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闫老西和王可可斗了起来。众人围在战圈之外,凝神观战。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要么希望闫老西打败王可可,证明关西三魔虽然避世已久,但只要一出动,就能掀起轩然大波,令世人不敢侧目。要么希望王可可武功更强,好好儿挫一挫关西三魔的锐气,让这三个老家伙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人是好惹的,最好不要轻易招惹别人。
只见王可可挥佛尘疾扫,她的佛尘是以钢刷编制的,势夹劲风,这种兵刃极少有人使用。武林中原本也没有专门的佛尘功,王可可以佛尘为武器,其实佛尘不过是一种掩饰,她是将内力传到佛尘上,挥动之际,用来攻打敌方穴位,有时可当作判官笔,认穴打穴。人体有上百道穴位,毕竟致命穴位并不太多,认穴打穴也就是认准重要穴位,以内力封堵,使被打中之人气血不通的一种功法。她的佛尘有时又可当作软剑、软鞭,只不过是借佛尘这一武器运使出来。但无论如何千变万化,真正仰仗的还是她的内力。
闫老西使的是两把板斧,属重兵刃,江湖中使用的人并不多。相比刀剑而言,板斧过于生硬,远不如刀剑灵活。但斧头上却含有极大的杀伤力,也小看不得。
两人来来往往,霎时之间对攻了四十多招,难分高下。只见王可可青色的身影来回纵跃,她身材苗条,瘦当然很瘦,但也正因如此,使得她脚步十分轻快,姿态轻盈曼妙。佛尘扫动之际,竟如是在蹁跹起舞。令旁观之人都不禁为之颠倒。心中暗想:“若不是亲眼目睹,真难相信这世上竟会有这样的武功。明明她每一招都很凶险,令人不敢轻慢。可是身法轻盈,姿态飘逸,又像是在跳舞。这种武功当真少见得很,算是大开眼界了。”
当然,在行家看来,王可可的武功能收发自如,轻盈飘逸,其实是和她身子瘦弱相得益彰的。假如她稍微多胖些斤两,腰粗、腿粗、手粗的话,必定转动不够灵敏,就不会有如此美感。
闫老西的板斧较为凝重,他变招很慢,他也几乎没怎么变招。因为他守得多而攻得少,每见到王可可的佛尘将要扫中他要害时,他必然使出一招沉猛的招数,攻其必救。王可可若她击伤他,便躲不开他沉猛的一击,非受重伤不可。因此他一次次险中求活,虽处下风,却仍未落败。他总是等到大难临头,才仓促应对,与对方同归于尽,这种打法实是无赖至极。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何况这些观众均非泛泛之辈,都是身怀上乘武功的高手。又如何瞧不出这中间的云霓。这一来,陈忠海和赵泗泽不免洋洋自得,都道大哥闫老西是在以逸待劳,对方攻得虽急,但在关键时刻,只要闫老西使出两败具伤的一击,必能令对方收招回守。这比的并非武功,而是在比谁更不要命。王可可每到关键之处总会被迫缩手,她攻得虽快,始终触不到闫老西的衣角。再斗下去,等到王可可内力不济之时,闫老西便可一举将其击败。陈忠海和赵泗泽料想大哥是在以逸待劳,高明之极,都忍不住为闫老西感到得意。
另外一边的吴颜君、鲁昆却越看越感愤怒。以真功夫而论,显然是轻盈灵动的王可可稍胜一筹,闫老西落于下风。所以斗了两百多招,仍然未分胜败,乃是因为闫老西奸诈,一直在使两败俱伤的打法,破解了王可可急如旋风的进攻。闫老西武功不及,便应爽爽快快认输投降,又不是不允许,偏偏他死要面子,以下三滥的卑鄙下作勉强支撑,妄想反败为胜。
鲁昆道:“大哥,二姐全靠内力撑持,才占住了上风,可闫老西那老王八蛋真不像话,一到关键时刻,他就来个两败俱伤,才勉强撑住,时间一久,我担心她……她会……撑不住,你想个法子帮帮她。”
吴颜君凝思一阵。嘿嘿冷笑道:“闫老西啊闫老西,我可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恬不知耻的老贼。你明明不是我二姐的对手,为了保住面子,不愿缴械投降,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使卑鄙手段,迫使我二妹的凌厉招数无法施展。”
闫老西正自专心应战,听到这番嘲讽,他本来心中不是这样的想法。每到关键时刻,他都会使出一招致命杀着,迫使王可可收招,这全是为了自保。但一加对照,觉得真就与吴颜君说的一样,自保之法被看穿,竟成了卑鄙无耻的打法。闫老西不由得脸上一红。道:“我……我要是不这样出招,被她的佛尘扫中的话,我还有命吗?”但随即又想:“我这么说,等于是承认自己武功不及这道姑的了。瞧上去她年纪没有我大,我竟打不过一个比我年轻的道姑,为了自保而处处受制,终究是落了下乘。”闫老西本来出手就慢,此时心神一叉,不能专注于武斗之中,出手更慢了。
王可可耳听得吴颜君出声相助,又见闫老西出手迟疑。她得理更不饶人,旋风急雨般接连攻出几招狠招。霎时间,将闫老西攻得进退维谷,片刻间便陷入凶险。他及时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挥动双斧,左砍右斫,挡住王可可凌厉的攻势。虽然挡得一阵,但斧法已乱,全然处于劣势。
陈忠海和赵泗泽眼见大哥斧法凌乱,招招凶险,都是吴颜君刚才那番话所导致的。陈忠海道:“大哥莫要分神,免得中了这奸贼的诡计。”赵泗泽却道:“吴颜君,你好不要脸,竟在这紧急关头,恶意中伤我大哥,使他分心他顾,无法集中心神对付那道姑。嘿嘿嘿,你们就算赢了,也并非在武功上胜出,而是靠阴谋诡计取胜,又有什么光彩?”
吴颜君道:“我是就事论事,倘若闫老西敢与我二妹真打,他早就输了,如何能撑到这时候。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说出了实情,绝对不是恶语中伤。”
陈忠海道:“高手过招,相差只在一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显然是出声帮助那道姑,为何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