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伙像赶大戏一样,从方圆十来里拉来了一百多头牛齐集几个大院内,气氛空前的热闹。谁知大批人马直直等了一大晌,连个领导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后半晌,白镇长打来电话说,市里领导在别的地方耽误了时间,计划明天上午再来。
第三天市里领导仍然没有来,说是在县里开座谈会。
看来这是虚惊一场,领导公事那么多,估计不会再来了。
万万想不到的是,等到第四天上午的十点来钟,应村长突然接到白镇长打来的电话说,半个钟头后,市里领导马上赶过来调研,让他务必作好应急准备。时间紧任务重,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弄来那么多的牛呀!应村长向白镇长道了苦水。谁知白镇长向他求告:“老先生啊老先生,我不管你咋弄,他们只看20分钟,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只要你给我弄圆了就中,不然,这个村长你就不用干了。”说罢挂了电话。
这不明明在抽死人上吊吗?应村长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了几个村委会成员再次碰头。正当大家愁眉苦脸的时候,突然村会计大宝一拍大腿说,对啦,咱何不给他来个……随后就将自己的想法给大家说了一遍。应村长这会儿也没有什么高招,就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啦,马上让大家分头行动,很快交代有关户主,将仅剩余的十几头牛马上牵到西河坡不许露头。然后,这边就准备迎接领导们的到来。
一根烟没有吸完,小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过来,“嘎吱”一声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群领导,后边还跟着拍照的、摄像的记者。最前边的自然是白镇长,他点头哈腰陪着中间那位领导走了过来,当到了大院旁一看,三个大院连个牛影儿也没有,那脸就黑丧了下来。不料想,应村长不慌不忙地打着哈哈大声说道:“今天各位领导来的不巧,俺等了两天不见人来,今天一大早就又把大群牛赶到了东山上放去了。”说罢他向东边那郁郁葱葱的高高山岭一指。
大领导有点不解,用眼神询问身边的小领导。
“是这样,”应村长忙解释道,“我们现在实行的是养、放结合的管理模式,养牛户轮流放牧。”末了,他又说:“你们说是不是过去看看?只是距离有点远,离庄上还有二十多里路,那路全是盘山小道,很不好走。”
这边的白镇长当然也不是傻瓜,就打圆场说时间紧,还有其他几个地方要看,你们这里改日再说。随后陪着领导们站在大院门外,让记者摄了像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送走那一溜小车后,应村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说:“我的妈呀,总算把他们送走了。”
这时,身旁有位村民不满地说:“像这样送一回两回中,你总不能经常这样送吧?当干部也不能光玩花哨子,也得干点儿实打实的事情。”是啊,是该好好想想啦,也不能光听镇政府的板子响,他们让干啥就干啥?应该因地制宜发挥自身优势才行。当晚,应村长就召开了村委会,让大家集思广益寻找一条切实可行的致富门路。还别说,这一找还真找到了。村会计大宝建议说,咱村这西边有荒草湖泊,东边有架子山,草源不成问题,最适合养兔子,成本低效益高……几个干部连夜制订好方案,第二天就和村民商议,一拍即成。很快引进了德国的长毛兔,每家分户养殖,由点到面、由小到大,一下子发展起来。到了第二年又由养兔到养鸡、养羊、养牛蛙、养貂等,村上人个个都成了养殖能手,那家家的收入就可想而知了。十五.?
这该死的爱
这天晚饭后,程一飞照例坐在电视机前收看县电视台的节目,突然在点歌台栏目里,看到有人在祝贺:恭贺柳溪镇万有克镇长和美女陶小梅新婚志禧,特为他们二位点播一首由阿木演唱的《不该爱的人》,表示我们深深的祝福。他一拍沙发小声骂道:“这个老万,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吱一声。”
程一飞觉得意犹未尽,就拨通了万有克的电话:“喂,是老万吗?哦,怎么新婚大喜也不告诉俺一声?”
接电话的万有克也被数落得一头雾水,反问道:“啥新婚啊?”
程一飞就又问:“老万,你是离婚啦还是你的老婆……”
这样的询问难免让万有克来气,他说程部长,你说的话我搞不明白。
一听说老万搞不明白,程一飞心里就有点儿不舒服,他提醒老万马上看看县电视台的点歌节目就知道了,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难怪程一飞心里不舒服,他现在是县委组织部的部长,而他万有克才是柳溪镇的副镇长,两个人在本县小桥乡工作时曾是同级别的同事,后来他升迁到了县委组织部,而万有克则去了柳溪镇做了个副镇长。这说明他心里不平衡啊!
再说万有克镇长,接了程部长的电话后更是莫名其妙,他与老婆好好的,他们既没有离婚,老婆也没有出现意外,今天怎么就说他新婚大喜了呢?真是乱弹琴。他迫不及待地去看了县电视台的节目,这会儿还真的在播出点播节目,眼看接近尾声,那上面恭贺的字他仍然看得清楚,他的脑子“轰”地一声差点晕过去。
随后,万镇长家的电话快被打爆了,有的抱怨,有的祝贺,有的竟然开着车跑上门来补送礼金。来者一问,他连忙解释自己和美女陶小梅新婚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人家陶小梅是柳溪镇电视转播台的播音管理员呀!他的老婆也再三追问他,万镇长对天发誓,说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搞的恶作剧。
一时间万镇长被恶作剧嬉闹的事情在全县被传得沸沸扬扬。
出了这样的事影响很坏,县委专门派组织部长程一飞带队调查,三查两查竟然查出来了问题。原来,万镇长真的与镇电视转播台年轻漂亮的陶小梅有一腿,而且他花费重金在县城为她秘密买了一套房子。这钱当然来路不明,是他在负责镇政府办公大楼及镇医院建筑时收受了二十多万元的贿赂款。
万副镇长被免职了,听说还要移送司法部门处理。就在他被免职的当晚,有一个神秘的人又为下台的老万点了一首歌,那歌的名字是李秀英的《这该死的爱》。
一.最后一回
王二是个小偷,却怀揣有大专文凭。此人机警精明、爱好广泛,不但通晓孙子兵法、八卦易经、星相占卜,而且对美学、心理学、厚黑学等深有研究。他平时还有记日记的习惯,除了那些尚未得手的忽略不计之外,他将每回所偷钱物均记录在册,创造了连续偷盗999次而无一失手的记录,银行存款已达到六位数。
999回是个吉利的数字,王二痛下决心决定金盆洗手,准备结束这十多年来提心吊胆的日子。
可是,今天早晨刚一起床,王二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心情,突然间改变了主意,何不偷够1000回呢?也许以后还能申请上世界吉尼斯纪录!
一想到再偷最后一回,怀着侥幸心理的王二胡乱吃点早点,脱掉高级西装,换上经常穿的那件夹克衫出发了。
吃小偷这碗饭的都有规矩,王二的地盘一直锁定在S市的火车站、汽车站附近。这会儿是上午十点多,火车站广场上人头攒动。他在人丛中溜达了几趟,终于盯牢了猎物。那是一对有钱的阔佬美妇,男的六十多岁,秃顶头,冬瓜身,身边的长发女郎20岁出头,穿得花枝招展,不是二奶就是小蜜,肯定是出外旅游的“野鸳鸯”。刚到火车站时,他俩人买了车票,来到离售票厅不远处一个偏僻的长椅上坐下,两人又说又笑柔情蜜意。不一会儿,不知两人为什么事争得面红耳赤。突然,那阔老板不耐烦地从小腹处的大皮包内掏出一沓钱甩给美妇。谁知,她仍不知足说长道短,阔老板索性解下大钱包摔给她,愤愤而去。
长发女郎拣起皮包装进了大旅行包,随后,背上包来到一零售亭,买了一瓶饮料,边喝边在广场上慢慢走着。通过多年的职业经验,王二知道那阔老板返身回去,这女情人也没有兴致一人出外旅游,如果短时间阔老板不回来,长发女郎十之八九可能会打道回府。
这售票厅、候车室前是小广场,如果回去要下二十多级台阶到下面的大广场。王二悠闲地下到台阶的中间守株待兔。
心烦意乱的长发女郎回到原来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左看右瞧,又是打手机、发短信,看来一切无望。忽然,她站起身,背上旅行包往回走,就在下到台阶中间的时候,等候多时的王二与长发女郎相遇,擦身之时仅仅相撞了一下,短短几秒钟,那只鼓鼓的大钱包就神出鬼没地跑到了王二左手胳膊所搭的夹克衫下。
意想不到的是,那长发女郎向台阶下走了几步,顷刻又回来,登登登几步追上王二就要动手。当然,久经战阵的王二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他闪身躲过,扔掉手中的夹克衫抢步奔上台阶,却被早已等候在台阶上面的两个便衣警察逮个正着。
一看是警察,王二大喊冤枉:“我可是好公民啊,你们抓错人啦!”
一位警察冷笑道;“老实点,抓的就是你。”说着,两人将他架到了车站派出所。
在车站派出所里,那长发女郎脱掉假发套,换了警察的装束,她微笑着拿出那只大钱包,从里面拽出了几叠白纸,嘴里说道:“对于你这个惯偷,我们盯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大个子男警察也不服气地说;“只是你太狡猾,生性多疑行动诡秘,好几次都脱网了。”
再说啥都是多余的,在戴上手铐的那一刻,王二真是悔青了肠子,想不到最后一回却彻底栽了,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百密必有一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