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稳稳的落在地上,透过窗户的亮光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正居高临下的朝着我笑,原本神经紧锁的我顿时松了口气,我将阿南轻轻放在地上走过去对着那人一脚踢了过去。
“哎呦,哎呦我的大小姐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那人连连求饶道。我用力揪着他额头上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咬着牙道:“大石头,真是三天不打你皮痒痒了不是。”他歪着头惨叫道:“疼...‘’我将手松开没好奇的看着他问道:“阿南是你打成这样的?”他连忙否认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我只是出了主意将他装进了袋子里,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从另一边走了。”“谁啊?”我瞟了他一眼,走到阿南身边费力的将他的身子半拖了出来。
“是风花雪月四大高手,我不过就是来帮忙收尸....不,来抬人的,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是你哥哥的意思,要不是他太弱,怎么能成这副德行...”他站在旁边捂着头抱怨道。我看着他假意愧疚的走过去问:“疼吗?对不起啊子钰哥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来让我看看。”他哼了一声,摆着一副大爷的模样教训我道:“得亏本公子的头发坚固,不然就真的成了那和尚了,能不能以后不要动都不动就拽头发拧耳朵。”
“那我以后不拽你头发了,这样要不我给你按按头,好舒缓一下。”我无比真诚的看着他道。
“嗯,这样才乖嘛,头就不用了,来给本公子揉揉脖子方才扭了半天,有些酸疼。”
“好的。”“快点儿。”他催促道。
我低头走到他身后,低眉邪笑的看着正在揉脖子的他,将手慢慢的伸向了他头顶轻轻按了一下“舒服吗?”“嗯”他享受的哼起了小曲儿。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朝他的头顶给他一拳。好啊,敢让本小姐这样伺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之前听哥哥说他是对栀子花粉过敏,味道浅了无事,只要味道一浓就会浑身起小红点,那脸更是会肿的像猪头一样,巧了今天本姑娘带的香囊里正好有栀子花粉。我偷偷的放下一只手,将挂在腰间的香囊取下用嘴拉开系着香囊口的绳子,尽数将那些花粉顺着他的脖子倒了进去,忍不住偷笑起来。
“怎么停...“话还未落地人就朝着地面倒了下去。我得意的看着地上的他“叫你嘚瑟,装什么啊,快起来,放心我不会笑话你肿成猪头的。大石头?”我连连叫了好几声,甚至还朝他身上轻踢了两脚,可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不会真晕了吧,我蹲下身子拍了拍脸上还无任何变化的他嗳声道“别装了,快点帮我把阿南背出去。”
可他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会晕死过去了吧,我浑身打着哆嗦将食指放在他的鼻子下,妈呀,没气了,我吓得脸瞬间苍白,一下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朝门外跑去“妈呀,出人命了。”
“跪好了。”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南家祠堂传来,门外围着许多的杂仆丫鬟不敢大出气一声,就连那南家少主都被关在了门外,心急火燎的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我偷偷的抬头看了眼正站在我身侧板着脸,神情严肃的姑姑。右手还拿了根和大拇指差不多粗细的藤条大发雷霆道:“这才几日,你就闯了这么大的祸,你知不知道,再晚一会儿子钰的命就不保了。要不是我正好碰见了去抓药的宣家管家,你们兄妹俩还想瞒着我。”我赶紧将目光收回,不敢抬头小声道:“姑姑,我错了,要不你打我手心,或者打我屁股都可以。”我悻悻的将手掌伸了过去,还强挤了几滴泪下来,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看着姑姑。
“今日一定要给你个教训,不然就真的无法无天了”她扬起那藤条,我紧闭双眼缩着头“啊,好疼啊。”大声惨叫起来。手上没有传来那钻心的疼痛,只听见“啪嗒”一声好像是藤条落地的生意。我偷偷的瞄看着地面,果真是那藤条。姑姑用手指点了下我的头抿着嘴无奈道:“你呀,跪着吧,明一早儿跟我去宣家赔礼去。”说罢便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赶紧用膝盖转动了一下身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姑姑道:“能不能送点吃的,都一天了我还没顾得上吃东西,不信您听。”说着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声。姑姑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家祠内不得吃东西,饿着吧。”
我嘟着嘴将头扭了过去瘫坐在地上,这下祸好像闯大了。我看着那放置排列整齐的牌位,足足有九排,每排多少个到是没有细数过,虽然我这已经是数不清多少次被关在家祠里了,每次闯了大祸被姑姑撞见了都免不了来这儿和祖宗们唠唠,这次也不例外,我将垫子往那供桌旁放了放,半靠桌腿那儿跟他们抱怨起来。我将事由从头到位尾手足并用的与各位祖宗演了一遍,以至于演的过于激烈一下子没站稳还磕到了桌腿上。我揉着已经肿起大包的头,又渴又饿又疼,着看那供桌上的果子挺红艳可口的,本想拿几个解解渴,手刚伸过去想了想上次偷迟供果被罚抄三百遍经文的我,又不由自主的缩了回来。烛火不知已经烧了近半,那烛台上留下的蜡油都已经凝固成块儿了。我捂着肚子气若游丝的看着门外,无比渴望有谁能送来点吃的。可是回应我的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或是刮窗户的呲呲声。我盯着墙两边放着大小不一蜡烛的架子,无聊的数起了蜡烛,烛光摇曳散着微弱的光芒,不知是饿的眼花还是困了,怎么越数越多,越数越多……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梦中我在到一处很大的宅院,那里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我坐在上面看着墙外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突然有个温柔的女声在下面喊我,她看着样子很是担忧,我好像看着她十分的开心,还叫了声阿姐。我随着她来到一间摆着满桌饭菜的房间,里面一个气质绝佳,雍容华贵的夫人正在摆着饭菜,旁边做着一个慈眉善目,白发苍苍的老者慈爱的朝我们招手,还未刚坐下一个气宇不凡年龄约莫着三四十左右的男子高兴的从门外走来,手里还提着几包东西而我看着这些东西好像很是喜欢,迫不及待的就往嘴里放。饭桌上就谈笑风生,个个眉开眼笑的,他们有的往我盘子里面夹菜,有的帮我盛汤。我接过那汤低头用勺子舀了舀,好像里面还放了许多鱼肉我不是最讨厌吃鱼的吗?在这里我好像很喜欢。只是再抬头时他们的脸上都是血,浑身都是血,他们在与我说着什么,好像是说什么快走…只是我一点儿也听不见。渐渐地身影也慢慢的消失了,直到剩我一个人,许多陌生而又亲切熟悉的面孔他们忽远忽近的叫着我的名字,只是那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小湫,小湫……醒醒。”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脸边不由得划过两行清泪。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疼,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孩子,你醒了?”姑姑担忧的看着我,将我脸边的碎发捋了捋。我看着姑姑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好像遗失了什么东西似的,只是眼中的泪像不受控制般止不住的往外流。姑姑见我觉得我是不是魔怔了,忙拍了拍的背,叫唤了几声。我铺在姑姑怀里猛然大哭起来:“姑姑我害怕,我梦见我去了一个宅子里,好多都认识我都在唤我的名字他们脸上好多血,身上也好多血……”
姑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声音稍有点哽咽,轻抚着我的头发柔声安慰道:“小湫不怕,那只是个梦,梦都是假的,一定是昨晚被那些个牌位吓到了,都怪姑姑,错怪我们小湫了以后再也不让我们小湫去跪祠堂了,小湫乖……”
我泣不成声的从姑姑怀里起来,抽泣道:“都…是假的吗?”姑姑看着我一脸认真又有些自责道:“对,都是假的,不信你问你哥哥。”我擦了下泪有些怀疑的看向正拿着碗吹晾着什么东西的哥哥。他将碗递到姑姑手中,接话道:“对呀,一定是做噩梦了,你自小就在南府住着一定是被那些个红蜡烛油,还有牌位吓到了。”
我一听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姑姑从碗里舀了一勺东西吹了吹递到我嘴边有些愧疚道:“饿了吧,来喝点红豆粥。”我听话的将嘴张开,不一会儿一碗红豆粥就已经见底了。
姑姑拿过帕子给我擦了擦嘴又问道:“小湫还想吃什么吗?姑姑去做。”我不假思索的开口道:“想喝鸡汤,姑姑做的鸡汤。”
“好,姑姑去做。旭初,在这儿好好陪陪你妹妹。”
姑姑刚出房门我就招呼哥哥快些过来,拽着他的胳膊急不可耐的问道“阿南怎么样了,还有大石头有没有事儿啊。”
“我先回答你哪个?”哥哥叹了声气看着我
“先说阿南,阿南…”我将手松开笑言道。
“那天是我让子钰领着阿南去密阁里训练的,阿南虽不会武功但悟性极好,把他装进袋子里是正在锻炼他逃生的本事,再说了密阁的通道也不能随意让人知道了去。也怪子钰那样将他扔了出来,他肯定又捉弄你了吧。那天你肯定以为他被打成那副模样,其实啊那些个红肿是他这些日子自请让四大高手来训练他武艺的,他躺在那儿不醒是我看着他太累了,让子钰用了点迷药将他迷晕带出来的,你真的错怪他了。”
我愧疚的低着头,低声问道“那他还有没有事儿啊!要不我现在去赔礼道歉去。”
“那到不用,方才我已经去瞧过了,人已经醒了,他也没有怪你,说是自己不小心沾了栀子花。明日你随我一块儿去看看他吧。”哥哥刮了下我的鼻子宽慰道。
我连连点头道:“嗯,不过,哥哥我想一会儿去看看阿南。”
“好,一会儿喝了鸡汤再去。”
“给阿南也送点好不好?”
“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