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富突然正经起来:“王兄弟啊,你我第一次在这醉花楼见面时,我便对你一见如故,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不仅你的才华,还有你率直放荡的性格,包括贪财这第一点,都很合我胃口,我把你当朋友看,有些事也不妨和你直白点说。”
没想到这李海富真把自己当朋友了,王冲点点头回道:“好,你说。”
“王兄弟你是外来人,不过三亲王和丞相的事你多少应该也知道些吧?”
王冲:“我知道,三亲王是丞相一边的嘛。”
“不错,丞相有多大的势力我想你也知道,能有这么大的势力,那肯定是和钱脱不了关系的,而三亲王就是丞相最大的财力支援,三亲王掌控着多大的财力,外人可能不太清楚,我是他大舅子,我多少知道点,那数字绝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李海富顿了下,喝口酒,又接着说:“至于三亲王为什么有这么雄厚的财力,这其中的原因,我想我不用说你也知道吧?”
王冲:“贪?”
“不错!户部的人个个都贪,但是贪也得有个度,近两年来,三亲王行事越来越过火,其他的事我不敢多说,但是这全国上下各大富商,但凡和我有交往的,如今对三亲王的‘贪’法,那都是颇为不满。”
“我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我是全国最大的盐商,这俩年来被他枉收的方便费,可比税收要高多了,我是他大舅子,倒也没什么可和他作脸色的,只不过,最近有一件事却是真叫我感觉有些不对。”
王冲:“什么事?”
“前些天,我被人行刺了!”
王冲:!!!他说的难不成是许香?
王冲忙问道:“什么人行刺你?”
“我也不知道,是个女的,蒙着脸,后来被三亲王的人抓走了。”
果然是许香,王冲又问:“为什么行刺你?”
李海富喝上一口酒,眉头不展,脸色奇差地道:“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虽然走过些旁门左道,但残害人命伤天害理之事是万万没做过的,那小姑娘上来就拿刀捅我,说什么要我下黄泉去陪他父亲,我都不知道他父亲是谁!你说说我是不是太冤了?”
王冲:“那确实是太冤了。”
李海富又说道:“因为这事,我好几日都睡不着觉,我特意找人查了查,这才发现,原来这事和山州县的许正元有关,具体情况就不说了,但肯定是三亲王搞得鬼,结果赖在了我们盐商的头上。”
王冲:李海富这家伙倒是没说假话,不过,感觉他知情的内容并不比我多。
李海富还在接着说:“这三亲王也太不地道了,我是他自家人,他居然把这有性命危险之事牵连到了我头上来,而且还瞒着我!要不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我还真要找他理论理论了。”
说完就是一大口酒,李海富脸色已经有些微红了,似乎有些醉意,但仍然开口对王冲说道:“王兄弟,你现在是海猖帝手下的直系官员,又是协助户部办公,三亲王想要拉拢你那是必然的,但是我得提醒你,三亲王现在行事越来越离谱,虽然有丞相撑腰,但这么下去,我总觉得要出事,你若跟他走得近的话,可得当心着点了。”
王冲回答道:“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
王冲拿起酒壶来给李海富斟酒,和李海富继续边喝边聊了一会儿了,很快李海富就醉了,王冲让他手下去照顾他,自己吃了两口菜便离开了去。
路上,王冲一直在想:“李海富这家伙看样子还真不是个坏人,他和三亲王丞相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许香是真的误会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三亲王这块烫手山芋我还真得去碰,在得知李海富把我贪财的消息传出去后,我认为三亲王对我的提防心应该有所下降,我行事或许可以大胆一点了。”
“当然,直接说我要蹭饭,然后跑去人家家里到处乱逛装录音笔,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是得想点说头才行。”
下午,王冲仔细构思说头,突然脑子一转,有了新的想法:我真是死脑筋,录音笔为啥非要装三亲王府不可?还有一个我能随便出入的地方也可以装啊!
半小时后,王冲来到了这个可以装录音笔的地方——户部大院。
王冲跟门口的护卫打了个招呼要进去,门一开,一个穿官服的人立即拱手和我施礼道:“原来是圣门使王先生啊,请王先生稍等,我这就去请户部的几位大人过来迎接先生。”
王冲心想:看样子这家伙是专门守在门口把风的。
王冲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进去就行。”
那人:“圣门使大驾光临,若无人出门迎接,那就太有失礼节了,这万万不可,还望圣门使你稍等片刻,让我去通报一下。”
“呵呵,你让我站这里干等就不失礼节了?”王冲笑笑,又道,“没事,不用怕,我也不干什么,就进去坐坐喝口茶,不查账。”
那人犹豫:“这……”
王冲:“放心把,真的不查账,查了我是小狗,行了把。”
那人还是不放心,坚定着说道:“还是让我去通报一声吧。”
真是麻烦,王冲摇摇头:“诶,算了,那你去吧。”
那人一点头,给旁边几个门卫使了个眼色,然后大步流星地往院子那边走。
几分钟后,几个官员出来迎接王冲,其中有2个人王冲印象最深,一个是高泰,另一个则是宋宝。
高泰是户部侍郎,户部里除了三亲王,就属他最大,所以王冲肯定得有印象。
至于另一个宋宝嘛,他的名字同“怂包”谐音,但王冲对他印象深刻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个谐音,而是因为后面将要发生的事,至于将要发生什么,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另外提一下,宋宝是5品官,只比户部侍郎低一品,官名叫庾总司,是管国家粮仓的,包括农税和军饷,都是他管。
几人出来迎接王冲,对王冲拱手施礼,其中高泰率先对王冲问道:“王先生,不知今日造访有何要事?”
王冲:“没什么要事,我就路过来看看,海猖帝让我来协助你们办公,我知道你们用不着我协助,不过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我就过来喝口茶,待个几分钟救走。”
高泰:“几分钟?”
王冲解释道:“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左右(约10分钟),你们不用管我,该忙什么就去忙把。”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由高泰说道:“那好,我们这就去办公了,王先生你请自便把。”
几人便去办公去了。
户部大院差不多有4个篮球场大小,进门一个院子,然后前方有三个大宅子,按半圆状依次排开,都是办公宅,每个宅子都挺大的,里面分割成了几个房间。
王冲也朝办公宅走去,然后在各个房间里闲逛,找机会装录音笔。
当他逛进宋宝的办公室时,他发现里面竟然有一位贵客。
为什么说是贵客呢,因为王冲注意到,该中年男子身上的服饰是高级的丝绸面料,手上也带着大金戒指,脚上穿着皮靴,打扮可谓华丽,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儿,而且他能和宋宝单独面对面坐着喝茶,待遇也可见一斑。
宋宝和这位男子看见王冲进来,忙起身和王冲打招呼,并介绍道:“王先生,这位是李何先生,东城的粮商,来交粮税的。”
李何朝王冲点点头,王冲也朝他点点头,然后说道:“好好,那你们谈吧,我看你这里有茶,喝一杯就走。”
宋宝忙把桌上的茶倒上一杯递给王冲,“王先生请。”
“谢了。”王冲接过茶,在门边坐下喝了起来。
宋宝和李何则坐下谈公事,但很显然,因为王冲在的缘故,他们聊得有些拘谨,面目上也有些紧张。
王冲知道他们肯定有事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谈,心头暗忖:“很好,录音笔我就决定装这里了!”
照理说,王冲把录音笔装在办公桌下面最好,但两人现在在谈事,他就这么走过去装肯定不合适,所以他改主意决定装在别的位置。
王冲一看,发现办公桌旁边不远的地方,也算是墙边把,设有一个一米左右高的小茶几,是用来摆放盆栽的,他一想,干脆就装那儿把。
他走过去,背对着宋宝李何,装作欣赏盆栽,然后拿出胶带和录音笔,几下功夫就贴在了茶几下面。
最后,王冲把没喝完的差倒进了盆栽里,然后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