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门暂时被他命名为‘瞬杀之术’的功法,其修炼难度不可谓不小,也难怪后来燕无归每次提及,都惊愕不已。
首先,这些看似杂乱无章、涉猎极广,却又隐隐相关联的击杀技巧,每一种招式和秘术,对应的都是不同环境下所针对的应变之策,徐清粗略一算,光是手中的这些书册上面,记载的变化恐怕都不下六七百种。
想要将这些变化诡技统统学会,没有莫大的毅力和绝佳的记忆,那是想也别想的事,更遑论将这些技巧融会贯通,才能发挥真正的实战作用。
光凭这一点,就已将大部分人拒之门外了,而另外一个苛刻的条件,就要谈到其中涉及到的真正技巧了。
其中的武技类还好说,都是一些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实用技能,似乎并不太难练的样子。
但按书上所描述的,为了发挥它真正的功用,其中掌握的暗器手法和数量,竟然多到了足以让人咋舌的地步,即便徐清自认心灵手巧,脑子还算灵活,也觉得就算按照上面所引导的方法练习,说不准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真正掌握熟练。
即便那些自认聪慧过人,对这门功法还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的武者,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恐怕也只能望洋兴叹,被迫放弃了。
如果说上面两点还只是让人觉得条件过于严苛,或许还能抱着侥幸的心理一试的话,那这最后一个在徐清看来有些自相矛盾的条件,恐怕就真的让人兴趣缺缺,甚至大失所望了。
这个条件讲得很明白,也很简单,在每本书籍的后面都会提及——它需要修炼此功法的人,内力不能太高。
这并不是说真气精湛的武者不能修习,而是因为内力稍微深厚的人,在发力和隐蔽等方面,由于习惯的问题,往往达不到这些书册上所必须的要求。
这就导致,就算克服上面的重重困难,将这些秘术修炼成功,但在实战中,此功法的诸多技巧,仍然难以顺利的施展开来,给人造成威能平平的错觉。
毕竟谁也不愿意,在和敌人对战时,因为此法的不灵验,而平白丢了性命。
正因为上面所述的几个变态条件,才最终导致这门‘瞬杀之术’明珠蒙尘,被搁置在百机堂的某个角落。
让清河帮中,对这门功法有所企图的门人子弟,也因为它的苛刻条件,阻断了对这门绝技的窥视,而在心中暗骂不已。
如此多年过去,从这门功法创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人修习成功,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对这门绝技的失望,就连帮中的护法长老也认为,这门功法只是当初创立它的人,将一些杂七杂八的武学秘籍,胡乱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秘籍。
这些书籍之所以还能在百机堂内,占据一席之地,只是因为当初那位创立这门绝技的长老,为逆龙帮立下了数次大功,并且在重伤弥留之际,指明将此功法留在帮中,万万不可丢失,这些书册才能保留至今。
只不过在逆龙帮分裂之后,这门绝学的大部分书籍虽然留在了清河帮中,但仍然有一小部分,不知是什么原因,遗失在外,几经周转后,其中的半本残籍,竟然流落到了玉宝小铺,这才让徐清在鬼使神差下,发现了此书,当作附属品,轻巧地带了回来。
后来他还因为此书的毫无价值,而稍微有些郁闷,一想起此事,徐清就不禁嘴角微抽,哑然失笑起来。
当然,这些就连清河帮帮主都不太可能清楚的具体原由,徐清这个外人就更不明白了。不过他也不想了解其中的过程曲直,他只要知道,这些在其他人看来,如同鸡肋的书册,正好对他有用,那就足够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徐清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这门刚刚被他戏称为‘瞬杀之术’的绝学上。
一个月后,徐清将这些秘籍的原本,交还到燕无归的手上,而燕无归从徐清的口中,听到此功法的种种神奇之处后,顿时两眼大方光芒的露出了感兴趣之色。
只不过他后来的表现,却让徐清在愕然之后,大为的爽快,觉得狠狠的报了被他几次奚落的一箭之仇。
燕无归本来满脸的希冀之色,在听到那三点近乎变态的苛刻条件后,犹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瘪了下去,本来正在解包袱绳索的双手,也立即停了下来,看来是对这门功法彻底失了兴趣。
毕竟江湖上一直就有‘练招不练功,到头一场空’的说法。他可不想,花费偌大的精力,去修习徐清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实际效果却不知如何的秘学。
一想到燕无归离去前,不加掩饰的失望和不甘,徐清黑黝黝的脸上,不禁绽放出会心的笑容,而当他将目光,一一掠过桌上誊抄的十几本书籍,心情也一下变得大好起来。
这一月里,徐清在誊抄这些秘籍的闲暇之余,对这些书册上的内容,也进行了一番重新整理,经过初步推敲,他发现,想要将书上的秘术绝学,一一学会并且融汇贯通,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是想也别想的事。
想要达到小成的境界,至少也需要五六年的功夫,才能初见成效。
“但现在留给自己的,还有那么多时间吗?”徐清不禁在心里反问自己,然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因此,他决定先挑出其中几门容易上手的秘术,集中练习,通过几个彻夜未眠的通宵,几经尝试后,徐清从这厚厚的十几本书册里面,总结出了一条适合自己修习的刺杀技巧出来。
对于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能从这些复杂多变的绝学中,归纳出一套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秘术,徐清那颗年幼的心里,也不禁暗自有些得意起来。
至于‘百幽丸’的隐患,文先生果然没有失言,在这个月初,就很爽快的亲自过来,将一颗看起来黑乎乎的解药,交到了他的手里,免去了徐清暂时的性命之忧。
不过徐清心里很明白,一天不将真正的解药拿在手中,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他就一天没有真正的人身自由。
……
就这样,在这段相对平稳安全的时期,徐清一边修炼文先生所交待的青木诀,一边暗中揣摩练习‘瞬杀之术’。
冬去春来,秋过夏至,一年多的时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间,徐清从进入明府,到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除了身体比以前高了不少,黝黑的脸上稍显成熟外,徐清的身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有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目,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灵动之色,才会让那原本普普通通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神采来。
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他的青木诀,也在文先生不惜重金的大力培养下,在半年前就已经进入了第二层。
一进入青木诀的第二层,徐清就赫然发现,原本还对他的法力有些效果的丹药,彻底失去了效果,任凭服用再多丹药,体内的法力也不见增长,没有一丝一毫的起色。
当然,时刻关注徐清修炼进度的文先生,也察觉到了此事,不过他除了略微有些失望,让徐清加紧修炼外,并没有其他的责罚和惩治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