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和轩管事儿的,”赵公治刷的一声,把折扇打开,微微一笑:“怎么,找我有事啊?”管事儿的阴着个脸也不说话,只是把手伸出来,把赵公治往店里面引。
赵公治也不怕他们打闷棍,让自己手下的两个人退下,回去报告其他人。然后自己一个人进了聚合轩的店里。
才进了店里,管事儿的一挥手让人把门一关,店里的伙计就朝着赵公治围了上来。
赵公治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临危不惧,只是拿着折扇扇风,冷笑道:“怎么,好大的架势,要给我来个下马威吗?就怕你们担不起这个后果。”
“赵公子,赵家的三公子,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但是也不要把人逼得太过了,你一个人终究代表不了赵家。说到底,你也终究是一个...”后面的话,管事的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赵公治早已经知道了后面的那几个字。
他从小到大最恨这几个字,赵公治抓着折扇的手,紧紧的攥着。“哼,即使这样,也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识相的,乖乖的把安全卫生管理费给交了,要不然...
这外面的垃圾可不好清理。毕竟天天的抬垃圾的,晚上都要从这路过,这一不小心掉了一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呢!”赵赵公治又刷的一声,把折扇给合上,拿着折扇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手心。“我这整天也没什么事儿的,我可不急。但是你们这做生意的,这一天不开张,是一天都在赔钱呢。伙计的工资要发,店铺维护也是一笔开销,吃饭什么的不是也要钱吗?
哎呀,这么大一个店铺,这一天可得有多少开销啊?哎,又不是我的店铺,反正我是不急。就是不知道连续这么长时间,不但店里没有一点进项,还老是赔钱,背后的老板会不会想:这个管事的是怎么做事的?是不是没用了?
你说他会不会一脚把管事的给踢开,让他扫地出门?这门外的那两个打扫卫生的,下场可不怎么好啊。”赵公治意有所指。
管事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赵公治嚣张的嘴脸。即使他气得发抖,说不出话了,但还是没有一挥手,让手下的伙计一拥而上。毕竟能当上管事,早就愤怒、冲动的年纪了。最后,管事还是摆摆手,让这些伙计都退下了。
看着那些拿刀、拿棍子的伙计,都退走了,赵公治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自己还真怕这个管事的,不管不顾,上去就把自己揍一顿。即使在后面能报复回来,自己这顿打不也是白挨了。毕竟瓷器不与瓦罐碰。还好这家伙不是个愣头青,还是可以跟他好好的讲讲道理的。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只剩下管事和他对面的赵公治,管事一抱拳:“赵公子,我认栽了,你划个道吧。不就是安全卫生管理费吗,我交,我交还不行吗?”说着就要从怀里掏银票。
“哎,等一等。”赵公治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就开始坐地起价了。“你这个费用要涨一涨了,至少在那些店铺的基础上要翻倍。”
“你,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赵公治开始讲道理:“我收这个费用,这个价格,那可是有理有据的。毕竟你这可是一个大店铺,里面的伙计都比别人多出了许多,再加上上门的客人,那就更多了。你这安全卫生管理费,可不就得多交吗?毕竟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上厕所也比别人拉的多呀。”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给这个费用,是看在赵家的面子上,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盖厕所吗?我们这院子里有自己的厕所。客人在前面买东西,内急了,也会到这里来。哪用得上你的那些东西?”本来要为不存在的东西买单,被收保护费就很难受了,现在还要翻倍,就更是要命了。
“哎,你这话可就没有道理了。你们上不上厕所和那些客人上不上厕所,最后到底是在哪边上了厕所,难道我还要派人在那边监督,一个一个数吗?我要是按照你这种说法,那其他的店铺我还怎么管理呀?”
赵公治又打了个比方:“这就像你租了房子。不管你人,住不住里面,这个房租还是要交的。你说我收的费用,是不是有理有据?”
管事被他这一通歪理邪说,说了个哑口无言。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还是付了双份儿的安全卫生管理费用。这银子一收到手,赵公治马上喜笑颜开,不再咄咄逼人的,马上就换了一副笑脸。
“哎,你也不要以为这钱打水漂了,我们还是办事儿的。你想想,你这那么多人,这里面的厕所哪够用啊,对不对?客人等急了,就该不高兴了。客人一不高兴,你的伙计就要被骂了。以后客人就又有了一个上厕所的地方,这多好。
而且呀,卫生也会给你们打扫的。就你们店铺前面的那些。我们专门安排的人天天打扫卫生。你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请打扫卫生的人了,是不是又省了一笔话费?再说我们还维护治安呐!要是有泼皮无赖上门闹事儿。”
赵公治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就直接来喊我。我往那一站,这些泼皮无赖、升斗小民难道还敢跟本官斗?这样一算,你这请看门的费用都省了。这样算算的话,你这也不亏呀,说不定还能小赚呢。”
赵公治看他也不怎么抵触了,就趁热打铁的说:“哎,其实我还给你想了个办法,让你有机会把这些钱再给赚回来。”
管事盯着他看了一眼,不相信地说:“嗯?你就不薅我的羊毛就算好的了,还会替我着想?”
“你这心里狭隘了不是!到时候,到时候我去其他的那些大店铺的时候,就是收他们这个安全卫生管理费用,你给我站一站台,帮一帮腔。到时,你每帮我说服一个店铺,交了这个安全卫生管理费用,我就免你一个月的费用。你想想,这是不是一个好方法?你这动动嘴皮子,这一个月的免费使用权就有了。
你觉得怎么样?哎,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赵公治迅速把这件事敲定了。
管事儿的心里苦啊,你就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我怎么就答应了呢?你这不是让我叛变吗?算了,这样算下来,我说不定不但不亏,还小赚了一笔呢。看来我得多拉几个人下水。若能省下了一大笔钱,最后不就进了自己的腰包了吗?
哼,让你们这些人隔岸观火。在他们搞我的时候不站出来帮忙,就知道在岸上看我的笑话。这次非把你们也拉下水不可。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果然城墙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自从有这个聚合轩带头,事情就好做多了。大家一看连聚和轩的管事儿都开始倒戈相向了,正所谓投降输一半,剩下的那些店铺也都一个一个的被赵公治带着人上门给攻了下来。他们都老老实实的按照双倍费用,把管理费用给交纳了。
“陈兄,你这个方法确实厉害呀,佩服佩服!”赵公治见到了自己的智囊,开始夸起来。
“哎,我这其实也是拾前人的牙慧了。当年秦朝统一六国的时候,就是使用了这招,远交近攻,逐个击破。
这些店铺看着都个个是树大根深,一致对外的,其实各种矛盾都有。其中有很多店铺,他们的业务都是重合的。都说同行是最大的冤家,他们也就表面上维持这一团和气。你只要找到了切入点,打破了他们的内部平衡,剩下的就像扯线头,一扯就扯到底了。”
“陈兄果然有经天纬地之才,让你跟我做个参谋,感觉实在是太委屈了。我得好好想想,给你谋个好差事!”赵公治也不忘了许诺。
陈少铭对当差也没有多大兴趣,提醒赵公治:“赵兄啊,你收了钱也要帮别人办事呀。把他们的卫生给搞好了。这样他们心里的怨气也能小一些了。毕竟你就算是背景深厚,也抵不过群起而攻之呀。而且你把这个卫生搞好了,不也是你的业绩?到时候再请阳城令过来检查检查,你这说不定又要升官了。”
赵公治摇摇头:“没有那么快,我这才升了官儿。再这样干,别人会说闲话的。不过陈兄,你说的对,确实要把这些卫生给搞好了。这一小片区已经攻下来了,看我怎么依葫芦画瓢,把北城区的所有街道、店铺、住宅全给攻占下来。
我要让北城区成为阳城里面最干净、最整洁的区,让别人一提到阳城,就能想到北城区,一提到北城区就能想到我——城管治安大队北城区副的队长赵公治!”