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瑶见过太姑奶奶。”雪清瑶听后,急忙行礼。
雪倾倾向她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昔年我与鬼卜订下三生之约,只是中途他说有要事要办而独自远去,想必他要做的事情一定凶险万分,而他又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要去,因此才会丢下我不管,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寻他的踪迹,却没有任何消息,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来找我,但是我却已经见不到他了,如果有天你能够遇见他,请代我转告他,今生我们虽然无缘夫妻,但若有来世,我依然等他。”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话语间的坚定却不容置疑,雪清瑶听了也不免暗自惊心,她无法想象这二人之间的感情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哪怕等了这许多年,直到自己死去,她依然能够保持这份坚定,没有丝毫的怀疑,更是许下这来生的诺言。
雪倾倾摊开了手掌,一团光亮漂浮在掌心之上,她仔细盯着这团光亮,露出了温柔之色,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她对着雪清瑶说道:“这是我所创的天狐九变之法,里面也包含了他的心血。”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竟露出了丝丝甜蜜,仿佛又回到了那美好的过去。
只见她轻轻一挥,那团光亮顿时离开了她的掌心,向着雪清瑶飞去,随即没入她的脑中。
她笑着道:“天狐九变分为上下两卷,希望你能好好修习,只是这下卷太过于霸道,就连我也不知道使用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不到万不得已,希望你千万别用出来,我手中所握的剑乃是当年他的佩剑,里面记载了他的天机剑法,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便将这剑法传与他吧,我不想他的绝学消失于世间。”
见雪清瑶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说道:“好了,我也该走了,如果你有朝一日能遇见了,替我告诉他,我很想他。”
说话这句之后,雪倾倾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慢慢消散,最终消失于无形,雪清瑶只觉得眼前一花,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雪姑娘,你没事吧?”苏聃在一旁担心道。
雪清瑶摇了摇头,她的心情无比沉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虽只短短的一瞬间,却让她看到了惊世的恋情,两人虽然没能到一起,但这份爱意,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拿起雪倾倾手中的长剑,沉吟了片刻,又看了一眼苏聃,心中暗道:“之前他曾舍命救我,而他的在剑道上的天赋又极高,虽然这人有些木讷,但也算得上是忠厚老实,品行端正,这天机剑法交给他学却是再好不好。”
雪清瑶将天机剑递给苏聃道:“这是鬼卜前辈所留,里面记载着他的天机剑诀。”
“天机剑诀。”苏聃听了,眼前不由得一亮,鬼卜大师的天机剑法早已闻名江湖,可以说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眼下他却有机会能学得此剑法,如何能不让他兴奋。
苏聃紧紧握着剑柄,将剑拔了出来,但觉眼前一晃,一道口诀已出现在他脑中,于此同时,手中长剑竟挣脱开来,发出嗡嗡的声响,围着雪倾倾的尸骨不停的旋转,那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如同哀鸣。
“宝剑有灵,想必是在替主人哀悼吧。”雪清瑶叹了口气,将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聃,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留给两人的印象太过于深刻,雪倾倾对爱情的执着对两人造成了强烈的震撼,更可贵的是,在如此漫长的等待之中,她依然毫无保留的相信着所爱之人,没有任何的怀疑,也没有丝毫的怨恨,这份坚定,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咱们先将她葬了吧。”沉默了良久,苏聃开口道,眼神中充满了敬意。
两人就在洞外为她寻了一处地方,将她好好的安葬了,做完这些之后,两人坐在了墓前,仍是久久不能释怀。
“这个鬼卜实在太可恨,居然丢下太姑奶奶就这么走了,害得她等了这么多年。”雪清瑶越想心中越是不平,恨恨地说道。
“我想前辈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也许他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苦衷?有什么苦衷能够让他丢下自己心爱的人而不管呢?要知道太姑奶奶可是到死都还是相信着他。”雪清瑶实在有些生气。
“我不知道。”苏聃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但我相信鬼卜前辈一定很想回来见她。”
“为什么?”
“因为雪前辈相信。”苏聃肯定的说道:“或许他是没办法回来,又或者他已经死了。”
雪清瑶一时间哑然,竟不知如何去反驳,苏聃的眼神中透着坚定,这样的眼神她不是第一次见了,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着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为何你会如此肯定呢?”
“雪前辈一定很美吧。”苏聃并没有回答她,反到是反问道。
“嗯”雪清瑶点了点头。
“那她和雪姑娘相比呢?”苏聃接着问道。
雪清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俏脸一红,低下头道:“太姑奶奶的美貌胜我十倍。”
“若是比雪姑娘你这仙子一般的人还要美上十倍,那试问哪个男子见了不会动心呢?更不用说舍她而去了,因此鬼卜前辈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才会让他这么做的。”
雪清瑶听他夸自己美貌,俏脸顿时变得通红,但见他目光清澈,不像是恭维之话,心中更觉欢喜。
作为女子,被别人如此称赞,实在没有哪个不会开心的。她害羞得瞟了一眼苏聃道:“没想到你还会说谎话哄别人,不过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苏聃见了她的神情,登时心中一荡,一时间竟看得痴了,过得片刻,才察觉自己这样一直盯着人看并不好,慌忙低下头道:“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若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吗?”雪清瑶见了他的神情,心中更是欢喜,又看了他慌张的样子,于是转移话题道。
“我不知道。”苏聃摇了摇头,随即又肯定道:“如果所要做的事情很重要,也许我也会和他一样。”
“哼!你们男人都一样,所以这世间才会有许多如此可怜的女子。”雪清瑶突然冷哼一声,脸色说变就变。
一时间苏聃愣在当场,竟没有反应过来,雪清瑶转身就走,留下他独自走进了洞中,待走了几步,又说道:“不管你说得有没有道理,可我终究是女人。”
“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琢磨啊。”苏聃摇了摇头,苦笑道。
他并没有跟上去,知道雪清瑶心里可能在生气,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因为直觉告诉他,鬼卜所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就像雪倾倾猜测的那样,否则他不可能不会就这么悄然离去,他一定是怕雪倾倾知道了之后,也会同他一起去冒险。
然而正因为出于对雪倾倾的爱,所以他选择了隐瞒,同样是一种爱,只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因此才会造成雪清瑶的误解,而这正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区别。
苏聃叹了口气,眼见天色已黑,雪清瑶进了洞中,男女有别,他自然不好再跟着进去了,于是沉下心来,回想起脑中的剑法,就这么席地而坐,修炼了起来。
之前他所学的剑法都是通过自己的天赋偷来的,却对其中的心法一无所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完整的心法口诀,也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剑法,如何能不让他兴奋。
更何况他现在所学的,乃是鼎鼎大名的天机剑诀,如此一来,他修炼地更加卖力了。
待苏聃从入定中醒来,已是到了清晨,一整晚的修炼,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疲倦,反而越来越有精神。
他修炼了天机剑法之后,更是让他感受到其中的不凡,天机剑法最大的奥妙之处便在于与人对敌之时能料得天机,因此往往能够先对手一步出剑,夺得先机,从而克敌制胜。
而苏聃仅仅只是修炼了一晚上,却让他对剑道的领悟又上了一个层次,尤其是剑法之中所暗藏的五行八卦之原理,更让他感受到了里面的博大精深。
于是在休息了片刻之后,苏聃又准备在此进入修炼之中,而在这时,却听见山洞内传来雪清瑶的脚步声。
“给你。”雪清瑶板着脸将他的长衫递了过来,苏聃接过来一看,发现长衫已被洗的干干净净,而之前的几处破洞也都已经缝好了,只是手法略显粗糙,想是费了许多功夫。
想到她做为雪家的大小姐,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实在有些为难她了。
苏聃心中不由得感动,脸上露出了笑容,正待要说些什么,然而雪清瑶似乎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就走开了。
“雪姑娘!”苏聃在她身后喊道。
“怎么了?”雪清瑶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
苏聃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发现她的脖子已微微发红,知道她终是少女心性,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笑着说道:“谢谢你。”
“不用。”雪清瑶努力克制自己,淡淡的回了句,向前走去。
走到一半,又突然说道:“其实你们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如果换做是我,宁愿陪着心爱之人一同去死,也好过独自一人苦等百年。”
说罢,飞也似得跑回了洞中。
“真是羞死人了。”雪清瑶捂着脸,早已满脸通红。
作为雪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有人服侍,哪曾做过替人缝洗衣服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为一个男子,想起方才苏聃脸上的笑容,她更恨不得找条缝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