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可如何是好。”雪清琼听得他呼喊,也凑了过来,听完之后,顿时急了起来,要知道他身中黄泉颤抖之毒,全靠这酒压制着。
“你这酿酒之法可曾知道?”雪清瑶十分冷静,想了一阵问道。
“酒鬼前辈临走前已将这酿造之法告诉了我。”袁锺一说完,突然又眉开眼笑起来,大喜道:“是哦,我到险些忘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可以酿一批出来。”
“你要酿酒吗?好玩好玩,我也要学。”雪清琼眼睛一亮,见袁锺欢喜的跑去酿酒,连忙跟了过去。
望着两人消失的身影,雪清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与苏聃一同离去。
鼠老大的办事效率极高,到了第二天,渔村外便开来一艘巨大的海船,足足可以容纳数百人。
黑皮等人见了,连忙叫来小猫去采购一番,此番出海,费时良久,准备工作自是要做足,淡水、粮食等必备物品所需甚大,黑皮带着小猫花了几天时间,才将这些东西准备齐全。
雪清瑶与苏聃每日都来查看一番,只是她心中记挂着海图一事,总有些闷闷不乐。
见众人正将采购来的物资一一搬上船去,那些渔民得了许多银子,做起事来自是十分卖力,一边光着膀子干活,嘴中却是没有闲下来,一个个唱起了渔歌。
歌声嘹亮,充满了豪放之意,雪清瑶听了几句之后,登时脸色一变,不由得侧耳倾听起来。
只听到那些渔民唱道:“负青天兮揽明月,决云气兮踏海潮;乘风破浪兮缥缈,四海遨游兮逍遥……”
歌词之中说不尽的大气与洒脱,雪清瑶听了几句之后,便断定这歌并非是一般的渔歌,显然不是由渔民所做,连忙叫来黑皮问道:“黑皮,方才你们唱的歌曲是何人所教?”
“嘿,这歌是老村长教的,兄弟们觉得好听,一个个都学了过来,咱们村的人可都会唱。”
“哦?那么可否带我去见一见老村长?”雪清瑶大喜道。
“嗯?”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黑皮仍是答应道:“老村长年事已高,你们少去些人,别吓着他了。”
说罢,便领着雪清瑶与苏聃去了老村长家。
“老村长!有人来看你了。”才走到门外,黑皮便大喊了起来,又对着二人说道:“老村长耳朵有些不灵光,你们说话大点声。”
吱呀一声,门推开了,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从面相上看,这老头差不多已过了古稀之年,但步伐却依然稳健。
老村长看了一眼雪清瑶二人,见他们穿着不凡,况且他们之前在村里的手笔也早已传到了他耳中,已然猜出了两人身份,笑着说道:“贵客临门,快些进屋坐。”
几人进屋坐下,老头笑着道:“不知二位贵客来老夫这有何贵干?”
“老村长,我向您打听一个事,之前听他们所唱渔歌,是您老人家所作的吗?”
“渔歌?贵客说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老村长连连摇头道。
“那可否告知是何人所教?”
“这个说来话长,大概是六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老夫还是个壮小伙子,一次出海打渔,遇上了风暴,等老夫醒来,已到了一座仙岛之上,那岛上的仙人救了我性命,又将我送了回来,这歌便是我跟他学的。”
“哦?老村长你当真遇到过仙人?”雪清瑶心中狂喜,连忙问道。
“别听他吹牛,老村长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逢人便说他遇到了仙人,听得我们耳朵都起茧了。”黑皮在一旁插嘴道,想是已听过太多,有些不耐烦。
“你这臭小子。”老村长听罢,作势要打他,被他一下躲开,老村长生怕雪清瑶不相信,又向着雪清瑶信誓旦旦道:“此事可是千真万确,老夫活了九十多岁了,这身子骨还是很硬,就是因为当年吃了仙人的仙药。”
“哦,既然如此,那老村长可还记得那仙岛的位置?”雪清瑶连忙问道。
“那怎么能不记得了,别看我一把年纪了,这记性可是好的很。”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人,老村长连忙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二位稍等一下,我去找些笔纸给你们画出来,这个地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咦,我的笔和纸呢?放哪去了?你们别着急,我再想想,肯定能找着的。”
过了许久,老村长终于找到了笔纸,哆嗦着画了起来,他画的虽慢,却异常认真,边画边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去找仙人?”
“我这位朋友生了重病,所以要去找仙人医治。”雪清瑶答道。
“哦,这样啊,那你们可算是找对人了。”老村长说完,也停下了手,拿起纸轻轻吹了几口,将墨迹吹干,摆在三人跟前,比划了起来。
他知道二人不太熟悉这出海一事,因此说的特别仔细,说完之后,又对着黑皮叮嘱道:“臭小子要记仔细了,千万别走错了路,眼下龙王爷正在打架,你小子可要小心一点。”
“行行,知道了,您老人家放心好了,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黑皮有些不耐烦,拿起图纸,边说边走了出去,老村长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一直跟到了门外,嘴中仍是不停的碎碎念着。
得了海图之后,雪清瑶终于放下心来,脸上的愁云烟消云散,对着苏聃说道:“咱们去看看他们酒酿的如何了。”
待到了酿酒的地方,还没进屋,便听到咣当一声,传来雪清琼的声音:“小猫,你手脚慢点,怎么又将坛子打碎了。”
“嘿嘿,手滑手滑,我尽量小心些。”
两人进的屋中,见整个房间放满了酒坛,足足有数百之多,袁锺手中拿着厚布,铺在坛口上,盖上坛盖,在外面抹了一层封泥,拍了拍手道:“成了,过些日子便能够喝了。
”没想到短短几日时间,他们便酿了这许多酒,这酒加入了数种药材,但都不是什么稀少名贵之物,在雪家强大的财力支持之下,弄起来到不是难事。
见雪清瑶二人进来,雪清琼连忙笑着凑了过来,指着其中一些酒坛炫耀道:“姐姐,你快来看看,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我酿的。”
“是吗,那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的尝尝。”雪清瑶笑着答道。
“不行,这酒十分古怪,咱们可喝不了。”雪清琼记起当日喝酒的情形,仍是有些心有余悸。
雪清瑶早已听说了这酒的古怪之处,也不再多言,闲聊了一番,又问起小猫准备的情形,满意地离开了。
半月时间很快过了,已到了出海之日,那些收了银子的渔民也准备妥当,在岸上早早地等候着众人。
黑皮见一干弟子抬着酒坛搬上了船,不由得奇怪道:“这海上本就缺少淡水,带这么酒上去喝,岂不是更加口渴。”
“放心,这酒可不是咱们喝的。”雪清琼在一旁接道。
“那是给谁喝的?”黑皮见雪清琼向着袁锺努了努嘴,不由得更为惊讶道:“他一个人喝得完这许多吗?”
话音未来,身旁传来袁锺的声音:“唉,时间上还是紧了些,只怕还是不够,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兑着水喝了。”
听完之后,黑皮再不多言,这些日子几次交道打下来,他自然已看出了这群人非等闲之辈,于是与家人告别之后,招呼着一群人上了船。
待所有人都上了船之后,黑皮招呼众渔民动了起来,他们自小在海边长大,这操船的本事自是不在话下,片刻时间,便已经准备妥当。
此时正当清晨,天空万里无云,一轮红日从海平面冉冉升起,将这海水照的蔚蓝,众人都是第一次出海,一个个都站在船头看着日出。
黑子一声呼喝,众渔民动起手来,众人只觉得微微一晃,巨大的海船扬起风帆,缓缓地驶向了大海深处。
苏聃望着后方,见岸上的人也都逐渐成了一个个黑点,渔村也已慢慢的消失在眼前,又抬头看了看缓缓升起的红日,不由得感叹道:“咱们出海这一年,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只希望他们平安无事才好。”
雪清瑶在一旁笑道:“放心吧,以他们的本事,不会有什么事的,你这人处处想着别人,有这功夫,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这大海茫茫,若是咱们找不到医仙,你这内伤又该怎么办?”
“我?凡事尽力而为,若真是找不着,自然还有别的法子,不必担心。”苏聃双眼注视着她,洒然一笑。
船头处传来一阵声响,却是雪清琼领着众人在欢呼着,她第一次出海,自然是兴奋不已,只见她站着船头,迎着冉冉升起的红日,张开了怀抱,又将双手放在嘴边,朝着大海大声喊道:“出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