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兮看着苦苦支撑的白洛,不忍心他再受伤:“算了吧,白洛,就把我交给他们吧,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白洛摇着头说道:“我这人脾气不好,惹到我的人我是一定要报仇的,就是把你交给他们,我还是会和他们死磕的。”
许婉兮劝解道:“他们只是来要我的,与你无关,他们捉住我后只会用我来和阿爹做交换,你没必要为了我白白在此送命,你不是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吗?对吧,殿下。”
这一声殿下差点就把白洛说心动,大仇未报,舍不得死,很久没有人称呼过这个名号了。连白洛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这洛国的六皇子,流落江湖的这一个月发生的是太多了,多到自己想要复仇的火焰都被掩盖了。
不得不说心眼通这个能力可怕,一下子就戳中白洛记忆最深处,最不想回想起来的事。那事恰好又是自己不得不做的。
来不及多想,陆陆续续有人又攻来,不假思索白洛就开始反击。白洛说道:“婉兮姐,你看到了吧,我的心虽然被你说动了,可我这身体不由自主来保护你,你就不要再多言了,报仇也罢,保护你也罢,都是我要干的事,即是我要干的事,就没有轻重缓急,大事小事这一说。”
听到白洛这么说,许婉兮也没有多做辩驳了,当初要跑的人是自己,拖着白洛走的是自己,临了没道理放弃的也是自己啊。
那边袁亭溪始终找不到机会近身,也不打算要和夭夭打消耗战,受过重伤的袁亭溪与夭夭打消耗战自知是不敌的。既然无法近身,要打距离战,袁亭溪也是不怕的。袁亭溪站在远处不再闪避,脚下也是不再有真气溢出,双手倒是荧光流转,一剑劈出,远比幺幺大许多的剑气破空而出,速度也比夭夭打出的剑气快上不少。
果然这道剑气轻松就破开了夭夭的剑气,结结实实的打在夭夭身上,然后就出现了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那道斩击确实是打到了,可是一点效果都没呀,虽然小姑娘疼的是龇牙咧嘴,可是一点血迹都没见啊。
有人猜测是不是这小姑娘身穿宝甲呀,不然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人注意道这小姑娘没穿护甲,因为夭夭的小肚子处的衣服被斩出一道裂痕,露出少许春光,直接凭肉身就接住了一击。
袁亭溪突然感觉自己此前是不是有些愚蠢了,此前自己有机会斩击到幺幺的时候,还在担心把她伤的太重,可眼下这局面无异是在告诉自己自作多情。那一剑真能伤到她嘛?袁亭溪在心中疑问。
白洛问许婉兮:“那也是横练吗,有罩门吗?”
许婉兮:“似乎不是,她的潜意识里一点这个功夫记载都没有,怕是这就是她自身的身体素质,堪比名剑的宝体,或许这才是她最大的依仗吧,不然凭她一个三品,怎么能向我爹发起挑战呢?”
是啊,若是这夭夭没点凭借,真敢三品挑战一品嘛,那不是自寻死路。
那边所有人都以为袁亭溪会放弃与夭夭对战,毕竟有此宝体那就意味着立于不败之地了,怕是天下间再也找不出比夭夭更强横的三品武者了。
袁亭溪突然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天下间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法秘籍,你这一身铜皮铁骨袁某自知是打不破了,但袁某也不想就此认输,那实在不是袁某的习武之道。”
“能遇见姑娘这样的强者,袁某实在是三生有幸,更能与姑娘对敌,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一直以为同辈之中,天下用剑者无人能出我其右,今日我算真正的开眼了。”
“家师常常教导我说天下奇人异事多的事,习武之人必须心存敬畏,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前我还是有怀疑的,今日我便不再有任何轻蔑之心了。”
“武道一途,最忌自傲,自是清高,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在哪,此前是我愚笨,是我妄自菲薄了。”
这让在场众人还以为袁亭溪这是被打蒙了呢,都开始说胡话了。只有袁亭溪自己明了这种亦师亦敌的状况多么难求,那些话都是他有感而发吧了。
夭夭在一旁听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再说是什么,要不是杀他不赚钱,自己肯定把他脑袋拧下来。
夭夭:“听不懂,你那么多的废话,打架就是打架,睡觉就是睡觉,你哪来的那么多道理,你还打是不打。”
一旁的袁亭溪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是啊,打架就是打架,睡觉就是睡觉,练武不也就是练武,自己什么时候会有的那种比较心态,与同辈比,与师傅比,与同门比;自己比来比去有什么用呢,不过就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练武不就是单纯的练吗,这才是一种“空”的境界呀。
袁亭溪作揖道:“多谢教诲。”
夭夭说:“你这人真是麻烦,我教你什么了自己都不知道,你在这儿即使再怎么拜我,我也还是要揍你的。”
袁亭溪说:“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解答,阁下这么高的武学造诣,为何还拿人钱财替人谋财害命呢,岂不是违背了武者学武的初心。”
夭夭:“我都说了我听不懂你讲话,哪有那么多事,我就是没钱买雪花糕了,刚好有人出钱买这小子人头,我就来了,就这么简单。”
袁亭溪狐疑道:“阁下莫不是在寻我开心,真就是为了这种口腹之欲便要取人性命。”
夭夭说:“有何不可嘛,既然他的人头在有人看来值一万块雪花糕,那我就只能拿他的人头换了。”
袁亭溪:“阁下此种观点在下实在是不敢苟同,性命攸关之事怎么能用吃食来衡量。”
夭夭道:“他的人头值雪花糕我才来拿的,你的不值我就没想拿的。”
袁亭溪突然暴起,施展风雷动,要知道他这招连一品宗师都能破防,足见穿透力之强。
不顾夭夭周身剑气,任由打在身上,总算来到近前,剑尖顶住夭夭肩膀,确实丝毫不得入内半寸。
夭夭喊了一声疼反手一记重拳,袁亭溪直接被拍到在地。
强悍,真真切切的强悍。皮骨本身脆弱,不易锻炼,远没有真气来的实在。
这个国家武者大多修炼真气,真气雄厚了,可形成一圈护体罡气,远比外修筋骨皮划算。
炼体之人大多是没有武学天赋的人才会去做,毕竟炼体幸苦成效也慢。
夭夭练成这身筋骨皮,常人想来,她就是从娘胎里来练也不成啊,她的年岁看起来太小了,估摸是不会超过十三岁。
躺在地上的袁亭溪似乎还剩一口气,他是无法理解的世上真有能炼体能到这个境界嘛。刺中少女时袁亭溪可是真真切切听到夭夭喊疼的,一个炼体大家会怕疼?
袁亭溪等着少女来给自己最后一击,想来自己这一生还是太过自大了呀。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保护诗儿小姐了吧。
死在这种强者手下,袁亭溪是心服口服的。
等了许久的袁亭溪发现自己还活着。
“为何不杀我?”
夭夭正一步一步向白洛逼近。
“你的人头换不了雪花糕,我杀你干甚,我又不是嗜杀成性的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