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得了吩咐,立刻开始忙活了起来,再不提夸她的事情了。
几人都做齐后,前院立刻鞭炮震天响,正是百姓阖家团圆时,无暇看着眼前的擎王不禁心中叹到,机缘巧合下的相聚过年,也还不错。
清月最年长,只见她起身,拿起身边装着果汁的酒杯说道:“今日是往年之终,新年之初,愿在座诸位能破旧日之污秽,迎新日之明净,来满饮此杯。”
“满饮此杯!”
喝了几口果汁的擎王嫌弃太甜,转头级吩咐杜仲去取烈酒。
无暇见师尊和师父都未说什么,自己也默默低头吃饭,今日是过年,喝些酒倒也无妨。
杜仲将酒拿来,就只伺候着擎王用饭,无暇见他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于心不忍道:“今日是过年,杜仲大哥就坐下一起吃吧。”
杜仲一听连忙放下手中布菜的筷子说道:“使不得,规矩不能坏了,小的不饿,姑娘您吃。”
一旁的擎王看他拒绝,一把拉过他摁在凳子上说道:“她说的对,今日是过年,再说了你伺候本王多年,与本王一起吃个饭无妨。”
杜仲还想起身,可一看到自家王爷的眼神,立马老老实实的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饭菜一进嘴,他就在心里立刻喊道,香啊,实在是香,怪不得王爷喜欢吃呢,这菜连宫里都没这么香的。
就这样擎王喝酒,几人喝茶,也吃到了日落时分才撤席。
杜仲扶着喝的有些醉了的擎王往外走,谁料这擎王偏偏耍起了性子,直说那不是往自己院子走的路,甩开杜仲直直的就往倚梅园里面走去。
杜仲无奈,只能小声的又哄又扯骗的好不容易算是将他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马才这时见外面天已经大黑了,拿出怀里揣着的烟花来到无暇的门前边敲门边小声说道:“师妹,师妹你快出来,师兄带你去放烟花。”
无暇此刻正在粘孔明灯,听到马才喊她,擦了擦手打开门就看到马才笑的像个孩子一样,手里还拿着一捧烟花,顿时一笑说道:“我又不是孩童,放哪里的烟花。”
马才听完她说话连忙一愣,她,她不是孩童?如今也才十一岁,她竟然说自己不是孩童。
他仔细想想这个师妹平日里少言寡语,处事老道,到也确实不像个孩童,只能无奈一笑挠了挠头说道:“那,那我一个人放去吧。”
无暇知他是为了自己有些歉意的说道:“那我陪师兄去放烟花吧,放完烟花,师兄陪我去放孔明灯吧。”
马才点了点头
“那我在外面等师妹,你多穿点。”
无暇回屋披上斗篷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拿着做好的孔明灯就和马才一起往前院走去。
“师妹,为何要放孔明灯啊?”
无暇看了看天空中皎洁的月亮说道:“为了天上的人。”
马才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看着无暇有些神色伤感的模样也未在说话。
来人来到前院一处大池塘前,无暇整理好孔明灯,马才拿出火折子点好,见那灯慢慢升起,无暇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祈祷道,愿师尊师傅身体安康,愿龙溪村枉死的村民得以安息,愿无人在流离失所,皆可得以温饱。
她安静美好的侧颜在孔明灯明亮的光下显得格外纯洁明净,马才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扑通扑通跳的极快,月夜朦胧正好掩住了他通红的耳尖和面颊,只余下狂跳的心脏如擂鼓般震得他耳膜轰鸣。
待到孔明灯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光点,马才就将手中拿着的烟花点燃递给了无暇一根。
无暇接过烟花,看着明灭闪亮的烟花说道:“明日我和师尊不同你们一起,还要麻烦师兄照顾好我师父。”
一旁的马才点了点头说道:“师妹放心,我会照顾好师叔。”
刚说完话他就从怀里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无暇。
“出门在外,银钱一定要备足,这些虽然不多,但是应急到是够了。”
看着那些银票,无暇想要拒绝,可是一想到此一去就是一年,又是要进宫,一路上总是要吃吃喝喝,想了一会还是接下了银票揣在了袖中。
正巧这一幕被擎王看个正着,他有些不解的问身边站着的杜仲道:“他为何要给她银票?”
杜仲见状想了一会才说道:“这马才是无暇姑娘的师兄,这送银票,应当是压岁钱。”
“压岁钱?”此时的擎王看着远处的少女,听着杜仲说的话,想了一会嘴角立刻上扬了起来,对杜仲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杜仲听得愣了愣,很快就回过神应了一声,一阵小跑就没影了。
这边的两人烟花也放完了,将无暇送回房时,马才感慨道:“此一别,我与师妹在相聚之时,便要等明年今日了。”
无暇闻言只是一笑,并未言语,将房门关上心中才叹道,人生聚散最是无常,但只要心可映日月,身在何处又有何妨。
无暇每日不到子时是不入睡的,多年练功养成的习惯早已入骨,即便不是在观中,她也每天都在房中打坐修习内功。
刚沐浴完,无暇披散着头发,穿着柔白的里衣正在打坐,突然听闻传来敲门声,还以为是师父找自己有事,只批了件衣服就去开门。
刚一开门,她就看见擎王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站在门外,擎王见她披散这发,只披了件衣服就来开门也是一愣,略有些慌乱的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她道:“这个给你。”
说完话就要走,无暇见状只能将门一关有些气愤的说道:“王爷且等一等。”
匆忙换好衣服,她拿着锦盒追了出来一把又塞回到了他怀里说道:“王爷请自重,上次收了您的令牌无暇已经是逾矩了,这次不管是什么无暇都不会在收,请王爷收回吧。”
擎王见她态度如此强硬,脸上还有些怒气,心里立刻有些七上八下,不禁放柔了声音说道:“这里面不是别的东西,只是压岁钱而已,你师兄可以给你,那论起来本王还是你师叔呢,又如何不能给。”
无暇听完心中的气倒是消了一半,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王爷误会了,师兄给我的不是什么压岁钱,而是路费。”
“路费?你要去哪里?”
“了然观的弟子到了我这个年纪都会跟师父下山历练,我师父身体未痊愈,便由师尊带我下山。”
无暇解释完,就见擎王皱着眉头不说话。
“你们要去大都?”擎王突然说道。
无暇见他已经猜出来于是也不在隐瞒点了点头。
“为了这里的事情?”
无暇看着他还是点了点头。见他不在说话,无暇才开口说道:“王爷既然已经猜出来了,无暇就不在多言了,明日还要赶路,就不送王爷了。”
说完话也不理他直接就回屋子将门关上了,擎王盯着屋中的烛火,谁料,过了一会儿,烛火也灭了,见烛火灭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才慢慢走了。
无暇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渐远,才轻舒了一口气,继续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