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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堕落,再堕落

我看着那四个红光大字,不禁又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陈瑶的背叛,周伟的抛弃,此刻我还剩什么?一副行尸走肉般地臭皮囊。没有谁能陪我,没有谁愿意听我诉说,甚至是大哭一场。我只能将自己所经历的,所承受的,藏匿于这副皮囊之下。

可是现在有酒啊!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地掩饰这些?我可是华南大学的锋少,是一个想发脾气就发脾气的少爷,我想喝酒就喝酒,想发泄就发泄,既然没人在乎我,那我又要去在乎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再来酒吧。

酒吧里显得十分冷清,或说静雅,这应该是一个以休闲为主格调的酒吧吧。除了有一个吧台和大厅中央地一个舞台外,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任何酒吧的影子。

舞台上,一个黑衣少女正抱着一把吉他弹唱,应该是某个艺校兼职的学生,约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我拖着沉重地步伐走到一个比较“偏远”的角落里,服务员立刻拿上一份菜单朝我走来。“您好!”服务员礼貌地微微一笑,顺势将她手中的菜单递到我面前。我没有去看眼前的菜单,低沉着声音说道:“两瓶伏特加,加上一打百威!”说完,闭目仰头,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只听到服务员清朗的声音说道:“好的,请稍等。”说完,耳边只听到她“哒哒”远去的脚步声。

不久,服务员便推来一辆小车,上面全是我点的酒。她把酒一一摆好,说了句请慢用便转身推着小车离开。我给自己慢慢地倒上一杯伏特加,端起酒杯猛地将酒灌进嘴里。没有倒进嘴里的酒液顺着我的嘴角慢慢流下,流到我的脖子,我的衣服上。我这是属于典型的自我灌醉式喝法,我觉得只有这样,才会符合我此时的心情。嘴里淡淡的香味开始扩散开来,一股清凉之意从口中流经喉咙,再到肚里,沁人心脾。然而,越是这样,我却越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我需要更多的酒精去浇灭。倒满第二杯,我又一饮而尽。

就这样喝了十几分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几杯。我发觉自己那颗焦躁的心开始慢慢沉静下来,虽已有几分酒意,但我却还知道自己此时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的正前方是一桌年轻人,他们有六个人,三男三女。我没猜错的话,或许是三对情侣,也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他们的穿着都比较休闲,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成熟,夹杂着岁月风尘的成熟。他们应该是已经出来工作的人,虽然年轻,但是却稳重了许多。不然,他们也不会选择来一个比较适合休闲聊天的酒吧。

看着他们,我痴痴地发着呆。心想:他们会聊些什么呢?他们的生活是不是每天都像现在一样开心,幸福?他们为什么那么幸运?有朋友,有爱人。我!我现在又有什么?还没踏入到社会就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陈瑶,陈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下……

曾经,我又怎么会没有心爱的人?又怎么会没有朋友?可是,他们都已离开了我,他们都放弃了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狗。

我就像是一条被别人丢在路上的狗,没有人会去管你的死活。他们还喜欢你的时候,会显得特别关心你,还会照顾你。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厌烦你,觉得你仿佛是他们的一个累赘,他们想要丢掉你,所以他们会想出一些办法来丢掉你。

陈瑶厌倦了我,所以她选择了别人,和他订婚。她可以放弃我们三年的感情,可以毫不顾虑我的感受。在她的眼里,我或许曾经重要过。但是,我最终没有成为她人生的终点站。

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可以为了我选择放弃去国外留学。然而就在这毕业的时候,她却反悔了。她有追求,有理想。她或许是一下子开窍了吧。可是她为什么不早开窍一点?为什么要和我纠缠三年?

我的眼泪似乎已经干了,也没有再流下来。我念头微微一转,又想到了周伟。

我和他是兄弟,可是我们的感情也经不住这小小的考验。我此时已经平静了很多,我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知道他做了什么。我现在真希望他就在我旁边,倘若这样,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他:“说对不起,我错了。”可是他没有来,没有跟来。或许,我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可以天天在学校见面。所以,我们也许也不会再见一面。我们的兄弟之情,在毕业之时结束。

大学毕业,我失去了所有。拥有了三年,却无法拥有更多的时间。就像一个拥有很多糖果的小孩儿,一下子被别人抢光,他似乎还没在高兴中好好享受。我和陈瑶的幸福,和周伟的情义,还没来得及回味。现在,心里装的却只有苦涩。

我此时,犹如一条犬,一条丧家之犬。

……

桌上的酒被我喝掉了一半,我醉意微醺。舞台上的弹唱还在继续,音乐轻缓忧郁,但我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氛围,心里也不像刚进来时受到那么大的影响。

大腿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且持续不断。我胡乱地掏出手机一看,是妈妈的来电。

“喂,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了?剑锋。”妈妈听到我的声音有些异样,担心地问道。“没事,你找我干嘛?”我说道。“你爸回来了,见你这么晚还没回家,他有些不高兴了,你快回来吧!”我稍一琢磨,说道:“好,我现在就回来。”

我父亲的脾气我很清楚,我和他几乎没有心平气和说过话。但是想了想,我还是站起身,叫来服务员结了账,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酒吧门口。

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便上了车。我的车,此时依然停在嵩华酒店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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