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新年的第一天了,这样说来,一年又过去了。
今天晚上是我们的联欢会,整个全年级都参加。
刚开始报名的时候,有人推荐我唱歌,我拒绝了。
后来又来找我,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去推辞,所以便问了一句,可以自己伴奏吗。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联欢会举行的地方是在礼堂,可以容纳一千多人的礼堂,我们正好也是一千多人。
于是今天晚上,我拿着吉他从家出来。
在踏上曾经的小路的地方,我又遇到了陆然。
现在的她已经留着不是那种短发了,更多了几分姿色。
她微笑地向我招手。
我矜持地点头示意。
“呦,还是个艺术家呢?”
“漂泊艺人而已。”
“那这是上哪去呢?”
“今天晚上不有联欢会嘛。”
“哦,原来你是显摆去了。”
“可以算是吧。”
“沉不沉啊?你的琴。”
“不沉啊,干嘛啊?”
“不沉给我拎会儿,让我找找感觉。”
“你怎么还是长不大呢?”说着,我把琴箱递了过去。
她接过琴箱。
“我就不长大怎么了?真抠门。不就是一把破琴嘛?”
“琴破山河在,只是近黄昏。”
“咯咯”她一下子笑了出来。
其实这是我脑海中一闪而出的话,根本没有特意地去改编,却出其不意地变成了幽默,看来幽默跟深沉的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没想到,多时未见,你越来越幽默了。”
“幽默了别人可以,我就怕幽默了生活。”
“又来了,你的深刻又来了。”
我也笑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深刻呢?”
“怎么会不记得?这可是你的特点。”
“我的特点?还有呢?”
“你呢?看起来很坏,其实还很善良。”
“善良吗?”
“恩,你从不强求别人做什么,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但你很狡猾。”
“我怎么狡猾了我?”
“任何人都骗不了你啊,你总是把每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善恶是非都想清楚了,谁还能骗你呢?”
“我有这么谨慎吗?我怎么没意识到?”
“这已经成为你的习惯了,你怎么能意识到呢?”
“我说我活的怎么这么累呢。谢谢你告诉了我原因。”
“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心思很重,你好像一直可以看清一个事物的未来。”
“那倒未必,有照例也有特例。”
“你能预测你这把木琴的未来吗?”
“这还不简单,坏了呗。”
“这么悲观啊?”
“这与悲观乐观没关系。拥有了就注定失去,完整了就注定残缺。”
“也对哈,有时一想到失去,都不愿意再得到了。”
“失去时就别再想起得到,得到时最好忘记了失去。别活在未来里。”
“那你是活在未来里吗?我看像。”
“未来?我从不在乎未来怎样,我只是总会和未来对比,我的过去有多美好。”
“这把琴给你吧,我可别给你摔坏喽。”
“摔坏就摔坏呗,反正我的表演也不会有人记住。”
我又接了过来。
“别这么灰心丧气啊。”
“我可从没觉得这是灰心丧气啊,这只是自然而已。”
“说点儿肤浅的吧?你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她摇了摇脑袋。
“换发型啦?”
“没错,这个新发型好吧,这可是最新的时尚。”
“怎么可能?好几年以前我就看到过这种发型。而且这个人还跟我很熟悉。”
“不会是你的?”她特意拉了一个长音。
“是我的妹妹。”
“原来是你妹妹啊,那我像你妹妹吗?”
“像,好像。”
陆然又“嘻嘻”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