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铁头平白得了许多功力,心中又恼怒杜忠霖等人坏他好事,发疯似得打了过来,口中犹自骂个不停。
顷刻间两人已斗出了真火,双方你来我往,俱是亡命的招式,二人功力相当,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听到雪清瑶的提醒,杜忠霖顿感不妙,想要脱身,无奈烙铁头缠得太紧,只得咬牙硬拼。
身后又听到李文筠呼喊,只觉后背一道寒气袭来,心知有人偷袭,他奋力将烙铁头挡开,然而终究是慢了许多,背后突然一痛,扭头一看,却见一只厉鬼正抓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他挥剑想要将厉鬼劈散,脑中一沉,但觉魂识上如万千虫蚁撕咬一般,知道已着了对方的道了,抬起的手又慢慢软了下来,却没想到,这附近竟还藏了魂炼宗之人。
厉鬼一击得手,瞬间让杜忠霖的动作慢了下来,厉鬼发出一声怪叫,又待张口咬下来。
就在同时,烙铁头见杜忠霖受伤,将功力聚于双掌之上,从前方打来。
危急关头,杜忠霖强提一口真气,脑中顿时清醒了许多,好在他身经百战,且胆大心细,只片刻之间,便已做出了判断。
他将浑身真气运至胸口,硬生生受了烙铁头这一掌,烙铁头浑厚真气灌注之下,瞬间将杜忠霖击飞了数丈。
“杜大哥!”李文筠见杜忠霖受伤,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抢夺魂珠,抢上前来,将杜忠霖一手接住,挥刀将厉鬼劈散。
烙铁头得势不饶人,又飞扑上来,势要置杜忠霖于死地。
李文筠大急,慌忙将双刀架住,至善与陈奇言听得呼喊,连忙将对手摆脱,护了过来,三人成倚角之势,将杜忠霖牢牢守在中央。
“你怎么样?”至善一边防着对手,一边问道。
“嘶…”杜忠霖正待说话,突觉魂识中一阵疼痛袭来,说不出话来。
他长吸一口真气,将这疼痛压了下去,胸中一阵翻滚,喉头一甜,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他连吸了几口气,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连忙摆了摆手道:“无妨,只是受了点伤而已。”
“你看你,都伤成这样,还在逞强。”眼见杜忠霖受伤极重,李文筠心疼之下,双目一红,不由得埋怨道。
“没想到对方还藏着后手,这几人怎么又和地府中人扯在一起了?咱们可算是着了对方的道了。”
至善苦笑一声,接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咱们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眼下的形势对己方十分不利,杜忠霖受了内伤,而对方又有强援在侧,此消彼长之下,已无一战之力,无奈之下,也只有寻求退路。
好在众人早已经商量好了,几人护着杜忠霖撤退到是不难。
想到这里,至善又抬眼看了看远方犹自与黑无常缠斗的雪清瑶,正待呼喊,突然想起还有苏聃,扭头一看,却发现已不见苏聃的身影,想到苏聃仍是有伤在身,不免大急。
“遭了,苏兄弟不见了。”至善焦急道。
“嗯?难不成被他们掳走了?”杜忠霖顾不得身上伤势,向四周看了看。
烙铁头等人正慢慢围了过来,远方一道身影飞来,也逐渐向着几人靠拢,正是之前躲藏起来偷袭杜忠霖的白无常。
“他好像追魂珠去了。”李文筠说道。
原来方才魂珠被雪清瑶弹开,却是越飞越远,苏聃见雪清瑶被黑无常缠住,,拔剑便来相助,听到雪清瑶喊道:“别管我,去追珠子!”
苏聃听罢,提起真气,循着珠子追了过去,只片刻间,便已追了上来,正待伸手拿住,心中突生警觉,前方一道寒光闪耀,连忙挥剑急挡。
只听到铛铛两声脆响,对方的剑势快的惊人,好在他所修习的天极剑诀有预知功能,及时挡了下来,苏聃脚步一顿,突然认出了这剑法,心中大喜道:“师弟!是我!”却没想到来人正是袁锺。
袁锺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抬手又刺出两剑,苏聃大惊之下,连忙架开,又连忙喊道:“师弟!你怎么了?是我啊!”言语中满是不可思议。
“哼!杀的便是你!”冰冷而陌生的声音响起,袁锺仿佛变了个人似得,他一手拿住魂珠,无痕剑势再起,如鬼影般,杀招尽出,又刺了过来,势必要将苏聃置于死地。
无奈之下,苏聃只得运起天机剑诀,再次挡开,难以置信道:“师弟?你不认得我了吗?”
“哼!”袁锺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向着远方一声呼啸,转身离开。
“师弟!师弟!”苏聃拼命呼喊,抬脚便要追了过去,谁知体内真气一阵躁动,心知内伤又要发作,只得停了来下。
眨眼之间,袁锺便已消失在眼前,只留下苏聃在原地怔怔发呆。
啸声传来,原本围拢过来的烙铁头闻得声音,相视一眼,恨恨道:“今日暂且放你们一马。”说罢,几人却是齐齐退去。
“嘿嘿,九尾家的小姑娘,今天就陪你们玩到这,改日再来奉陪!”
黑无常一掌将雪清瑶彩绸弹开,身形一动,向后飘然退去,顷刻间,几人便齐齐消失在月色之中。
“他们怎么走了?”李文筠不解道。
“唉,想来是已经得手了。”至善长叹一声,叹了口气道,最后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不免有些惆怅。
“苏兄弟呢?”杜忠霖连忙起声问道,却被李文筠一把拦住道:“你先顾着你吧,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想着别人,快去疗伤!”也不顾杜忠霖推脱,急忙扶着他去到一旁。
“瞧你师姐的模样,唉,难道你就不准备和她说么?”至善看着走开的两人,望着陈奇言,苦笑一声。
“我我我我……”陈奇言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说什么?”一旁赶来的雪清瑶似乎听到了,走过来问道,随即看了看一旁疗伤的杜忠霖二人,笑道:“瞧李姑娘这副模样,只怕是…”
“正因为如此,才要说的啊,难道你不记得云山剑宗的规矩了。”至善接着道。
“规矩?”雪清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杜师兄将来可是要成为云山的掌门的。”至善提醒道。
“哦,原来是这样。”雪清瑶恍然道,看向李文筠,双眼闪过一丝同情,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呆呆地立在原地。
“我我我不想看看看师姐伤伤伤心。”陈奇言开口道:“兴兴兴许有别别别的法子。”
“除非有办法让他不当掌门,但你瞧他的样子,对他那师父推崇的要命,怎么会不想当掌门呢,也罢,怪我多事。”
至善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看了看发呆的雪清瑶道:“对了,苏兄弟呢?”
“他去追魂珠去了。”雪清瑶反应过来,接着道:“我去找他。”
远方一道人影走了过来,正是苏聃,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苏兄弟,这次魂珠没得到便算了,咱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至善看了他的模样,已猜到了结果,连忙出言安慰道。
“不是这个原因,我看到师弟了。”苏聃摇了摇头道:“但是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苏聃的话让大家都大吃一惊,至善连忙问道:“什么?你看到袁兄弟了?他在哪儿?”
苏聃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直听得众人哑口无言,他有些沉痛道:“师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莫非是中了什么毒?”至善猜测道。
“你刚才说见着袁兄弟了?”一旁的杜忠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连忙提一口真气,只见雷光闪耀,体内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将所中的魂识之毒排出,站起身来,凑了过来。
“小心,你的伤还没好呢。”李文筠看着他心疼不已。
“无妨,已无大碍。”杜忠霖不以为然道。
相比自己的伤势,他更加关心袁锺的下落,又连忙向着苏聃:“你是说袁兄弟中毒了?”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好像对以前的事情全然不记得了。”
“难难难道是……”陈奇言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碍于口吃,说得有些慢。
“是什么?”几人异口同声,都把目光看向他。
“孟孟孟……”
“孟什么?难道是孟子,但是和孟子又有什么关系?”李文筠不愧为儒园子弟,虽然平日里读书不是很用功,但第一个想到的仍是孟子。
“他说的是孟婆汤。”至善猜到了他要说的。
“孟婆汤是什么?”苏聃看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有些恍然,心知在场可能也就只有自己不清楚,连忙问道。
“若非陈兄提起,我到险些忘了。”至善答道:“据说这孟婆汤乃是地府中的奇毒,不但毒性猛烈,且神秘无比,世间之人恐怕也只有地府中的少数几人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传说中了孟婆汤之毒的人,会失去他所有的记忆,而且这孟婆汤似乎还没有解药。”
“啊?那该如何是好。”苏聃大急。
“先别着急,具体如何还得先找到了袁兄弟之后再说。”杜忠霖沉思了一阵道:“至少目前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袁兄弟此刻仍是安然无恙。”
“嗯,你的伤还没好,也需回去好好休养一番。”李文筠仍是记挂着杜忠霖的伤。
陈奇言看了李文筠的模样,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这一切被至善看在眼里,他叹了口气道:“嗯,先回去吧。”
此番伏击,最终还是空手而回,一行人满怀心事,最终又回到了雪家的据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