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薄凉,透过没有窗帘遮挡的落地窗。洒了一地。
沈墨寒利落地翻身而起,随手将散落在地上的衬衫拾起。修长如玉的指节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举手投足间尽显贵门风气。
乔初夏仰面躺在床上。身上随意罩着深色的羽绒被,大半截光润的肩膀都露在外面。心口不规律的起伏。
“我们离婚吧。”沈墨寒嗓音平稳,不带一丝温度。
瞳子猛缩,乔初夏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刚刚还不平稳的气息瞬间像是被人全部扼制在喉口的位置不上不下。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还在继续,乔初夏拉着胸口的被子。死死地摁在胸口,侧了侧身,想让那刀绞似心疼痛的地方安分些。
良久,她才听到自己艰涩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有些过分的房子内响起。“为什么?”
尽量用着与平常无二的声音,可只要留心,就能听得出那其中的颤抖之意。
可显然,床下已经穿戴整齐的那位,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她身上。“你和我的婚姻,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该结束了。”
深吸几口气,乔初夏才继续开口,“可我们不是……”迎上男人冰冷的眸色,后面的话吞到肚子里,挣扎许久,微弱的声音响起:“能……不离婚吗?”
“呵!”乔初夏看见男人缓缓勾起的唇角,却也只觉得全身发寒,默默地环住自己的肩膀,“当年结婚,沈陈家都给了你不少的好处,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乔初夏,做人不要太贪心了!”
急忙地坐起身,乔初夏抓着被子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刚一坐起,就对上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
乔初夏呼吸一滞,干哑的嗓子仿佛被人塞了块烫红的烙铁,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想告诉他,当年她父母意外车祸去世,她在医院门口求了三天,却因为没有钱,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人从|CU搬了出来。
没过多久,因为伤势严重,又得不到后续的治疗,父母都相继去世。
绕是这样,她还是欠了医院很多钱
。她想念书,也要还债。
恰巧陈婉儿逃婚,沈家千方百计的找到了她,对外宣称与沈家定婚的人从来都不是陈婉儿,而是与陈婉儿面容几分相似的她,这才免得两家沦为S市的笑柄。
她的确是拿了沈家的钱,可还完了医院的债以及处理了爸妈的后事,剩下的她一分都没有动过。
迎着沈墨寒冰冷的目光,乔初夏水眸似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奈何眼前的人根本都不肯为她停留片刻。“离婚协议到时候助理会拿给你”
房间须臾响起不带温度的嗓音,接着卧室房门倏然被关,这道门是结婚五年来她不论什么都没有逾越的鸿沟。
一转眼,就过去了五年了。
自己顶替上来的婚姻,终于快要走到尽头了吗?
乔初夏侧身卷缩起来,慢慢将自己缩成了一小团,展开被子将整个人缩进去。
刚刚还暖上来的温度因为那个人的离去,就渐渐的被抽离,被子里的空气很稀薄,乔初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也因此被憋得通红,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到另一个眼角里,在眼睛里打了个转,再从眼尾滴落,没入被子。
嗡嗡~~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一抹惊喜划过乔初夏的眸底,动了动酸软的身体,挣扎着将手机攥到了手里。
【乔初夏,我回来了。】
电话号码没有备注,可这个号码,乔初夏却烂熟在心。
惊喜转瞬即逝,手机屏幕渐渐变得模糊,乔初夏抬起胳膊,随意地抹了一把脸,自嘲一笑:“原来,她回来了”
五年的时间,就足以够她飞蛾扑火的爱上他……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他心有所属,这短暂的婚姻不过是她偷来的。
乔初夏放手机,感觉浑身寒意肆虐,冷得她直发颤,缩回被子里,被子下的身躯,乔初夏小心翼翼地环着自己,如同受了伤独自舔伤的幼兽。
周身透着疲惫不堪,小腹处隐隐有些不适,乔初夏意识渐渐被拉远,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咚咚咚咚——
敲门声杂乱无章的响起。
“小夏,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