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人跑着跑着,却突然叫了一声,身子向前扑倒,刘响急忙拉着小浪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地等了一会儿,不见前方有任何动静。两人慢慢起身,谨慎地走了过去,却见那人已倒在地上,脖子后插着一支短箭,刘响吃了一惊,跳过去将那人翻了过来,却见那人双目圆睁,已然死去。
两人警惕地环视四周,但于这茫茫夜色中,即使敌人便在近处,两人也无法发现。刘响一咬牙:“小浪,放火!”小浪一点头,手臂挥处,火蛇四窜,立时将周围照亮,那火蛇窜到树上,便立刻变大,将一棵棵大树烧成焦碳,但烧了半晌,却仍是不见人影。刘响轻叹一声:“娘的,没想到厉鬼还有爪牙埋伏在周围。”
小浪见烧了半晌不见敌踪,便又一挥手,那道道火焰,竟然自树上、草上飞了回来,缠绕在他手臂之上,半晌后才渐渐熄灭,看得刘响目瞪口呆,惊呼连连。小浪嘿嘿一笑:“这手甲似就是为我而造的,只要它套在我手上,我就能像我娘一样指挥火焰,让它去哪儿,它便得去哪儿。”
刘响感叹了一阵,又摇头叹息了一阵,只得和小浪一起返回。楚随天等人早发现远处火光跳动,正要赶过去,却见二人已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待听二人说了经过后,余清虹道:“一定是厉鬼的人一直跟在我们身旁,打算将他救回或杀死,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白玉担心地说:“看来咱们真得加上万分的小心才是,这厉鬼贼心不死,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再来袭击咱们。”楚随天嘿嘿一笑:“我倒盼着他们赶快杀过来,好让我再多捉几个,问清他们这些混蛋到底都藏在哪里!”
失了这惟一的线索,也只能作罢。为防厉鬼再来偷袭,大家又重新安排了守夜顺序,这次却是两人一起守夜。不过一夜过去,却并未再发生别的事,但众人不敢掉以轻心,一路向九幽城赶去,途中极尽小心,厉鬼便是真打算再次偷袭,也是全无机会。
那巨大的岩石夜叉,一直呆呆地跟在他们之后,身形渐渐消瘦。等回到九幽城时,已成了瘦骨伶仃的一个修长大个儿,走在九幽城中,引来无数人惊骇的目光。
大家嫌带着这么个大家伙极不方便,便都主张将他卖给内行厂换钱,便先带着巨魔进了塔城,来到内行署的纵横塔,将岩石夜叉卖掉。厂卫们初时吃了一惊,等见到余清虹后,却不由释然,一个厂卫一边点数钱款,一边笑着说:“原来是余老大,难怪能捉到这样的妖物。”
余清虹微微摇头:“今后不要再叫我什么老大,北尘风已经没了。现在的余清虹,是罗刹枪的人。”
周围的厂卫均吃了一惊,关三刀得意地一指楚随天:“你们几个连我师父也不认得?他可是毁过试武塔,杀过修罗,又刚宰了一只罗刹鬼的楚随天!”
几名厂卫听了此言,更是吃惊不小,议论纷纷。其中一个上前一拱手:“阁下真的杀了罗刹鬼?”
楚随天嘿嘿一笑:“侥幸而已。”
那人不由动容,恭敬地问:“不知可曾得到‘罗刹凶魂’?”楚随天一摊手:“那东西被打死后,沉到九幽冥海中去了,我到哪里去找什么凶魂?”
那人听了,面露疑色,另几个厂卫小声议论,看样子是认为楚随天和关三刀在说大话。关三刀见了,不由大怒,将那两只罗刹鬼的巨牙拿了出来,叫道:“你们几个看看这是什么?这就是罗刹鬼的牙!”厂卫们却无人识货,捧着两只牙看了半晌,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何妖兽的肢体,关三刀气得直瞪眼,一把抢了回来,楚随天却无所谓,拉着关三刀走到一边,冲余清虹说:“余姐姐,收好了钱,咱们便走吧。我还等着拜见宫老大的娘亲呢。”
宫云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转身便走。刘响追了上去,低声说:“你不愿见你娘?”
“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宫云语声冰冷。
“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谈论这些事。”刘响微有些动怒,“但如果你真的这样无情,我宁可与你撕破脸,也要将你拉去见你娘!”
宫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刘响,刘响也瞪着眼,与他对视着,就仿佛是两只将要互撞的公牛。
“她在哪儿?”宫云终于在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刘响的脸上露出笑容:“在外城,跟我来吧。”
余清虹将一叠九幽钱递给楚随天:“楚大哥,这夜叉品相不好,身体被咱们折腾得极是孱弱,所以只卖了四万钱。”楚随天一笑:“不少了,对我来说已是很大的一笔钱。不过这夜叉是你擒下的,这钱应由你收着。”
余清虹摇了摇头:“我现在是罗刹枪的人,这钱理应交给大哥。”
楚随天尴尬地笑了笑:“余姐姐非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了。这样吧,我这人向来穷惯了,让我管这么多钱,实在是难为我。余姐姐当惯了老大,一定善于管钱,今后咱们的钱就都交给余姐姐来管吧。”
沈翠袖听了,立刻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让大姐来管正合适。”楚随天笑道:“只是辛苦了余姐姐。”余清虹看了看沈翠袖,眼中隐有不悦之色,沈翠袖只当没看到,抓过那叠钱塞进余清虹怀中:“大哥的话,咱们可得听。大姐,你就快收好吧。”
这时,一名厂卫突然发现了拴在大车旁边的雪咆。此时雪咆中了离魂卦,已是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如同活在梦里一般,全无意识。那厂卫急忙示意同伴们,然后走了过去,向余清虹问道:“余老大,这是雪咆吧?”
余清虹一点头:“不用打它的主意,我要自己留下。”那厂卫脸色一变:“余老大,你应当知道,只有内行署才有能控制妖物的御魂卦,你留着它,也是无用。”
余清虹冷冷看了他一眼:“它是我们捉住的,是否卖给内行厂,也全由我们作主。至于留下它后能不能加以控制,是我们自己的事,不劳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