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我就先帮您接回去了。”
鲍勃的手一接触到麦克脱位的肘部,心中已瞬间了然,轻轻一抖。伴随着麦克杀猪般的大叫,关节已恢复了原样。
“贤侄啊,你之后再动手,能不能先说一声,给我一些心理准备的时间也好啊。”
麦克欲哭无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鲍勃略带尴尬的笑笑,指着接回去的关节说道:“骨头应该是没问题了,就是皮下可能有一些小血肿,这也是你疼痛的主要根源。”
“我帮你扎几针,止血顺便止痛。再给你开几贴药回去贴上,有助于血肿消散。”
“还……还要扎针啊?”
麦克的脸色变得煞白,惊恐的盯着他,要不是血肿确实还存在,早就撒腿逃走了。
“不要怕,很快就结束了。”
鲍勃在针灸一道上已颇有心得,施针的手快的形成了残影,在麦克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扎完了。除了上臂一排细小的针眼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诶,真的不痛了。”
麦克试着挥舞着右臂,现在只剩下一些酸麻感,痛感不翼而飞,“鲍勃贤侄,你真有一手啊。”
鲍勃听到赞美后嘴角上扬,他走到柜台后边,翻箱倒柜的寻找需要的药材。几个月过去了,他不知道那些伤药会不会变质失效。
“麦克叔叔,现在不是没有打仗吗?你怎么会受伤?”
鲍勃把药材放到鼻子位置闻了闻,一边随口问道。
“可别提了,说出来都丢人。”
嘴上这么说着,麦克的话匣子却打开了,“这不是老城主垮台了吗,我们守备军也被清查了一遍。”
“本人是根正苗红的忠于帝国皇室,自然是第一批就被排除了嫌疑。桑尼那货就不一样了,因为是卡梅亲手提拔上来的,所以被打入了大牢里,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好说。”
讲到这里,麦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不好不好,有点扯远了。说回来,我被解除嫌疑之后,马上就被上边分派了重任。”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就是卡梅死后,他那大宅子空了出来。诺尔老大怕有贼人乘机进去偷东西,就让我以及几个弟兄一起带队守着。顺便,把他些个家眷都收拢在一栋宅子里,方便看管。”
“我这几日整天就是守着大房子,虽然无聊,倒也清闲。但今天早上突然冲出一个小女孩,拿着小木棍就想来打我。”
“说起来那个女孩长的挺可爱的,我心想着打就打两下吧,估计也不疼。”
鲍勃脑海骤然浮现出琳达那俏皮的笑脸,不知不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聚精会神的听着。
不会是她吧?
麦克连说带比划,唾沫星子横飞。
“没想到那小孩手劲挺大,挨了几下我就感觉不对了。刚想动手去抓棍子。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成熟御姐来,一抬手就把我关节卸了,我那个痛啊……”
麦克说起当时的情景,仍旧是心有余悸。
“那御姐就像是我杀了她爷们儿一样瞪着我,不过有一说一,身段相貌都是一流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寻思着好男不跟女斗,便带着兄弟上这儿疗伤来了。”
麦克洋洋洒洒一大堆说完,口水似乎都说干了,四处寻找着茶水。他身后的两名士兵神色甚是古怪,其中一个还朝着鲍勃拼命挤眉弄眼。
看来这人没有完全说实话啊。
鲍勃心中暗下结论,他已经找到了需要的药材。幸好这几样药物并没有变质。鲍勃飞快的将它们碾碎混合,然后制成一片片的药饼。
麦克此时在一张桌子上发现了一壶茶,想也不想,拿起来就朝嘴里灌。
“叔叔,那个不能……”
鲍勃出声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茶水一进入到麦克口中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怎么,怎么这茶全馊了!”
鲍勃无奈道:“因为这是几十天前留下的,我还没来得及换。要不,我现在给你再泡一壶?”
“不必了,不必了。”
麦克摆摆手,苦笑道,“你把药饼给我,我还要回去守院子呢。”
他指尖一弹,一枚金光闪闪的硬币飞了出来,落在柜台上。
“贤侄你医术高明,我很佩服。这钱就当是诊金了。”
麦克出手倒是阔绰,直接是一枚金币。实际上鲍勃这一通操作下来,按照真实的价格,最多不会超过三个银币。
但鲍勃并没有收钱的意思,他把金币和药饼一同递给麦克说道:“你是我爸的朋友,哪里还用什么钱不钱的。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叔叔能够答应我。”
麦克没有客气,就这么把金币收回去了。他自认为自己在晨鑫城也算个人物,大小事务都说得上话。鲍勃既然有什么事要他帮忙,他答应就是。算卖一个人情,足以和诊金相抵了。
“贤侄尽管提。”
“我希望叔叔能够带我进城主府,见一见那个小女孩儿。”
麦克听得愣了一下,完全不理解鲍勃为什么要提这么个要求。
他本来以为,鲍勃会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请他去摆平,毕竟他在守备军当差,干这种事也容易,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奇怪的要求。
看着鲍勃那严肃的神色,麦克不免有些想歪了,咳嗽两声说道:“贤侄啊,那女孩儿长的是很可爱,但她年纪实在太小,不合适……”
鲍勃知道他会错了意,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叔叔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以前见过,而且她对我有恩,我必须要报答她。”
“有恩?报答?”
麦克虽然完全不能理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道:“好,看在约翰大哥的面子上。我就带你过去了,不过一会儿我要找一身军装给你换上。要不然你穿着便衣站在我们之间太过扎眼。”
鲍勃于是重新把医堂关闭,门锁锁好,跟上了麦克。
希望医堂在城东,而城主府在城北,中间正好要路过城市的中央,路过那根四米多高的铁杆。
铁杆上方的两颗人头早已风干,变得十分干瘪。卡梅那散乱的头发随意披落着,掩盖住了他的五官。
鲍勃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快步走过了。
城主府他也曾来过,现在府邸大门的景象与往日大相径庭,聚集了大量士兵看守。鲍勃瞥见,现在带队正是他的熟人,守备长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