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国东北部,平安县内,一片混乱,毫无征兆的一群人直接攻占了城防的军械部。接着有了武器的叛军开始在城内抢夺粮食,久疏战阵的城防将士也瞬间被击溃。平安县令见状早早带着家眷弃城逃跑,逃亡沧州府,准备请求沧州府的支援。
陈广站在城墙头上,没想到如此容易就攻占了一处县城。可接下来怎么办呢,显然帝国会派军来剿灭自己。陈广一行大多是村里的农户,平时只是在田里劳作的庄稼人,一旦帝国大军压境,这伙农户怎么会是帝国军人的对手。
不过很快陈广就释然了,怎么都是个死,与其被活活饿死,不如当个饱死鬼。当即朝着左右道:“开仓,放粮。”周围的人瞬间就沸腾了,一阵高呼。粮仓一开,让陈广没想到的是许多人雀跃报名参加他的队伍,霎时见,队伍便从百人变为了千人队伍。
就在陈广攻下平安县的时候,他所不知道的是,帝国各地暴乱不止。如今竟是有四位造反的人自立为王,势力还都不小,都拉其了几万人的队伍。在东部的浙王,西部的凉王,更过分的是在南部竟是出现了两位王,潇湘王和桂王,再加上原本建国时封的淮阴王,淮南王,竟是有四王在南部了,局面混乱不堪。至于中部地带毕竟是帝国中心,民众都比较开化,倒是未出现大的叛乱,只是有几股小的流匪作乱。
至于帝国北部一直都是军事重镇,虽也有人叛乱,但很快就被镇北将军府解决了。
就连陈广所在的沧州境类都有大大小小十几股流匪,局势混乱,怕是一时之间也照顾不来平安县这一偏远地带了。
皇宫内,面对四面八方来的反叛,年轻皇帝也是一阵焦头烂额,此时正与六部的大臣商讨如何解决。兵部说打,给自己半个月时间就能平息。户部说没钱,打不了,主张招抚。兵部问国库的钱呢。户部李尚书说到:“这几年国库亏损,加上今年水灾,粮食都拿去赈灾了,而且陛下新修订的税法还在筹备中。”
兵部就不乐意了,怪罪户部的人管理不好国家的账目,中饱私囊,弄虚作假;户部也不乐意了说你们这群兵撸子穷兵黩武,近年来军费开支是最大的。兵部也反驳道:“若是没有我军将士在边境卖命,谁去抵抗外族。”
眼看两部就要吵起来了。
这时宰辅大人站了出来说到:“陛下,臣倒是有个折衷的法子。”
皇帝好奇道:“哦?那宰相大人说说看。”
宰相缓缓道:“陛下可令藩王们先去平反,府库充盈后再行后事。那些藩王自建朝以来势力是越来越大,大多藏有私兵,而且家底殷实,想来平叛不成问题。这样一来既能削弱藩王实力,又能平息叛乱岂不是两全之美。”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招远将军道:“那些王爷怎会如此好相与,他们若是不听调令或者出工不出力怎么办?”
宰相说道:“无妨,只要许以他们不得不动心的好处就行,让他们的子孙享受世代萌阴,想来那些藩王为了这个是会精心尽力的。”
皇帝看着招远将军一副欲言又止,也不开口询问,便说道:“就依宰相大人所言吧。”
入夜,招远将军府,刚从皇宫回来的将军一脸疲惫的躺在书房座椅上。
话说这招远将军的名号其实丝毫不比帝国那位镇北将军小,至于为何在民间声名不显。
主要是当时战国时期,招远将军都是跟随大军前行,从旁辅佐大皇子阁下,大多都是在正面战场上对敌。
他在大规模军团对垒时的战阵之法是要远高于镇北将军的。
只是当时为了营造大皇子阁下百战百胜的军神形象,把所有的功劳全都记录在大皇子身上,以提升士气,也让大皇子在百姓心目中成为一代战神,自己却声名不显。
而镇北将军当时雁山一战,名满天下,故而在百姓心目中名声更大,直至被尊为洛国第一将军。
其实大皇子曾评价过二人:“若是常规对敌,大规模同等作战,宁远当世无人能出其右;可若是不对等作战,白牧的长途奔袭往往能起到奇效。”
其实除了这二人,当时洛国有名的将军还有宋佳,甘承。这二人一个擅长以少胜多,一个擅长以多胜少。当然这以多胜少绝非贬义,而是说这位甘将军攻城很有一套,常常率领十倍于敌的部队,常常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是将士们最喜爱跟随的将军,毕竟跟着他的人伤亡最小。可惜如今这二人都不在京城,一位镇守西关,一位早已辞官,闲云野鹤去了。
不然宁大将军还能找个人商议一下,可惜昔年故友都不在这京都。
突然,门外走进来一人。
宁远大将军一看竟是皇帝陛下,赶紧站起来行礼。话说这已经是皇帝陛下第二次来到招远将军府了。
宁大将军还记得皇帝第一次来时自己的惊讶感,那次皇帝直接了当的跟自己谈条件,让他一阵恍惚,感觉那是两人和做买卖一样,讨价还价的。
那次主要是他让一个五品游击将军去威胁皇帝,放了齐王殿下,可转眼这位皇帝就来到自己府上,说是要和自己做笔买卖,天下有皇帝和自己的臣子做买卖的吗,想来有些可笑。
皇帝答应放了齐王,可相应的皇帝想实行新税法,让自己支持他,由他去和朝中的言官谈,让他们在两件事上都不要反对。很划算,这是将军的第一想法,他其实也早就看那群成天骂来骂去的言官不爽。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皇帝的精明,当时皇帝刚即位根基不稳如何能大刀阔斧的改革,与朝中根基深厚的大臣唱反调。
而如今得罪人的事全是自己做,皇帝提出来的变更税法,不是不听诸位爱卿所言,而是没人反对呀。这样一来皇帝做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又不得罪人,这让将军第一次对这位他以前看不上眼的皇帝产生敬佩。
皇帝来到将军府也不注重仪表了,上来就找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个二郎腿,还让宁大将军不要拘谨,自然一点好。
就仿佛出了皇宫他就不再是那个让人敬畏的皇帝一般,只是个富家公子哥儿一样。
宁大将军不解:“不知皇上深夜来到末将的私宅所谓何事?”
那边皇帝大大咧咧道:“宁将军,你不要紧张,我来此处不找你麻烦,只是走的有些渴了进来喝杯茶罢了。”
宁将军狐疑说:“当真?”
皇帝哈哈一笑:“当不得真,我找你有事。”
一旁的宁大将军一头黑线:都说居无戏言,可这位皇帝陛下听起来都是玩笑话,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皇帝说到:“我今日前来是和将军探讨一下,四处的贼首各派那位藩王前去比较好,我准备派齐王去芜州,派淮阴王淮南王去打南方贼首,只是这凉州一时选不出来人选。将军以为呢?”
宁大将军回答道:“可派宋佳将军去凉州,白牧将军去沧州。可陛下真要赏给那些藩王世代萌阴,如若真这样,只怕这些藩国发展越来愈大,势力越来越强,到那时可比这些流匪危害要大的多。”
皇帝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当然要赏,本朝向来赏罚分明,况且君主向来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怎么能反悔呢。我不仅要赏,还要重赏,这些藩王子嗣不仅嫡子能萌阴,只要是他们的子嗣都能继承自己父辈的部分封地,朝廷也会给他们爵位。”
宁大将军听皇帝如此说到,不由感到宽慰,原来陛下早已经谋划好了,是自己多心了。在心中又多佩服一分这个小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