来了,难道还要我去接他?刚接到宫里消息,玲珑自请去了冷宫,他还在外耀武扬威,给谁看?朝中的各位都等看他笑话,他倒是厉害啊!”
还在喘气的吴管家拍了拍胸口,顺了一口气,给一旁打扇的绿萝递了个眼色!
“夫人,莫要生气,待会见到侯爷问个清楚便是,看看老爷能不能想个法子替淑妃娘娘求个情”绿萝用平和的语气安慰到。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那妇人顿时心火一起,素手将案上的乌玉杯打落在地,她想我刘玉婕也是当朝大学士的千金,自嫁入候府为你生儿育女,你倒是好的很,不仅一房小妾接着一房抬进来!你候爷的爵位也是我宝贝闺女给你换来的!到头来你这混账事爆出来,还让她给你擦屁股!真真是好样的!我看你回来怎么说!
“夫人,夫人,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求夫人责罚。”瞧着刘氏的面色不对,绿萝也自知说错话了,连忙跪在刘氏跟前。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只穿着金秀云纹靴子的脚迈了进来,来人正是南宫侯爷南宫尚。
南宫尚看见绿萝跪在地上,眼睛低垂,面色却平静,便上前握住那美妇人的手,问道:“夫人,这绿萝为何跪在地上,平日里她可是最得你心得婢女。”
“还不起来?话说错了!就罚你一月俸禄,下去吧!说完把头转向那侯爷,眼睛一眯,嘲讽的问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女儿就因为你那点破事去了冷宫,你到是过的快活,东窗事发你却在那烟雨楼里听姑娘唱曲。”
听到东窗事发,男人脸色一变,“这……,这不可能啊!难道是他?不对,他死了啊!我亲眼看到的啊!”
越想心理越没底,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理想着各种可能。
“别想了”刘氏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食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红唇轻启:“我想到一个法子,闺女在冷宫,我指望不上她能自救,你在送个女儿进去,让她想法子,你看如何?”
南宫尚定住身子,看着刘氏,道:“我就这一个闺女,哪来的第二个闺女,这些年我虽在外面
……”瞧这女人脸色,话音一转“到底还是夫人能干!”
“我能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忘记了?梅园?”
“你是说,那个野丫头?”南宫尚恍然大悟。
“可不就是,你从寺庙带她回来,养了她16年了,又不是亲生的,这会真好是用她的时候!一起去看看她?”说完起身。
梅园
“小姐,午膳来了”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传来,那小丫头一袭蛋黄色衣裙,挎着一个饭盒。
“今天我求了膳房里的管事嬷嬷,给您带了一只烤鹅。”说完就看着那依靠在塌上看书的白衣女子,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愣住了!
“嗯?有好吃的?”女子将书一扔,冲到桌前,打开食盒,抄起鹅的腿,啃咬一口,一脸享受到:“绿豆豆,我爱死你了,我想这一口想好久了,太好吃了!”
绿豆豆反应过来想着,小姐真是(~_~;),不说话当真是个绝色美人,这一说话,给你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唉,手摸了摸头,一脸无奈。
“小姐,你……”
“侯爷,夫人到”正准备说什么的绿豆豆被打断。
而正吃着鹅腿的女子心中疑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爹和嫡母咋来自己的院子呢?随即快速啃完,将骨头扔在了碗里,擦了擦嘴,说道:“豆豆,走吧,出去看看我百年难见得爹找我干啥?”随即拉着绿豆豆出了院子,看见向这边走来的几人,带头的两人想来就是了。便向那二人施了一礼:
“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南宫尚打量了一下这梅园,四周种植着绿竹疏桐,环境极为清雅怡人,风吹过树叶发出的轻微声响,细细碎碎的抚慰着心中的躁动,倒是个清幽之地,又打量这个名义上的女儿,白衣轻飘,一张绝美的脸蛋,气质一点也不输自己见到的第一才女。
一旁的刘氏笑道:“我们玲儿倒是生的一副好模样,这要是京城的王孙子弟看见了,怕是要惦记了。”
南宫玲眉头一皱,道:“不知父亲,母亲,所来有何要事,为何不派下人,要亲自前来?”
这一问让南宫尚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但刘氏却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玲珑进了冷宫,我们需要你进宫,找个合适的时机给她求情,救她出来。”说完怕她不同意又说:“你自幼便在南宫家长大,我们家对你虽没生恩但却有养恩,现如今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
南宫玲低头思索片刻后,紧锁眉头却是一松:“女儿知道了,南宫家对我恩重如山,请父亲母亲放心,我进宫后,定会找个时机,让玲珑姐姐脱离苦海的!”
听到这里,南宫夫妇对视一笑:“玲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那父亲母亲便拜托玲儿了,你这院子要是缺什么就什么,就和母亲说,母亲定给你置办妥当了!那你便先准备准备吧,我和侯爷还有事,便先走了!”刘氏温和的握着南宫玲的手说道。
“是,女儿知道了。恭送父亲母亲。”看着他们离去,便快步向院内走去。
但绿豆豆却着急了,这老爷夫人分明是把小姐望火坑里推啊!
“小姐,小姐。”看着白色的身影进了院子,生气的跺了跺脚,向院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