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你说介璘公子他们,可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吗?”小虞仍旧看着远方。
念儿倒是等的有些百无聊赖,她嘀咕着:“明明就不远的路程,非要去那么久,害的我们好等,说不定就是拿到东西了就变卦了,自己跑了。”
小虞回过头来,看着蹲着玩草的念儿:“不会的,司南我并没有给他,如此重要的东西,不可能就这样丢下。”
“那小姐你倒是看看包袱里还有吗?”
这样一说,倒是让小虞有了一丝慌张,她有些觉得这样的久去不归和司南的不翼而飞联系起来合乎情理,况且,她也能感觉到,当时介璘同卫竣说话时的纠结。
她将包袱打开,又有些迟疑,伸出手去一一翻看。
在这里!
司南还在这里。他并不是就这样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虞的心底就生出一份欢喜来。
“念儿,司南还在。”
听到这里,念儿就站了起来,蹲久了的腿有些发麻,她按着腿肚子说:“这倒是很奇怪了。又没有跑,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呢?”
“念儿,你会些功夫,要不去看看吧。我怕。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只见念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小姐,他们两个好歹是会些功夫得吧?我若是去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才是危险呢?你不用担心,光看那个卫竣,你看他就不是好惹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小虞还是这样看着念儿,带着恳求的神情:“去看看嘛。”
“好啦好啦,那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念儿看着小虞的眼神,就有些心软答应了。
“可是,万一他们回来了,找不到我们该如何是好,倒是这样刚好错过。”
“不会吧,就这一条大道,应该不会。”念儿说。
小虞想了想,将包袱中拿出笔墨,在自己的手帕上写下:
‘已往来处寻,若未见,则垄上候之。’
随即将这条手绢系于一旁的树枝上,随念儿慢慢往回走去。
她们走了很久,一路上也并没有碰到人,本来,这条大道的人烟也荒芜。
远远的看见前面有些炊烟,念儿高兴的对小虞说:“小姐你看,定是小东子已经生火开始做饭了。”
小虞也很欢喜,她快步的走着,想着绕过林稍就能看到他们的茅草房。只是此刻,她却注意到树梢上的一点灰烬。
一场大火的燃烧,往往方圆之间都会飘着灰烬,就像一场灰色的小雪,飘飘扬扬。
就像梦里的那场冲天的大火。
害怕的感觉将小虞的心重重的往下沉去,犹如千斤之坠。
念儿走的轻快,小虞走的急促,不一会儿,她们就转过了林稍,看到了远处的茅草房。
什么都没有了。
那座小小的茅草房,已经化为了乌有,只留下灰色的断壁残垣,与灰烬,平平的一片贴在木炭之上。那座茅草屋已经燃烧过了的,它应该是燃烧的很旺盛,不然,小虞不会在来时的远路上就看到了灰烬。现在,火焰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延续的烟雾,蜿蜒又轻柔的飘到空中,汇总成一股,远远看去,就像是念儿说的炊烟一般。
“怎么会这样?”念儿大喊着,她从大路上直接跳了下去,往那片灰烬跑去。小虞也慌乱的跑下去,一路上跌跌撞撞,跑过崎岖的小路,穿过田垄,来到茅草屋前。
是真的,小虞的担心是真的,她只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呢?老伯他们呢?”
两人慌乱的寻找着,废墟中还是很热,不得近身。
“小姐!你看......”
随着念儿颤抖的手指看去,小虞看到那残垣灰烬之中,似乎有一具人形的焦黑,她试图镇定下来,好好的看清楚,是了,是一个蜷曲着的烧焦的人,和着木炭与灰烬,他蜷曲着身体,怀中还抱着什么。再定睛一看,那怀中抱着的是缩成了一团的一个小孩!
小虞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她不知道那是谁,却有些清楚那个孩子是谁了,这样娇小的身量,是花花,他们死了。
“到底是谁这样恶毒?”念儿半带着哭腔,但是愤怒的说着:“难道他们回来就是为了取他们的命吗?”
一幕幕从小虞眼前闪过
‘你为何如此信任我?就不怕我拿到东西后杀了你吗?’
‘此事谨慎,不便透漏,所以对姑娘多有怀疑,请莫见怪。’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不用回去拿了吧,他们不过普通人,给了他们也不碍事。’
为什么介璘同卫竣说话时要纠结,为什么之前他会这样问自己,他说的谨慎又该如何谨慎?想到这里,小虞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如果自己没有回来,而是等着他,是不是就看不到这一切了?
等等,如果真的是他们所为,为什么迟迟不归,反而给了机会让她们前来?不对,这不对,那火中的另一具焦尸是谁?是他吗?是卫竣吗?不,念儿说过他们会武功,是老伯吗?为什么逃不出来?还有的人去哪里了?小东子呢?无数的疑问压上心头,小虞木讷的看着灰烬中的焦尸,忘记了疑惑,忘记了悲伤,忘记了愤怒。
“不要说出来,”那个女人在她的耳边低语,温和又平静。
火焰,尖叫,嘶吼,绝望。
世界突然灰暗了下来,小虞晕了过去。
“小姐,你醒醒啊!”
另一旁的大路上,那块手帕被人从树梢上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