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先生最初如我一样沉默,我们的冷战同以前一样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大约在一周后先生的心情好转,开始像以前一样打破沉默跟我交流,只是这次他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我的回应,在几经他发脾气又自我消解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可能这一次出了问题,而这期间我始终沉默不语,如果说我以前是每天会冲他撒娇玩闹的小猫咪,那么现在的我可能是一座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的冰山,这变化突如其来,我自己措手不及,先生大概也想不通。
我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是这次闹别扭时间长,过段时间自然会好起来,可是一边这样想,一边却没办法和先生再相处,就算强迫自己跟他交流,也只是三言两语,强迫自己笑,可是嘴角像是黏了胶怎么都扯不开,先生伸过手牵我的时候,我会莫名觉得难受,默默躲开,假装没有看到,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不断的说:“我大概会成为那个还没等到办婚礼就要离婚的人......”
母亲打来电话,叮嘱我们好好工作,过了许久先生嘲笑着说:“哼,好好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好好工作的人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沉默。
“你知道自己责任吗?你现在告诉我你认为你的责任是什么?”
“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这场婚姻,我们家买房、出彩礼、办婚礼,你们家呢?你们在等什么?你从头到尾付出什么?就一个子宫吗?”
“上次你们去见的时候,我爸说了会给嫁妆......当着你们的面说的......”我沉默了半天只说出了这一句。
“哼,嫁妆......”
“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在想什么?”我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渐渐失去控制,如果我什么都不说,只会更糟糕。
“上班,什么都不想。”我没有觉得自己需要妥协什么来平息他的怒火,这大概是我最大的错误,可是我不想改变。
我做着普通的工作,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工资低到没有任何期待,只是看起来体面而已,可有时我也会自私的想,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早就回家了,或者在父亲的安排下进他们的企业,或者听母亲的话安安心心待在事业单位,不需要交房租,不考虑买房子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不能这样想,就像我说的,不能这么自私,来到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的一意孤行,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在我告诉父亲我有男朋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父亲还是会问能不能回去工作,因此几度生气,说我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后来先生说了什么话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那句“难道你就只付出一个子宫吗?”这句话似乎深深刺痛着我,我给自己裹上了更厚的冰,缩在冰层里,依然做着思想的斗争,要不要结束这段还没来得及开始的婚姻,不再让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需要一个更有能力的伴侣,而我并不是,同时也给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