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三刀一挥手:“官爷,我就是他们的入城凭证,还要什么凭证?”那卫士一皱眉,正要说话,关三刀已指着楚随天道:“我告诉你,这位可是我的师父,虽然还没‘武试’获得入城文牒,但取得那玩意儿,也就是转眼间的事。”
那卫士一笑:“我听说你被人收拾了一顿,然后就拜那人为师了,却原来就是这位小哥。不过……”
关三刀嘿嘿一笑:“不过什么,不就是没事先到外城的内行署报名么?没事没事,有我这内城人引荐,直接参加武试不成问题。通融一下,先让我们进去吧。”小浪在旁听了,立时拉着楚随天身上的修罗皮袋叫了起来:“你睁眼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用我楚大哥亲手宰杀的修罗的皮制成的!知道我楚大哥有多厉害了吗?”那卫士闻言一惊,半信半疑地冲关三刀一点头:“好吧,哪天你可得请我吃饭。”关三刀一点头:“那自然。”
几人顺城门向里走,楚随天不由好奇地问:“老关,你说的武试是个什么东西?”
“就跟人间的科举似的,通过了,就能得到进入内城――也就是塔城的资格。”关三刀从怀里取出一块象牙牌和一本文牒递给楚随天,楚随天见那象牙牌上一面刻了关三刀的名字,和通过武试的时间,另一面则刻着内行厂的印。打开那文牒一看,见里面详细地写了关三刀的相貌、体形,以及所擅长的武功,所拥有的神物等等,看完后递给关三刀,问:“有了这玩意儿,就能进塔城了对吧?那我看我也应该弄一个。”
关三刀一点头:“这点小事对师父您来说,可不轻而易举?咱们进城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帮你到武试塔报名。”
几人在街上行走之际,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一直在后跟踪,等几人进了一家客栈,那男子便飞奔而去,不多时来到绣春楼酒楼之内,他直上三层,来到当日明宣周与楚随天等人初见的那间房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明宣周那略有些阴沉的声音:“谁?”
“明老大,是我。”那人垂首回应。
“进来。”
那人轻轻推开门,走入屋内,又反手将门关好,然后向前几步,冲坐在窗边椅上的明宣周一躬身:“明老大,莫星华他们回来了,就住在‘幽兰客栈’。”
明宣周正在喝茶,闻言将茶杯慢慢放下,皱着眉头深思起来,那人抬头看了看他,低声说:“我一路跟踪,听了几句他们的闲聊,好像……好像那楚随天要参加武试。”
“哼。”明宣周面色一寒,“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物,竟有如此本事?进入九幽不过数月,竟然已可混进塔城了!难怪我的两员大将,都在他手下吃了败仗,损失了两个夜叉巨魔,还有一个疾行魔。真是可恨!”
“明老大,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明宣周思索片刻,忽然一笑,问:“候小成又到外面去拦路抢劫了吧?”
那人一点头:“可不,这小子也不会干别的事,当强盗也当不好,只知抢些金银珠宝,和无用的妖兽,时至今日,连一件像样的神物也没抢到,真是……恕小的多嘴,咱们厉鬼这么费力拉拢他,可真有些不值。”
“你知道什么。”明宣周淡淡一笑,“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他青睐有加,不惜花重金养着他、宠着他,还不停地拍他的马屁?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与寻常的高手间有什么区别?”
那人一怔,随即愕然道:“您这么一说……难道他是神之凭依不成?”
明宣周仰头得意地一笑:“当然!那日雨神复生,大地崩裂,洪水遍地,连我也险些成了水下之鬼。可正是这地震与洪水之危,却也激发起了这小子体内深藏着的神。我对当日的情形,还记忆犹新……神之凭依,可遇而不可求,让我撞到,便是我绝顶的福气。”
那人连忙点头,笑道:“可不是嘛!不过,这候小成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行事孩子气,什么也不懂,咱们靠得上他吗?”
“孩子才好。”明宣周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缓缓摇头微笑:“这个年龄的孩子,自以为什么都懂了,可其实还什么都不懂,你只要稍用言语恭维,便能将他牢牢控制在你的手里,让他干什么,他便能干什么。”
那人微微垂首:“可我看,这小子却似是不大听容易控制。”
明宣周放下茶杯,微微皱了皱眉:“那是因为他一直有一个心结,如果我不能帮他解开,他就会始终耿耿于怀,而不可能万事均听我安排。这心结,就是莫星华啊!这小小少年,春心刚动,天幸喜欢上的竟是咱们的星华姑娘,但不幸的是,星华却被那个楚随天迷住了心窍,一心想要跟着他,却胆敢说什么脱离厉鬼,真是不知死活!若是平时,我定要了她的性命,已警示众人,但眼下却只得想办法将她拉回来,好用她来控制住候小成。”
那人静静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我看她对那姓楚的,实是死心塌地……”
明宣周哼了一声:“这世上就没有永远不变的情,也没有永远浓烈的爱。再爱的东西,毁去之初虽然心痛,但日子久了,也就忘了。你我初入九幽之时,不也是思念亲人,怀念人间吗?可现在呢?日子久了,什么都看开了,才知眼下的快活方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那人连连点头:“不错!”
明宣周慢慢站起身,负着双手在屋内转了几圈,忽然一笑:“他不是要武试吗?好,准备些钱,我要见见内行厂的龙大人。”
那人先是一怔,随即嘿嘿奸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