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难哪。她关在监狱中间,又是独自关押的。更何况看守她的是金睛怪。”陀螺蜜咂了一口酒说。
“这个金睛怪是什么鬼?”
“你不知道这个金睛怪,头脑简单,力大无比。对见过的东西过目不忘,不但能够迅速记下而且还能画出来。另外它还能够迅速识别有毒的东西,所以巨菇大人才让它看守寒琴。这样谁也别想蒙混过关。”
“它唯一听命的只有监狱官巨菇大人。”陀螺鼓补充说。
“原来如此。”单木点点头说,“但是我的心已经被复仇的烈火烧着了,即使它躲在地狱的最底层,我也要把它挖出来。我这里有一些金子,”它从怀里掏出之前地鼠怪给的金豆,“这些二位爷都拿去。只要二位爷告诉我它在哪个牢房,其他的我自己动手。”
陀螺蜜、陀螺鼓一看见金子就两眼放光,更何况是一袋金子。陀螺蜜先抓到手,打开一看顿时嘴角咧开,叹了口气说:
“唉!看在我们之间的缘分,老弟,我就告诉你。这个——没有一个事儿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我给你画个图。”它顺手从地上找了个小树枝,在沙土上画起了牢房图。
“看懂了?”陀螺蜜指着中间圈着的地方说,“就是这儿。1号牢房。”
“看懂了。”
“好。该做的我们都做了,那金子我们就收了。”陀螺蜜说着用黑炭色的大脚丫子把沙土上的图给抹了。
“可是二位爷,我怎么进去呢?”单木问。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陀螺鼓说,“你有想法吗?”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两位爷喝了点酒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我不就可以进去了吗?”单木说。
“是啊。假如有这个可能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啊。”陀螺蜜笑着看了一眼陀螺鼓,“但是眼前的问题是我们都能喝酒,这点酒根本醉不了,所以——”
陀螺蜜说着头突然像一个沙袋似的往下一落,嘴里开始打起呼噜。
“大爷,爷——”单木推了推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回头一看,陀螺鼓也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单木从陀螺蜜手里把金袋拽出来,塞到怀里:
“还真当我是傻白甜。这点儿消息就要我一袋金子,太贪了。我读书少,也知道太贪是一种病,得治。还好出门的时候备了点药。你们先睡着想想吧。”
它把两个妖怪扶到一边,心想变成哪一个好呢。又打量了一下这两位:果然这两个妖怪都没法直视,看着都想吐。它平复了一下心情,闭眼一想:两害相较取其轻——然后变成了陀螺蜜的模样,钻进了黑峰堡。
黑峰堡的入口有两个巨蛇的雕像,口里吐着信子,单木第一眼看了吓了一跳。以为一条巨蛇妖怪要把自己给吞了。鼓起勇气接着往里走,只见两边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石柱子,上面烧着一团微弱的火苗,旁白站着一个守卫的妖怪。
“陀螺大人安好!”当单木走到它们身边的时候一个守卫妖怪大声说。
“嗯。”单木清了清嗓子点点头,尽量少说话。
它走到一个门口,推开门继续往前走。这是一段窄窄的往地下走的石阶。可能因为是晚上,单木一直担心会遇到什么妖怪,自己露了馅儿——还好一路平安,也没遇上什么难缠的妖怪,很快就到了牢房的门口。
它抬头一看,只见牢房的上面燃着一盏火焰,底下是一个白色的标号:1。
外面是一道铁门。单木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门。
“进来!”
单木果然是过于紧张了,仍然在敲门。
“陀螺蜜,你今天是喝尿喝多了?平时你不是一脚就踢开的吗。”
单木听它这么说,一脚踢开门。
只见里面还有一道石门。门口坐着一个像青蛙一样的妖怪,大眼睛外露。心想这个应该就是金睛怪了。
它咳嗽了一声。“我要见见里面的罪犯。”
“你每次不都是直接进去的吗。”金睛怪说,“哎,陀螺蜜,你今天有点儿怪啊。”
“怎么了,觉得我客气了是不是?我今天心情好,逗逗你还不行。”单木走过去的时候用手指戳了戳它。
“你今天果然有点怪。”金睛怪说,“平时你都不这样的。”
“地狱里嘛,什么奇怪的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那倒是。”
对方开了石门,单木提了提精神,又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踏了进去。
这个牢房又深又阴冷又昏暗。地上铺了一些草和一个毯子。单木看见有个红色衣服的妖怪躺在那里,看样子应该是上次碰到的寒琴。
“寒琴——寒琴!”
它叫了两声,没有回应,应该是对方睡着了。它伸手去推了一下。
“别动!陀螺——大人!”
它看见对方眼睛的时候已经有一只手掐到它的脖子上了。指甲很长又锋利,有一段已经掐进了肉里。
“我——我不是陀螺大人!“单木小声地说,”我是来救你的。“
“你不是陀螺蜜?你当我眼瞎呀。跟我睁眼说瞎话,告诉我见过你多少次,打过你多少次!”寒琴边说着手上用力,疼得单木开始叫起来。
“我真的不是陀螺蜜!你相信我!我是来救你的!”单木连忙说。
“我也不是寒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妈!还跟我编!这么晚你这么偷偷摸摸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说!”
“是你哥托我来救你的。你看看这个戒指,这个你总该认得吧?”它说着把手举起来。
寒琴一把把手臂抓过来,那枚戒指在昏暗的牢房里发出微弱的亮光——它一把抓到手上。
“这个——这个是我哥的宝贝,它最重要的东西。这个——怎么在你手上?”
“你们家的宝贝你不知道吗,”单木晃了晃脖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哥怎么会轻易交到别人手上,何况它又不是谁都能戴的。”
“没错,确实不是谁都可以戴的——”寒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昨天中了土那金的毒药,现在记性也不怎么好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哥哥曾经跟我说过,这枚戒指连它自己都没法佩戴,怎么会戴在你手上的,陀螺蜜?”
“是我戴着这枚戒指不假,但我不是陀螺蜜。我是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是它妹妹吗,自家的东西都不清楚。”
“这个一直我哥带着的。好像是有这么个能力——”
“我去!”,单木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寒琴?”
“它是寒琴,我的妹妹。”戒指里一个声音说道。
单木被吓得往后一坐。“我说话你都能听到!寒猎,你这样会一直在偷听我说话,我以后和谁说话你都听着,这样不太好吧?”
“你误会了,单木。因为我妹妹在我身边,也许是家族血缘的关系,这种强烈的感应让戒指给了我这个能力,此时能听到你们说话。谢谢你,单木,能让我听见我妹妹。”
“哥,是你在里面吗?”寒琴听到声音,眼泪都流出来了。
“是我……寒琴,是我。你怎么被它们抓起来了?”
“赶尽杀绝呗,还能有什么。”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啊。”
“它们才不管这个。”
“他们为什么抓你啊,没理由啊。”
“哥,你别怪我直接啊。”寒琴咽了一口说,“你真是傻得让我都不说好话。你告诉我,你想听什么理由?”
单木听它这么问,眼睛直直地看着它,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