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朦胧,伴随着夏日清凉的夜风,空气里的燥热也减轻了几分。
看着母亲睡下,我轻和上门,踮着脚走到二楼窗边,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巷子,不变的是它给予了我过去所有的回忆和经历,那些人和事,不会因为谁离开了,而消失。
说起来,自从我去市里读书后,这巷子里就开始陆陆续续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多了些陌生的人。搬家的搬家,拆迁的拆迁,让人好不羡慕,拿着政府的补贴,去过更好的生活。
我趴在窗边放空着自己,现在的巷子过于安静,没了过去的热闹,但开心的是,少了那些恶语相向的伤害,心里多了一份安全感。
“吱”
正斜对面的窗,被人从里到外推开,我顺着声音瞧去,熟悉脸庞,冷峻的外表,高挑的身材,少了过去的稚嫩,现在的傅宇多了18岁孩子不该有的沉稳。
傅宇出现的太意外,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反应,他回来了!从他离开巷子那天,到现在已经3年了,这3年里,记不起多少次趴着窗,看着巷子拐角口,期待着那个身影出现,记不得多少次,在傅宇姨妈家门口,逗留徘徊,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贴着门,偷听着里头的声音,也记不住多少次,傅宇在梦里一次一次的离开我。
最终,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少了那份期待,放弃了继续等待的执念。
后来,在学校遇见,以为可以重归于好。但事与愿违,傅宇让我明白,当你想见的人,也想见你的时候,这一切才会有意义。
我该说什么呢?或者他又该和我说什么呢?
我们俩人,四目相对,谁也没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场面,或许这一刻,他也没有意料到,会看见我。
“傅宇,你看什么呢?”
还其他人?是江北辰的声音!
眼见着傅宇身后那人,快要探出半个身子,我想都没想将自己藏了起来。
“今晚,夜色不错。”
“乌漆嘛黑的,月亮都看不到,你今年怎么想回这过生日啊?不过这空气挺好的。”
“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
“要不,我把芸汐他们一起叫来,好好庆祝一下,下次,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聚到一起。”
“北辰,今年我只想你陪我一起过。简简单单就好。”
“好。”
傅宇和江北辰渐渐远去的声音,让我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傅宇的生日?
对,8月10日。
明天是傅宇的生日!
刚刚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傅宇,要去哪?
心里太多的疑惑,这个夜晚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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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昨晚是何时睡下的,一大早被母亲给摇醒,头昏脑涨的。
“妈,我困。”
“你这都睡了多久了,快起来,我要去店里了。”
“嗯,好。”
我迷迷糊糊地应付着母亲。
“这孩子,等一下.....”
听到母亲渐渐远去的脚步,我把头埋得更深了。她后面说了什么?也就没听清了。
眼一黑,又睡了下去。
梦里。傅宇要离开了,那些熟悉和陌生的面孔,在和他一一道别。我看着他,没有人注意到我,包括傅宇。当他上车的那一刻,我用尽全力去追车。
想问他去哪?什么时候回来?
但,最终,那辆车生生在我眼前,逐渐聚焦成一个黑点直到消失。
“傅宇!”
这一声,不知是梦里的呼喊,还是现实中的叫唤。它唤醒了我,也打破刚刚的梦境。
“原来是梦。”我喃喃自语着,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这时,已是正午。
夏日的燥热感,让人忍不住想洗个冷水澡。
“哗啦啦...哗啦啦”
在浴室里,我冲洗着身子,外头突然发出重物倒地声。
“谁?妈,是你吗?”
“........”久久没有人回应。
我有些警惕,隔着门,慌乱中,赶忙穿好衣服。挑起衣架,小心翼翼的扒开一条门缝。从细缝中,将外头扫视一遍。
没有人?难道是我幻听了?
我有些不确定,慢慢从浴室走出。就这几步,便知晓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一只巴哥,打翻了桌上母亲给我做的早饭,现在它躲在角落里,吃得正香呢。
真可爱。我小心翼翼一步步靠近。
“小黄。”
门外叫唤声刚刚落下,这只小狗,既然兴奋地回应起来。
“汪汪...汪汪...”
是它的主人在喊它吗?原来,你也叫小黄。
但这小狗“心口不一”,听见主人叫它,只回应,不做任何行动,看来这早饭味道不错,可惜我还没有尝上一口呢。
“傅宇,我听到小黄的叫声了,好像是从这家传出来的。我们进去看看。”
什么!是江北辰和傅宇。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吊带裙睡衣,有点窘迫。显然,现在上楼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慌乱之下,我赶紧躲回了浴室。
“等等,这家我认识,但直接进去不太礼貌。我们再找找看。”
“我确定,小黄的声音是从里面出来的。你看,这周围,就他家没锁门,想必里面是有人的。我进去打个招呼。”
天啊,母亲出门既然没有锁门。真的害惨了我。
“小黄。”
“有人吗?”
他们进来了,我贴着门,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被他们发现。
“傅宇,你看,我就说嘛。小黄,在这。”
“嗯。”
“小黄啊,小黄,我是没有喂饱你吗?还来别人家偷吃,尽给我惹祸。”
“北辰,这家人,好像不在,你带小黄回去,再去买点吃的,放这,我留下整理一下。”
“嗯,好,小黄,跟我走。”
江北辰离开了,傅宇在外头静静地打扫着。慢慢地,那声音越来越近。
我们隔着门,但,还是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我知道你在里面。”
“......”果然被他发现了,我捂着嘴,尽量让自己气息平稳些。
“我替小黄和你道歉。”
“......”
“下次,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记得锁门。”
“......”
我要说话吗?如果不说,是不是以后就没机会了?昨晚,傅宇和江北辰的谈话,还在我脑海里回旋。在我犹豫之际,傅宇向后移动的脚步声,让我头脑一热。打开了浴室门。
“那个,小黄很可爱,我不怪它。”
“......”
“还有,昨晚我听到了,生日快乐。”
我憋红了脸,一口气说完心里想说的话。
“......”
他怎么又不说话了?傅宇目光炽热,看着我咽了咽口水,迅速转身,背对着我。
“傅宇,我买了点蛋糕和零食,还有水果。你看看可以不。”
江北辰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时,我才清醒过来,刚刚,傅宇看的我眼神,那样奇怪,是因为自己穿的衣服太过于暴露。
等不到,我害羞的时间,身体一轻,被傅宇重新推回了浴室,关上了门。
“嗯,可以了。放这,我们回去吧。”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结束的太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整理,那些心情,情绪,情感。
还有,那个只叫小黄的巴哥,是凑巧吗?
走出浴室,外头湿哒哒的鞋底印,让我懊恼自己的愚蠢,傅宇这样聪明的人,顺着脚印,怎么会发现不了躲在浴室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