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捧着一盏白烛爬满脸的鱼尾纹在微笑,她的身后是一片黑暗寂静。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给您点盏灯,以免夜黑看不见。”她发出银铃的笑声听着却让人寒颤。
拉开座椅,一屁股坐在上面说道:“有心了!”
即使知道有诡,可终究还是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这又是端茶点灯的,到底是我以小人心思度君子腹,还是细微察觉到了。
老婆婆害的一声说道:“你不放心老婆子,那我就先回去休息吧,记住鸡叫便天晴。”
地府的白天,我不由好奇是同一颗太阳吗?这世界竟是这般诡异,不同的世界照到同一缕阳光,而且鬼也能在白天生活么。
双眼注视着老婆婆的离去,直到合上了门才叹了口气,以前的自己多少还会热气的问候几句,最起码把表面功夫做好,现在竟然心生她敢乱动,便一枪捅死的杂念。
茶是好茶,就是涩了点。
张天陵迈步嘎吱嘎吱的坐到床上问道:“我在这里留有东西,你想去看吗?”
我摇了摇手拒绝后质问道:“没必要,还有你出来就出来,干嘛走那么大声。”
他用下巴杵着膝盖上认真思考道:“我不是你的小白,这是我的自由。”
顿时茶杯炸裂开来,冰凉的水迸发出来,我拿袖子草草擦了擦手中的水渍。
转过身坐在板凳上说道:“我讨厌你计划别人还在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提起小白,我就想起十世的奖励竟然是那个口是心非的小萝莉,也不知道那家伙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还活着,会做什么选择。
张天陵竖起一根手指动动了以家长的口吻说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他们每一个人之前都是这样的,但等你长大了就会反过来理解我了,还有野鬼村好歹是受管控的地方不简单的。”
这个男人甩下几句话就离开了,虽然表面上一直在和他顶嘴,但我却格外在意他说的话。
他们应该是指前几个转世吧,很奇怪,如果他们转世了为什么前世还能存在到现在。
这里不简单么,我也看出来了,就连恶狗岭如狼似虎的狗都没能掌握住的鬼气,老婆子居然眉心间有不小团。
我将长枪横搁在桌子上,虽然是别人的,但也毕竟是这段时间患难与共的伙伴,还被自己当拐杖使乖对不起它的。
这年头谁也信不过了,什么牛鬼蛇神还不如一件器物更螚让人依赖。我开始想阳间的熟人了,在阴间游荡了几天也不知道自己的葬礼办好了么。
哪怕玄九的灵魂也会感到困倦啊,我闭眼就趴在桌上沉沉入睡。
好似做梦似的真的看见了自己想念的那些熟人,李诗铭带着哭红肿的双眼爬扶在我身上痛哭,一直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便推开了她。
胡龙啸却没有看见我似的,坐在椅子上修炼着,我靠着背好奇询问老大你这是干嘛啊,他睁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大声叫着老三是你吗?我见有戏,本想说更多却被堵住了嘴说什么都没有声,只能在那里瞎着急。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看见欧阳云儿捂着肚子痛苦的趴在地上哭泣。
但最关心我的哥哥张地瓜和老头子却没能被自己梦见,就连伊琳姐我都打过招呼。
第二天早上,胡龙啸坐在众人面前一本正经道:“昨晚,我听见老三的声音了,也可能是我太想他了。”
秦宝刘东旭激动的附和道,表示都遇见这个情况了,李诗铭在后面摇着头不语。
而另一个地方张地瓜拖着疲倦的身躯倒在沙发上,花花姐帮他擦拭着灰尘满脸幸福的样子,却想到什么哀伤的说道:“瓜哥,你老实和我说,小海是不是出事了,我居然梦见他趴在我身上哭泣。”
(男主的悲哀,他的招呼就是这样,没办法这两人也算青梅竹马。)
张地瓜连忙起身问道:“真的?”
他最近和土地公公走的有点近,人间气运的享有者和阴间神职总有一些事情可以合起来干。
这么一说,伊琳蹲在粗花的地板上泪如雨下,憨厚老实的男人最不擅长的不是说谎,而是不管是疑惑还是喜悦都不懂得如何遮掩知道一件事的心情。
这个大汉带着疲倦开始告知并安慰娇小的媳妇,包括他是妖修的事情,以及现在在做什么。
“脑壳好昏!”
我揉着脑壳睁开了眼,自己睡得这么沉,老婆婆都没有下手看来应该没啥大事。
窗外的光线撒在村子的建筑上,这里月亮是淡红,太阳是暗红色,虽然黑夜的白灯笼也不错,但换句话此时此景更加符合野鬼村的名字。
老婆婆推门问道:“怎么样休息的还好吗?”
随后转口好奇道:“你就趴在桌上睡了一宿吗?明明有舒适的床。”
我转头一看那被张天陵坐过的床,尴尬的咳咳笑了笑。这哪是床啊,分明就是一个敞开的棺椁,还有你一个人哪来两副棺材的。
“没事没事,太困了,迷糊睡过去了。”我摇了摇手背缓解尴尬道。
老婆婆带着疑惑的眼神继续站在门口道:“外边热闹了,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我看了看自己这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服,和老婆子身上的绸缎狠心道:“好,我收拾收拾就去逛逛。”
主要是过分好奇张天陵所说的野鬼村不简单是什么意思,他如果不说还好,说了我就只会惦记然后疯狂思考。
老婆婆道:“害,老婆子不是赶你走,是真的希望你能去转转,到时候回来陪我嗑唠几句就好。”
“一定一定”
随后我还是拿着长枪走了出去,说收拾那也只是客套话,除了彼岸花和手上这杆兵器就再无它物。
不过这样也好,一身轻巧不用胆小什么东西丢在了哪里。(暗指手机等贵重物品,男主无限纠结症,总担心什么东西掉了。)
推开大门,就发现和昨晚相比少了点建筑,恐怕是在我睡熟时又有几人遭了妇人的路。
各类人打扮都有年代的影子,有的甚至还留着小辫子穿着厚实的衣裳在与人下棋博弈,还有的小屁孩穿着短袖玩着现代玩具。
众人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各自忙活起来,丝毫不在意我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