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鞅额头开始流汗了,想必自己的事儿早已被他调查清楚。面对这样一个人即便是亲密的朋友,心里也难免会产生几分忌惮。
“之所以如此先生才会选中我吗?”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乌苏认真地看着他,“我漂泊多年,准备选中一个适合的人干一番事业。就像当年的神机先生那样,池将军真心待我乌某必当全力报答。”
“先生说得哪里话。”池鞅受宠若惊,难掩脸上的欣喜,“能被先生看中实在是三生有幸,先生之才不输神机先生,而我和武烈王想比却是山垒一石,微不足道。”
“等明日池将军夺下樊阳,楚雍王决心进兵,我想池将军的地位不久就会一飞冲天,将来的成就还很难料呢。”
池鞅若有所思的点头,目光扫过连营望向远处的城关,对他而言那个地方将会是他一生重要的转折点。
“今晚还真是漫长啊。”
“怎么,等不及了?”乌苏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激起他的斗志,樊阳之战意义非凡,若是失败将会进退两难。
孤军深入,胜而归,败而灭。他心里很清楚,他也是在赌博,一向自信满满心头却有一股不安在悄然涌动。
“对了,投放的药物真的会奏效吗?”
“这你大可放心。”乌苏沉默了片刻说,“恐怕现在城中的部分守军就已感到身体不适了吧?明天可是个大好的天气呢。”
池鞅一脸兴奋地回到军帐,想到日后的飞黄腾达不禁喜形于色,他是个牧民的儿子十六岁从军,不知在战场拼杀过多少次才换来今日的成就。正如乌苏所言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想要掌握更多的兵马、权利,自负干才并不逊色于北楚任何名将,在北楚一个人的出身被看得很重,这会对他是个阻碍,想要打破阻碍就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
对于乌苏这个人他多少还是提防的,此人寻不到任何出身来历,唯一的线索乌苏曾在南晋陈太师府上任幕僚宾客,他突然到访北楚策动进兵动机不明,很可能是受到晋灵王的指使有所图谋。不过池鞅还是愿意冒这个险,因为这个人绝非寻常的人物,事实也证明确是如此。
二更已过,为了明日的一战首先要养足体力。一路挺进兵将难得歇息,池鞅并没有提早把攻城的消息公布出来以免走漏风声。
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思绪渐渐飘远,迷迷糊糊地有了几分睡意。
原野的风很大,帘子被吹开,池鞅猛地睁大眼睛帐内一片漆黑。帘布无声地落下,他从缝隙里向外瞥了一眼,面色随之僵住。
帐外的护卫不在了,他细想久久未曾听到有脚步声。帐外的两位亲兵跟随他多年,守夜到很晚偶尔会聊天解闷,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一句话。
他把视线飞快地转回到帐内,坐直身子去抓小桌上的佩剑,呼吸急促。
他如愿地拔剑出鞘,而就在这儿一瞬头顶响起破风声,他惊得抬头帐顶不知何时破了一个窟窿,一个人影鹰一样扑落,借着月光他看清那是一张年轻而僵冷的脸孔。
一切都太迟了,他想大声呼叫,只觉双目木木地一痛,眼前彻底黑了下去,整个身子后仰沉重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