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篮球赛,人群渐渐散去。
又是一个美好的周五。
心情好,哪怕是阴沉沉的天气,也可以拥有晴天般明媚美好的滤镜。
两个白色的身影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怎么穿上静姝的外套?两件外套不热死你?”肖翊阳吃着雪糕,疑惑地问道。
小芯醒醒鼻子,看着肖翊阳手上那个又香又滑的雪糕,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肖翊阳一个漂亮的转身,护住雪糕道:“你嫉妒我有雪糕吃也不需要这样毒害我吧。”
小芯过劲了身上的外套,面无表情道:“嗯嗯,我就是想毒害你,所以你能不能闭嘴,离我远点。”
是那天掉小池塘里受凉了?还是最近一边忙着学习,一边照顾着妈妈,身体吃不消了?抑或是刚刚在篮球场被寒风吹坏了身体?小芯一回到教室就一直喷嚏不止,鼻水仿佛恨不得飞流直下三千尺。
静姝好心把自己身上的外套借给她,毕竟小芯家有点距离,万一在路上又着凉了加重病情可就不好了。
这种时候,她的家里不能再多一个病人了。
“陈老师说过,同学之间要互相关心,何况你还是我前任同桌呢。”肖翊阳又是一大口雪糕。
寒风阵阵袭来,刮得小芯的脸生疼。
肖翊阳瞄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小芯,无趣地打量道:“小芯,你真的觉得很冷吗?”
“反正肯定没你热。”小芯又瞥了一眼肖翊阳手中的雪糕,心想这个人真的是跟自己处在同一纬度吗?
肖翊阳哈哈大笑道:“你说对了。我都快热死了,吃个雪糕也不解热,看来还是冰可乐才能让我解脱。”
接着他便开始愉快地唱起歌来:“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我不应该还不放手,你有自由走我有……”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
时间忽然沉重而滞缓。
手中的雪糕扭曲地打在地上。
“肖翊阳!”
小芯惊恐地突然向前倒下的肖翊阳,鲜血从他的额头流进他的眼睛,让他的眼睛涩得发疼。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小芯惊恐地回头。
一双有力的手用力地掐住小芯的脖子。
那是一只绣满纹身的肌肉发达的手臂,青筋暴起,凶狠至极。
纹身壮汉眼睛眯着打量着手中这个女孩。她身形跟上次抓的□□多有相似,身上这件外套,跟那个□□上次穿得外套也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她的脸,并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放……咳咳……”小芯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被勒断,空气也变得逐渐稀薄。
“不是你?”纹身壮汉再三打量她的脸,疑惑道。
小芯拼命挣扎,她偷偷把手伸进后面书包里,胡乱摸出一支笔,狠狠扎进这只粗壮的手臂上。
滚滚流下鲜血渐渐染花了手臂上五彩斑斓的纹身。纹身壮汉疼得不得不松开手。
小芯趁机连爬带滚地跑到肖翊阳身边,助力他站起来,紧张地问道:“阿翊,你还好吗?”
肖翊阳拍拍脑袋醒神,抹了一把眼睛旁边触目惊心的鲜血,对小芯笑道:“没事,死不了。”
“我草你娘亲!给我弄死这个□□!”
一声令下,眼前多了四个抄着铁棍的混混,凶神恶煞地朝小芯走去。肖翊阳吃力地将身旁的小芯推开,厉声命令道:“快逃!”
肖翊阳力气之大,让小芯踉跄着后退,险些摔倒。
纹身壮汉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对着那四个小混混恶狠狠地吼道:“给我往死里打!”
而他,便朝小芯的方向走去!
四个手执铁棒家年轻混混一脸嚣张地把满脸是血的肖翊阳围住。
面对着眼前这群不知好歹的年轻混混,肖翊阳摩拳擦掌,吐出嘴里的一口腥气,淡定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喽喽,邪魅一笑道:“有种。”
说时迟,那时快。
1分钟,60十秒。
原本嚣张至极的四人如今已经惨不忍睹地倒在地上。
肖翊阳揉揉打得发热的拳头,抹掉在嘴边的血迹,鄙夷道:“不自量力。”
不过,这次,1分钟,多了。
是因为刚才头部被重击过的原因吗?为什么他总觉得身体昏昏沉沉,脚下时而灌铅般沉重,时而又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速度变慢了,出腿的力量也变弱了。换做是平时,他完全可以30秒内把眼前这四个渣渣打到趴下。
突然,他的脑袋突然又是一阵眩晕,甚至开始出现了耳鸣。
他晃晃脑袋,朝小芯逃跑的方向跑去。
恶臭阴湿的女公厕里。
小芯捂着鼻子,蹲在马桶上,手里紧攥着平时一直携带在身的平安符,颤抖着缩成一团。
“小妞,自己出来吧。”
粗矿的声音在又臭又脏又空荡的女厕里回荡,倍觉阴森可怕。
小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鬼。
以前小时候听过太多关于女厕闹鬼的故事,所以小芯从来都不敢进这种又脏又阴湿又空无一人的女厕。但是此时,比女鬼更恐怖的是门口外头那个穷凶恶极的纹身壮汉。
她现在倒是宁愿这个女厕里有女鬼。说不定女鬼还会可怜一下她这个倒霉蛋,帮她赶走外面那个恶人。
神也好,鬼也好,谁来救救她!
紧攥在手的平安符被手心的冷汗濡湿,朱红的纱布变得如鲜红一般诡异。
然而,女厕里仍是一片可怕的死寂。
粗矿的声音似乎变得愤怒起来,骂道:“你他妈个□□,非要我来硬的。”
可怕的脚步声声逼近。
突然,口袋里一阵震动!
她突然想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颤巍巍地点开手机,压低声音,克制着恐惧带来的慌张,道:“我在公厕,救……”
还没等她说完,纹身壮汉一把将门踢开,一个巴掌把小芯的手机拍到地上,然后硬生生把惊恐得手足无措小芯拖出来。
“不要!”撕心裂肺的尖叫。
壮汉毫不留情地扬起一巴掌,小芯的脸像是被刀子生刮下了一块肉,半张脸瞬间失去了知觉。她重重摔倒在阴湿又肮脏的地上。
厕所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壮汉蹲下来揪起小芯的头发,摸着下巴端详眼前这张眼神涣散的脸道:“脸不够上次那个□□好看,脾气也比她差,但是你运气没有她好,这次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嘿嘿,那个臭□□,上次半路杀出了疯子,害得我大哥和二哥被条子擒了。还好昨晚没回去,不然连我也一起端了嘿嘿。你啊你,真是够倒霉。不过,我只不过是抓错人,不小心掐了你脖子一下又怎么了?我本来还想跟你道歉的呢小同学,结果你居然这么生猛,非要弄花老子美美的纹身,看老子今天怎么弄死你!”
眼看着他那张猥琐恶心的脸越来越近,小芯一口水直直喷在他的脸上。壮汉咒骂了一句,便又是一大巴掌打在小芯脸上,这一次,原本好不容易容易寻回的一丝清醒,又被他一掌打散了。
嘴角涌起一阵让人作呕的腥气,小芯趴在地上,手里仍旧紧紧攥着平安红符,指尖陷进掌心肉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她的身体在肮脏湿滑的地板上向门口蠕动。壮汉再一次狠狠地揪起她的头发,力气之大,仿佛再用点力就能扯掉她的整张头皮。
“有意思,我就喜欢倔的。”
视线里,壮汉阴森的笑脸逐渐模糊,身体在被他揪起的那一瞬间似乎已经流失殆尽,动弹不得。
她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光,亮如白昼中的太阳。
突然,一个铁棒重重打在壮汉的脑后!
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一个挺拔高挑的身影。
“辰越……”小芯虚弱地唤道。
少年清秀的眉眼间残留着鲜血的痕迹,他眼神清澈明亮,嘴角边小朱砂痣隐没在嘴边的一片淤紫里。
他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句:“小芯!”
是肖翊阳!
压抑在心底的恐惧、无助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她的泪水再也没忍住,像是决堤的洪水,划过她的脸颊。
肖翊阳摁住不由自主颤抖的右手,只恨自己的力量像是慢慢被抽干一样,恨不能刚才一棒将眼前这个恶心的油腻大叔打倒。
壮汉看见浑身充满杀气的肖翊阳,想起那天在球场上抄着一把吉他把他老大打得落花流水的少年,不禁吐槽道:“我操,现在的臭小孩怎么都这么能打?!”
说完,他便抓着小芯的头发,把她沿着肮脏的地板上一直拖到厕所的尽头,跟肖翊阳隔开大约有3米的安全距离。
肖翊阳心疼地看着嘴角流血,头发凌乱的小芯,咬牙切齿道:“放,开,她。”
壮汉得逞地笑了笑,把小芯拎起来,站在她身后,一手死死固定住她的双手,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撕开她外套里面薄薄的衬衣,露出雪白的肌肤。
他表情狰狞地对肖翊阳道:“你喜欢她是吗?心疼吗?你再走过来一步,我就再撕,把她撕得□□哈哈哈!”
“阿翊……”小芯惊恐地看着一动不敢动的肖翊阳。
“很好,现在把铁棒从地上滚过来,快!否则我就……。”壮汉凶狠威胁道。
肖翊阳怒火中烧,眼中的杀气隔着三米的距离都能让人心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这位嚣张的壮汉早该被千刀万剐了。
他缓缓地把手中的铁棒滚到壮汉脚边。
壮汉把小芯用力往旁边一推,抄起地上的铁棍就直奔肖翊阳砸去!
肖翊阳本想要躲开,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好像中邪似的,一阵头晕目眩,脚底像是灌了水泥似的,动弹不得!
于是,一记冰冷的铁棒重重砸向肖翊阳的头部。
“阿翊!”
没想到这小子比想象中要容易对付得多。
壮汉踢了踢昏倒在地肖翊阳,见他纹丝不动,便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用食指揉捏着他淤青微肿的嘴角,□□道:“长得真是俊俏,我喜欢。”
说完,他便捏着肖翊阳清秀的下巴,让自己油腻恶心的嘴逐渐靠近那双染血的性感唇瓣。
突然,一支水柱透心凉地直打在壮汉的头上。冰凉的水滴洒落在肖翊阳的紧闭的眼皮上。
壮汉满心不悦地怒吼道:“我草你个□□!你们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攻击老子的头!”
起身,抄起身边的铁棍,气势汹汹地往拿着水管对着他的脸一直喷射的小芯走去!
“再见了,小同学。”壮汉高高举起铁棒。
水管直直地掉落在地上,水龙头的水依然从管子里不断涌出,打湿了小芯的白色帆布鞋。
小芯用手护住自己的头,紧紧闭着双眼,等待着不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望逃过的一击。
“嘭!”
耳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炽热的腥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血……
空气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小芯缓缓抬头,只见眼前这个把她护在怀里的少年,有着清秀的眉眼,眼神清澈又明亮,他看着她的眼睛,不禁一笑,却又吐出更多的血。
撑在墙壁上的双手无力地滑落,温柔地落在她的肩膀。他把头靠在她的肩膀,虚弱地笑道:“你会没事的。”
一股腥气萦绕在她的鼻间,她心疼地想要伸手擦拭着少年唇边的触目惊心的鲜血。少年把脸别到一边,躲开了。
感谢刚才的凉水,让肖翊阳清醒了些,闭目养神后,身体也稍微长回些力气。
他眼神凌厉地看向身后的壮汉,坏坏一笑道:“你敢动她?”
说完,他弯神捡起地上的水管,把它当成一条长鞭,狠狠地朝壮汉的头甩去,力气之大让壮汉向后一个踉跄。
肖翊阳顺势抄到他的面前狠狠用力往壮汉的膝盖骨一踢!似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壮汉双膝着地。趁热打铁,肖翊阳一脚把他向后踢倒,左脚踩在壮汉的左手上,右脚踩在他的右手上,把他死死“钉”在地上。
肖翊阳居高临时俯视他,冷冰冰道:“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能以大欺小吗?”
壮汉因为双手和膝盖的疼痛而表情狰狞。
肖翊阳捡起滚落在地上的铁棒,重重打在壮汉的头上,仍然冷冰冰道:“说话,回答。”
壮汉鼻子不断冒着鼻血求饶。
肖翊阳下去又是一棒。
壮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放弃了挣扎,然而肖翊阳眼神里仍然充满着杀气,冷冰冰道:“回答我,教过没?”
肖翊阳再一次高高举起铁棒。
小芯冲上去,抱着肖翊阳,哀求道:“够了,不要再打了,再打他会死的。”
冰冷的铁棒悬在空中,愤怒的血液在他的身体里暴走,肖翊阳勾起嘴角冷言道:“那就让他死,他活该。”
小芯把他抱得更紧了,哀求道:“阿翊,真的够……”
话还没说完,铁棒“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肖翊阳便一旁倒去。小芯想他把扶住,奈何他太高了,压着着小芯瘦小的身躯,两人一并倒在地上。
小芯用力推开身上的肖翊阳,紧张地拍拍他的脸。
一触碰,才惊觉他的脸异常滚烫!
“你怎么这么烫?!你是不是发烧了?!”
肖翊阳浑身难受,双眉紧蹙。小芯跪在他的身旁,轻轻揉开那扭成麻花的眉心。
泪水滴滴答答,打在他的滚烫发热的脸上。朦朦胧胧中,他伸手触碰着眼前这张泪流满面的脸,上面还残留着他的血。他的手指滚烫,轻轻地拂过她的脸,笑道:“小花猫,丑死了。”
打湿了自己的手,小芯用自己冰冷的手给他降温,道:“你还好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肖翊阳笑道:“嗯,现在挺好的。发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叫而已?!你怎么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傻不傻?你居然还吃雪糕,还打篮球,刚才还跟别人打架,你这样不烧坏脑袋,也会把自己的心脏烧坏的你知不知道啊?”她紧张道。
小芯的妈妈当年就是因为小时候发烧没有处理好,烧出了癫痫,她的青梅竹马辰越,也是因为发烧烧出了心脏病。小芯不想再看到身边因为发烧而不幸的人了。
“你这么啰哩八嗦的,这是在关心我吗?”肖翊阳躺在地上,虚弱地问道。
“你能走吗?需不需要我叫救护车?”小芯躲开了他的问题。
肖翊阳轻松笑道:“多大的事,发个烧就救护车。你陪我去医院就可以了。”
于是,小芯把肖翊阳搀扶起来,见到他一直捂着胸口,便问道:“你怎么了?胸口是不是痛?”
“没事,我又不是李辰越那只弱鸡。快走吧。”肖翊阳故作轻松道。
说完他便把手自觉地放在小芯的肩上,一瘸一拐地往医院走去。一路上,肖翊阳似乎有些话想说,但是难以启齿,扭扭捏捏地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注视着小芯。
小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便坦然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肖翊阳羞涩道:“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小芯,你觉得我刚才A不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