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天既然已经和李纯原确定了正副之间的区别,现在对方又是指名骂阵,当然要全盘接下对面的话:“石三喜?你算是什么人?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
石三喜怒声道:“你这无耻禽兽当然会对我们这些人没有印象!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不过两三天时间,怎么会熟悉我们这些罗将军的忠诚部下?罗将军宅心仁厚,不料一时轻信了你这个畜生,到现在居然被你所杀!我石三喜就要带众多英勇将士为罗将军复仇,砍下你的狗头,以慰将军的在天之灵!”
张乐天听他嘴里对自己骂骂咧咧,顿时不喜了起来:“石三喜,你嘴里放干净些!”
“怎么?做了还怕别人说吗?你这贪恋女色无情无义的小人!”石三喜讥笑着说道。
张乐天见他一口咬定了自己贪恋女色,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不讲道理的浑人还是真的口角锋利的人物,总之这人十分之不好对付。语气放缓,张乐天对石三喜说道:“与罗将军相对我也是情非得已,要是我能选择,绝不会加害罗将军。奈何罗将军步步相逼,与我简直不死不休,这也是让我无可奈何的事情。”
“苦苦相逼?让你杀个女人你都不能做到,这也叫苦苦相逼?”石三喜冷哼一声继续对张乐天讥嘲道。
“石三喜,你不要倒因为果,要是你是罗将军的身边人就应该知道,罗将军明明知道我对苏盼有意还偏偏逼我动手单独只杀她一人,他的意思并非在于让我杀谁而是在于逼我去死,正因为此我才不得不奋起反抗。”
石三喜笑道:“笑话!军队里军令如山岂是儿戏?罗将军让你杀你就杀是了,罗将军会害你?我看是你先胡乱揣摩罗将军的意思才有的这种小人之心!”
张乐天顿时感觉到一股有理说不出来的憋屈感,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手掌不自觉的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之上,只想一枪崩了这个不讲理的混蛋。石三喜这家伙很会打嘴仗,很快就把事情拖进没有任何证据的心理活动的范畴,说来说去,他只用一句你是小人之心就能够抵消张乐天的所有说辞。
李纯原按住了张乐天的手,静静地说道:“不急,让我先来看看,如果这家伙没有后手,我们再杀他也不迟。”
张乐天闻言,这才稍微平息了怒火:“这混蛋实在不太讲理,李纯原,你以前就在军区,难道也不熟悉这人吗?”李纯原道:“我到省城军区之后倒有一半时间是作为炮灰在省城度过的,在军区过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五天,你指望我对军区的军队能够了如指掌?”
张乐天闻言有些颓然:“这么说我们是在是丧失了一个情报对等的机会?可惜我以前也不喜欢钻营打听,否则这种明显的中年军官,自己应该知道一些的。”
李纯原不再和他说话,径直提高了声音:“石三喜,我是李纯原,是我杀的罗援朝,怎么样,你想杀我吗?”
“畜生!你不要得意,我很快就能杀了你!”石三喜怒声叫道。
“哈!”李纯原对他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杀我?来来来,让我数数你带的手下的人数,再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你们全体将士,咦?怎么不见其他军官。石先生,你该不会实在唱空城计吧?”
石三喜大怒:“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个小杂~种!老子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李纯原右手悄悄举了起来,一朵洁白的如同绒~毛一样的雪花从天空中落到了石三喜的头顶之上,李纯原这才将心中的杀机收敛,这石三喜的嘴实在是太臭了!
“石三喜,你不要逞强。让我来猜一猜你的目的吧。你拦下了那些通知罗援朝死讯的士兵,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因为什么呢?”李纯原的声音极冷,冷的像是炎热的夏天却有一条毒蛇缠住了脖子,一瞬将让人冷到了心里。“一门心思要为罗援朝报仇的你,居然还要提防自己的友军,提防其他的军官,这又是因为什么?”
石三喜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李纯原见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石三喜之前说了一番话,让人误以为他背后有很多人支持,但是李纯原仔细打量他的士兵总数带来的动静居然还不如自己这方,而有没有任何一个军官出来声援石三喜,李纯原就想到这里面极有可能有些猫腻。
当然也可能是石三喜忠肝义胆,想要孤军复仇,但是这种人心堕落的世道,好人难找,甘愿铤而走险的大胆之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李纯原就直接用最大的恶意猜测这看似大义凛然的石三喜,结果居然一猜就中了。石三喜的打算正是趁罗援朝新死,自己趁机扫平其他人,自己成为军区和军队之主,成为罗援朝那样的无冕之皇。
“因为尼玛啊!”石三喜有些受不了李纯原一步一步揭开自己的心内想法,大吼一声,“为罗将军复仇!兄弟们,跟我……”石三喜叫喊着,首先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噗!”“当!”两声响声一低一高几乎同时响起,石三喜顿时倒在了地上,他的部下尚未响应他的号召就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张乐天见此顿时哈哈笑了起来,对李纯原道:“你可真行!我差点就被骗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能够闲谈的时候,一转头张乐天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对对面喊道:“士兵们!不要无谓的杀戮!我们都是同一支军队的军人,我们是兄弟!请原地站好,接受我的编排!我保证大家的安全!”
对面的士兵闻言,有的半信半疑地站在了原地,当然也有趁着夜色直接逃匿的,毕竟现在是夜晚,他们要逃方便的很,真的忠心于罗援朝又或者信不过张乐天的自然就逃了。
“接连两次都能够不发生战斗,这实在是太幸运了!”张乐天边命人整理着战果,边对李纯原感慨道。
李纯原点点头:“我曾经想过,像是三国演义里面将死兵溃的现象应该怎样才会出现,但是怎样都感觉解释不大通。本以为现代军队有了更加严格的纪律和编制更加不会出现这种局面,但是你这样本身出自于同一支军队的却是个特殊的例子,居然还两次都真的让你压制成功了,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真的不错。”
张乐天点了点头,向着石三喜的尸体走去:“我现在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跳出来故弄玄虚,他如果藏在士兵后面,让几个士兵轮流装作军官喊话,岂不是效果更好?”
李纯原摇了摇头:“不,你这么想就错了。不得不承认你们军队的人才挺多,这人也挺有急智,如果他按照你的方法去做,你想想,你会不会怀疑真实性?你会不会更加仔细地估量他的士兵数量?现在看来他自己跳出来的确是已经达成了目的,险些迷惑我们所有人,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可惜了,他没想到他的空城计被识穿之后,暴露在火光之下的他只有死路一条。”
“死吗?”张乐天蹲下身去,拿着火把看了看那人的尸体,随即站起身离开了。李纯原见他不发一言,顿时也来了兴趣:什么事情让张乐天这么兴趣索然?
伸手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来火把,李纯原仔细打量着这个很有些诡计,口才又不错的石三喜,这个中年军官有些消瘦,直到死时他的面容还保留着上一个瞬间的表情。惨白的脸是因为李纯原揭开了他的谋划,脸上肌肉拉开,嘴巴大张,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喊完的口号。
李纯原再向上一看,一股冰刺从石三喜的脑袋中向前透过眉心位置冒了出来,而一颗子弹就硬生生地嵌在了那股冰刺里面,没有任何弹道只有里面的一道长长的划痕。
李纯原完全可以想到当时的情景,自己动手的同时,张乐天也动手了。冰块飞快地凝结,有一部分居然是直接从石三喜的脑袋外面开始的,那股冰块正好包住了正在飞驰的子弹,瞬间造成了一个很难见到的奇迹,再没有任何外孔的情况下,子弹在冰块内运动。
这件事情算得上有些奇妙的巧合了,但是张乐天却感到有些兴趣索然,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有些不爽自己抢了他的猎物,又或者有些不爽自己的异能比他军中第三的枪法还要厉害?李纯原心内不以为然,一个人哪能事事第一,张乐天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倒是挺要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