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心绪像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个百般惆怅的时候。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竟仍珍藏着当年的情绪。
写这句话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在屋里。
我应该打开身旁的窗户,好让外面的嘈杂让我有耐心写下去。
然后开始回想那个时候。
那个分离的时候。
那天太阳依旧高照,像什么都不会发生,我怎么会猜到即将分离,而且分离的竟是那么一锤定音。
可能是由于我的学习成绩有些小提高,老师为了我好,便没有经过我的允诺把我调到了第二排。
那的确是个仅仅能提高成绩的地方。
如果没记错,那是田原刚来的时候坐的地方。
我怎么会记错呢,那是一个早已刻在脑子里的地方。
记得通知下来的那节课是语文课,下课后我就要搬走了。
搬到她开始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是拿什么开始?
那节我记得很清楚,学习的是一篇伤感的文章,为数不多的伤感文章之一。
因为为数不多,所以格外深刻。
那节也是我为数不多认真听的语文课之一。
可这所有的记忆都是为了纪念分离。
命运终于放弃了给予我施舍。
然后拿这些来惩罚我。
那节课我不时的用余光望着田原的侧脸。
却不想让她发现。
多么熟悉的侧脸,连梦中都不会记错。
她很安静地听着课。
我便也安静地听着。
我能感觉出来这里有我即将离开的原因。
而不是自作多情。
我从没像那天一样确信过。
老师终于讲完了课,过于匆忙的课。
还剩几分钟
“我要走了。”
“这还用你说。”她笑了。
“这学期过得真快啊”我故作诙谐说。
“从来都是这样快啊。”她又笑了。
我也笑了。
也找不出什么开头了。
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要在即将分离的距离中变为虚无了。
梦
是梦
这种感觉只会出现在梦醒的时候。
却在现实的玩笑中显现了出来。
出现的如此恰当,如此真实。
“你的新位置好像是我刚来的位置吧。”
她却开了头。
“是啊。”我没有抬起头脱口而出。
“你是附和我呢还是真记得?”她有些生气的样子。
“你说呢?”
我重复了她习惯对我说的话。
“你还是那么招人烦。”
随即打了我一下。
我没有躲闪,自然她打的就不疼。
即便打疼了,我又有什么勇气去躲闪呢?
怎么可能去躲闪呢?
这也许是命运的最后赏赐了。
只是不知是谁的命运?
先前又是谁的命运?
或许是我和田原共同的命运吧。
真希望她下手重些,这样就能让我清醒些。
用她的惩罚代替命运今后的惩罚显然要好得多。
可没想到竟是那么轻,像安抚的力气。
是最后的纪念了吧。
也就这样了。
这样也好。
下课铃终于响了,我知道轮到我主动了。
主动离开了。
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来诠释我的勇气。
阳光打在了我和她的脸上,像很久以前一样。
这有些不融洽,离别的时候,应该是雨天。
不过我也不需要埋怨了,连埋怨的目的都已经失去了。
“我走了。”这是我最后说的话。
是朝着前方说的。
是站起来的同时说的。
冲着大家说的,可针对的只是一个人。
没有期待任何回答,任何回答都是无济于事的。
我也没听到任何回答。
便走了。
我走的很快,不过这不是绝情。
教室里的嘈杂埋没了我的心绪,我很感激这片刻的麻醉。
还是到了新的地方。
我坐在了新的位置上,田原开始的地方。
可我拿什么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