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声不吭，我告诉过你的。”
周眠两手搭在膝盖上，乖乖的就像她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沈见琛的时候。
沈见琛想起四年前她发的那条短信。
“见琛，我不会再回来了。”
“呵，”他冷笑一声，“那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想回来就回来了。”周眠撑着下巴。
她起身，丝毫不在意形象地拍了拍裙子后面的灰。
沈见琛一晃，他好像看见了十几年前的周眠，欢乐洒脱，在他面前从不需要在意什么。
他明明只喝了一杯酒，怎么好像已经醉了。
“沈眠，我……”
“我是周眠！”她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永远都只是周眠。”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擦了擦眼泪。
再次转过身，脸上已经没有泪水的痕迹了，只是鼻子和眼眶红红的。
“回去吧。”周眠搓了搓胳膊。
十一月的江城的夜晚，风好像有点凉。
沈见琛正要把手中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周眠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就这样顿在空中。
“回去吧。”
周眠转身就走，留给他一个萧条的背影。
沈见琛停在原地，双脚仿佛不听使唤地迈不开。
良久，他听见自己说：“周眠！”
周眠闻声停下，却迟迟没有回头。
她缓缓地转身，沈见琛的外套已经披了下来，来不及放下，沈见琛微微弯腰把她圈住。
他抱的很紧。
这是他想了四年的人啊！
一千五百多天。
能见到她已是知足，现在也是真真实实地抱到了。
他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她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周眠的手就要覆上他的背，终是忍住了。
她吁了口气，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就这一次，真的。
许久，沈见琛才松开她。
“瘦了，真的是瘦了。”刚才触到她的肩他才知道，真是有如此单薄的人的。
他的眼眶猩红，紧紧盯着周眠，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周眠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像是要哭出来。
她点点头，说知道了。
周眠走在空荡荡的路上，没有打车。
来江城之前她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她的心理防线在见到沈见琛的时候便开始瓦解，而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她仿佛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死了的心就在那一瞬间满血复活。
全面崩盘。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大哭了好一阵，妆有点花了。
她起身，脚步有些踉跄。
她得回去，毕竟，家里还有人在等她回家。
沈见琛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周眠身后。
他担心她，又不敢告诉她。
直到看见周眠穿过一个胡同，来到一个略显破旧的小区，岂止是略显破旧，在黑夜的笼罩下，这座老小区显得有些阴森。
周眠进了屋，房间里的人已经睡下。
沈见琛看着三楼的微弱的灯光。
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宝啊，他怎么舍得。离开四年，他不敢相信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沈见琛的心抽似的疼。
这一天，他哪都没有去。
他就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